分卷(56)
他很是低落和不安:但我現在有很多錢,小少爺,我可以給你買很多東西。 時玉眨眨眼,一臉茫然:? 系統也沉默了,好久才贊嘆道:格局這不就打開了。 主角就是主角,這心胸、這格局。 老婆跑了那還不是我沒用。 有效避免了很多流血流淚環節。 時玉恍惚的捋順思緒,拍著他胳膊道:行了,你先放開我。 陳政悶悶嗯一聲,像條溫順又聽話的大狗,自然的埋進他頸窩,啞著嗓子問:能不能再抱一小會兒?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是外面全場的人都要恭維等候的人物。 可現在卻站在這偏僻的洗手間里,抱著他,語氣小心,只祈求他的一個回應。 時玉抿唇,推著他胳膊:不可以,你起來。 大狗頓了下,仿若無聞。 兩條精壯結實的胳膊緊緊箍在他腰上,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融進骨血。 時玉痛的輕嘶,忍不住揪著他頭發胡亂的扯,厭煩的罵: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陳政,我讓你放開,聽見沒,快點! 被又罵又打的大狗一動不動,眼里卻閃過一絲暗光,主人看不見的地方,他貪婪又渴望的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滿是幽暗深沉的欲念與偏執。 許久,才壓下這些明顯負面陰沉的情緒,輕輕松開了手,忠順的低著頭,被狠狠打了兩下胳膊。 他胳膊硬梆梆的,滿是肌rou。 時玉手心雪白細嫩,打完反倒是自己有點疼。 懶得理會這條發瘋的壞狗,他迅速整整衣服,一點時間也不耽誤的往外走。 胳膊又被拉住。 大狗用漆黑的眼睛盯著他,語氣沉啞,問的謹慎不安。 我還可以來找你嗎?小少爺。 如果不是他穿著一身昂貴定制的西裝,這一幕險些和兩年前重合。 鄉下床鋪上,壞狗用高大黝黑的身體包裹著他,眼中同樣滿是祈求,可那時更為灼熱且充滿直白的渴望。 如今卻只剩下害怕被再次拋棄的小心翼翼。 時隔多年,面對他時陳政永遠愿意低頭。 時玉沉默的看著他,甩開了胳膊。 壞狗靜了一瞬,立刻抬步跟了上來。 無聲無息的走在他身后,可憐的像渾身皮毛都被打濕了,神色有些沉郁。 推開洗手間大門,時玉松了口氣,正準備快點離開,卻發現宴廳內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燈光明亮的大廳內是觥籌交錯的眾人,圓桌上擺滿了蛋糕小食,酒水飄在空中,散發著醉人的香氣。 他硬著頭皮抬頭,越過靜止不動、詫異的朝他看來的眾人,一眼便看見了人群中沉斂雍容的男人。 陸逞眸色深幽,與他平靜對視,接著看向他身后半步之遙的男人,淡淡出聲道:時玉,過來。 格外冷靜的四個字,時玉卻聽的頭皮都要炸開。 兩年的相處足夠他熟悉陸逞,也足夠他摸透陸逞冷靜表面下的情緒。 他的小叔現在很生氣。 非常、非常生氣。 他不敢有片刻猶豫,頭也不回的朝陸逞走過去。 走到近處,他才聞到陸逞身上淡淡的酒氣。 應該是剛從一個酒桌下來沒多久就來接他,滿身冷淡從容的氣勢還未褪去,便接到了不速之客到來的消息。 低頭看他一眼,陸逞眼神平淡,將他從上掃到下,聽不出什么情緒的問:回家嗎? 他連忙點頭,下意識走近兩步,眨也不眨的望著他,不自覺地透出幾分依賴和不安:回,小叔,我回。 陸逞點頭,卻沒有像平常那樣放下酒杯來牽他的手。 周圍逐漸恢復了些人聲,大廳的氣氛似乎又熱鬧起來。 剛剛那一瞬間的寂靜仿佛是某種心照不宣的等待。 這宴會上的老狐貍們都在等,看這位遠道而來的廣東富商是不是也和陸逞熟悉。 蛋糕就這么大,誰也不想本就占了大頭的陸家還能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既然不熟悉那就沒事了。 徐父皺起眉,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對。 他轉頭看看從洗手間里走出來,波瀾不驚的陳政,又轉頭看看輕抿了口香檳,面無表情的陸逞。 這兩個男人表情動作都是同樣的沉穩不迫。 似兩頭同樣鋒芒畢露、渴血陰冷的兇獸,此刻卻因為些什么不得不壓制住戾氣,表現得冷靜如常。 目光最終落到陸逞身邊的時玉身上。 他眼中狐疑不定,卻又總覺得有些關竅想不明白。 貴兒,你先回家。 抱著小貍花的徐貴苦著臉抬頭:爸,咋回事啊我、我有點害怕。 徐父:你有什么怕的? 不知道啊,徐貴都要哭出來了:就剛剛陸叔叔看我那干爹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腿抖。 徐父冷眼瞅他:抱著你的貓,趕快給我走。 徐貴卻堅持的不肯動,抬頭看了眼那頭的時玉,他吞口口水,抱著懷里喵喵叫的小貍花。 不行,我怕時玉出事。我等他走了我再走。 徐父張張口,嘆了口氣:算了,隨你吧。 宴廳內小輩的聚會不知什么時候就演變成了生意場。 大人帶著自家孩子來回寒暄,陸逞自然的領著時玉,接受著各路前來敬酒的人的恭維。 他是北城當之無愧的掌權者,人脈深厚,遍布軍商兩界,深謀遠慮、不近人情的名聲無人不曉,這種級別的宴會從不出現,此刻卻格外有耐心的和眾人交談著,漫不經心的姿態好像在威懾著些什么。 又像某種陰鷙無聲地宣誓主權。 終于,在眾人不動聲色的注視下,他的面前出現了另一道高大的身影。 兩個男人猶如兩頭同樣危險懾人的雄獸,身材同樣挺拔頎長,足有一米九高。 一個一身強悍精壯的幽冷氣勢,宛若夜晚叢林中一擊斃命的野狼;一個一身不疾不徐、雍容優雅的氣場,宛若行走在叢林邊緣的獵豹。 他們對視著,手里同樣端著一杯淺黃色的香檳,漆黑深邃的黑眸冷如寒冰,有壓抑不住的森寒戾氣泄露那是恨不得將對方狠狠碾碎、踩死在腳下的殺意。 這危險的氣息尚未擴散,便被掩蓋在宴會熱鬧喧囂的環境下。 時玉,陸逞偏頭,溫和的問著身邊僵直了身子的小侄子:這位是? 時玉僵硬的扯了扯唇,低垂著眼,誰也沒看,只小聲回答:是一個朋友。 朋友?陸逞舉著香檳看向面前寡言沉默的男人,在周圍眾人觀察下,晃了晃酒杯:真巧,居然還能在這遇見。 他姿態從容,抬手碰了下陳政手中的酒杯,平靜的喝完香檳后笑了笑,眼中卻毫無笑意,壓抑著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帶時玉走了。這些年他被我寵壞了,以前不懂事的時候若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先代他道歉。 叮 空蕩的酒杯被輕輕一碰。 黑發黑眸的男人一身匪氣,被束縛在昂貴妥帖的西服內,和兩年前灰頭土臉的模樣截然不同,沖他點了點頭,冷淡低沉的回:我才該向小少爺道歉,以前多有得罪,行事魯莽,多虧小少爺包容,不與我計較。 徐父站在離兩人最近的地方,仔細琢磨半天也聽不出什么異常。 他眼神無意一瞥,卻發現牽著陸逞衣角的時玉似乎在發抖,只是一瞬又恢復了正常。 陸逞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陳政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只是捏著酒杯的大掌卻緩緩握起,青筋緊繃。 沒人明白這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是怎么回事。 只是下意識的都離得遠了些,摸了摸滲出汗水的脖子。 陸逞放下酒杯,沖周圍眾人點了下頭,轉身便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面色微白的青年牽著他的衣角,黑發垂落,眉眼昳麗,乖巧的快步緊跟。 兩人一走,宴廳陷入片刻寂靜,很快又熱鬧起來。 不少人端著酒杯走到宴廳中央的男人身邊,旁敲側擊的問他最近的投資計劃。 男人卻一動不動,漠然的垂著眼,放下酒杯在一眾不解的眼神中抽身離去。 不過短短幾分鐘,這宴廳之內兩個極有分量的男人便先后離開。 徐父左右看了看,硬著頭皮上前打圓場。 哈哈,大家吃好玩好,老陸和老陳都是大忙人,估計是突然有事,來來來,咱們繼續,咱們繼續 桑塔納停在宴廳門口。 陸逞走的太快,時玉逐漸有些跟不上。 他累得額頭浮汗,細密的汗水沾濕黑發,嘴唇輕張著一條小縫呼吸著,唇rou嫣紅鮮潤,還在喘著氣,下一秒便被攔腰抱起。 面無表情的男人抱著他大步上了車,車子迅速啟動。 狹窄的車廂后座上,時玉僵著身子被陸逞牢牢壓在懷里,身后的胸膛guntang寬厚,心跳急促,一下一下打在耳膜,他不安的抬眼,透過后視鏡看見了急促追出來的一道黑影。 黑影站在酒店門口。 沉默無聲看著越來越遠的桑塔納。 他眼睫顫了顫,下一秒,下頜便被修長冰冷的大掌捏住。 男人提著他的腰,將他生生轉過了半圈,面朝自己岔腿坐著。 心跳的忽然很快。 時玉腦中警鈴大作,慌亂無措的抓著陸逞的胳膊,竭力透過車廂中的黑暗看清男人的神色,小、小叔。 陸逞由他抓著自己的胳膊,碎亂黑發遮在眼前,他緩緩抬眼,黑暗中的鳳眸幽深冷酷,似做下了什么決定,再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殘忍和狠意。 不安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下頜被冰冷的大手抬起,男人低頭無聲地注視著他,目光一點點劃過他的五官,嗓音沙啞至極,壓抑著深深的寒意:他在挑釁我。 眼眶不知不覺濕潤,時玉紅著眼眶,細密的眼睫被淚水濡濕,啪嗒啪嗒落下淚來。 他死死的抓著陸逞的胳膊,用盡了全力,細長的五指緊的泛白,像竭力壓抑著一頭恨不得將他吞吃入腹的兇獸。 兇獸任由他壓制,眼中卻是一片死水般的篤定與殘忍。 他在找死。 小叔 哭的狼狽的青年坐在他懷里,拼命往后退去,卻被他硬生生扣著后腰壓住,狠狠坐在自己堅硬炙熱的身上。 哭聲戛然一止,時玉茫然地睜大眼睛,鳳眸水汽朦朧,怔怔的透過水霧看著陸逞,看清了男人臉上如冰冷神祇般漠然審判的眼神。 小叔,別,他渾身登時顫抖起來,淚水不知不覺止住,抬著身子,白著臉搖頭,眼中一會兒是茫然一會兒是恐慌:別,小叔! 陸逞靜靜的看著他,冰冷的指節如鎖鏈般禁錮著他的下頜,緩緩闔上眼,濃密平直的眼睫在面上灑下一片陰翳,他仿佛要放下一切自制。 下一秒,哭的無助的小侄子突然拼盡全力掙脫他的手腕,抬起胳膊摟上他的脖頸,深深埋進他的頸窩,淚水頃刻間打濕了襯衫,沾在皮rou上,疼的他心臟抽搐。 他輕輕睜開了眼,滯在空中的大掌溫柔的落到青年顫抖的后背上,哄著愛哭孩子般的上下安撫,帶著疲憊無言的疼愛和無奈。 他啞著嗓子問:時玉,你在怕什么? 懷里的人劇烈搖頭,哭的渾身顫栗,坐在他懷里渾身是汗,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慌亂。 他的小侄子不是不懂。 他被他捧在手心,藏在懷里,七百多個日夜和他朝夕相處。 明明害怕,卻又那么依賴固執地叫著他小叔,用柔軟的內心容忍他的過界和貪欲。 陸逞闔上了眼,輕垂下頭,下頜抵著他肩膀,聞著他身上熟悉惑人的清香,在黑暗的后車座上與他緊緊相擁,低低的問:時玉,你想要什么? 哭的不能自已的青年終于開了口,嗓子細啞,身上浮著汗水,搖著頭壓抑的、尋求依靠般的抱著他哽咽道:我要小叔 不要小叔不行嗎? 不行,小叔,他死死抱著他,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一字一頓說的緩慢又肯定:小叔,我只想要小叔。 沒有人說話。 后車廂內唯有一片急促的呼吸和哽咽。 陸逞靜靜的看著虛空,大手溫柔的撫摸著手下的黑發,似以往每一個深夜,他睜開眼,懷里的小侄子總是睡得無憂無慮,抱著他的胳膊不松手。 他不敢動,怕把人吵醒,于是便安靜的看上一整晚,最后才小心翼翼又克制的,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就像現在。 他低下頭,冰冷的唇瓣印在青年額上,閉上了眼:好,小叔永遠是小叔。 怎么辦呢。 他的小侄子天生親緣淡薄。 這世上總不能沒有一個疼他的親人。 他既然想要,那他就給。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明后天完結這個世界 來晚了我的寶們 修羅場肯定沒有結束,也別真覺得小叔就克制了 上個世界的舅舅不也是嘴上一套后來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嗎(攤手.jpg PS:狗子真的黑了!信我!感謝在20210918 17:04:06~20210919 18:14: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53061747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然后呢,繼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ummertrain 50瓶;西樓謝俞 40瓶;花犯pomegranate、愛居的艾子醬 20瓶;誒 16瓶;文星伊圈外女友 12瓶;令狐小紅、21998093、你是魔鬼嗎加油、18449779、你的池魚、美人受的親親老公 10瓶;小匪 6瓶;53111589、陌上桑、琉璃神社 5瓶;琰、神秘路人、悠の穹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