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攻略者卻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 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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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可能是他沒說清楚,于是下一刻,他抬高腳,用力一踹,木門如紙張似的,破了個大洞,搖搖欲墜。 再用一根手指一推,門就掉了。 門內,賊子拿刀對準張大耳,忽遭此變故,嚇了一大跳。 太煩了,反正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賊子以前在碼頭干過活,力氣很大,他拿起刀,飛速朝嵇無靖沖過來。 嵇無靖能感覺到,一股冰涼意正在接近他,他紋絲不動,頃刻間,卻用兩指輕松夾住刀片。 賊子拔拔刀,根本動不了。 嵇無靖稍一用力,刀片就彎出一個弧度。 賊子愣住,還以為自己在看錯。 張大耳挨過這陣子恐懼后,也連忙跳起來,本以為門口男子受傷,結果,他眼睜睜看著,“啪”的一聲,賊子手里的刀,被敲門男子突然折斷。 嵇無靖歪了歪腦袋,他也不顧手上被劃出來的傷口,那漆黑的瞳仁里,流露出些許無辜:“打熊的夫人在哪里?” 趁著這個機會,張大耳抄起一張凳子,砸到賊子后腦上。 乒鈴乓啷的。 有點吵,嵇無靖想,那他等等再問。 不一會兒,張大耳制服賊子,撿回一條命,感激地說:“多謝兄弟,兄弟有什么事?” 嵇無靖這才又問:“打熊的夫人在哪里?” 張大耳有聽聞千凝的事跡,但這個點,深更半夜,誰知道千凝去哪兒呢。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br> 他說不知道。 嵇無靖蹙蹙眉,沒再聽張大耳說什么,扯了扯背帶,把千玖背好,轉身離開,繼續找下一家。 這里是城南郊,住戶并不多,他一家家找過去,可所有人都和第一戶人家一樣,說不知道。 從一戶人家走出來,嵇無靖深深吸一口氣,清晨的空氣很涼,一口到他身體里,他牙關輕輕打了個顫。 就是這一顫,他心里那池水,晃晃蕩蕩起來。 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找不到她在哪里。 像有什么,一點點啃噬著他的鎮定,他向來平靜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一絲亂,亂在沒有方向,亂在無處可尋。 他嘴角微微下壓,眉宇聚攏,擰成一個“川”字。 此時,天已經亮起來,嵇無靖剛轉了個彎,便聽到清脆的擇菜聲,他估量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如果嵇無靖看得見,就可以知道,這只是一個早醒的老人,坐在自家院子門口干活。 嵇無靖半蹲下身,問:“打熊的夫人在哪里?” 老人家一抬眼,噢喲,這小伙子長得真俊,但她耳朵聽不太清,便大聲說:“你說什么?” 嵇無靖又問了一次。 這回老人家聽清楚了,她唏噓地嘆口氣,大聲說:“你是問大松的媳婦?大松的媳婦早就沒啦!” 嵇無靖心想,沒了是什么意思。 正此時,一個壯漢挑著東西路過,那老人喊:“阿福??!大松的媳婦是不是沒啦?” 那壯漢把擔子放下,他聲大氣粗:“對啊,死了好幾年了,怎么了?” 老人:“沒事!有人問呢!” 壯漢又說:“怪可惜的……對了阿婆,聽說有個瘋子到處踹人家門,你擇菜完,快回去吧,等衙門來抓他!” 老人聽了個七七八八,道:“好!” 他們后頭說什么,嵇無靖沒留意。 雖然,他暫時沒懂“沒了”是什么意思,但“死”,他還是聽得懂的。 他們說,打熊的夫人死了。 死了? 他低了低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手掌太過用力,抓得手上的拐杖,發出“噠”的一聲。 他險些把拐杖抓折。 死,他知道,人死了,就是不會呼吸,不會說話,不會走路。 清晨的街道上,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亦或者說,他這一生,從未有過目的,只在不久前,他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但這些,都沒關系了。 他抬手放在胸口。 不知道為什么,心是正常跳的,但很堵,就像有什么要沖出來,又被壓抑著。 險些沒辦法呼吸。 “死”這個字,一下變得與眾不同起來,因為它定義她的狀態。 有一瞬間,他明白了,人為什么畏懼死亡。 他不怕自己死,他只是無法接受,千凝的死。 他用拐杖辨別方向,拐到剛開門的殯葬店鋪,那伙計打著呵欠,瞧嵇無靖臉色蒼白,小心翼翼問:“這位客官,請問你想要什么呢?” 他忽的問:“人死了,要怎么辦?” 伙計心說好奇怪的人,便隨口說:“人死了,就要埋葬啊,客官定棺材嗎?我們這香燭紙錢還不貴?!?/br> 嵇無靖又問:“香燭紙錢是干什么的?” 伙計隱約發現,這客人好像看不見,他抓了下腦袋,說:“你想想,死人在地下也想過得好嘛,那就得活人來給他們燒紙錢,給他們花……” 嵇無靖沉默地摸了摸腰封,千凝說過,藏了一些錢在他衣服腰封處。 他拿出一兩碎銀,問伙計:“這點夠嗎?” 伙計眼前一亮。 最終,嵇無靖手上提著一大沓紙錢香燭,還定了一個棺材,慢慢地走回山上去。 燒紙錢的時候,面前火苗跳動,嵇無靖的眼眸子里,一片的沉靜。 他手上捏著一張紙錢,火舔舐著紙錢,燙到他手指,他倏地松開手上的東西。 只能通過燒錢,和地底下的人溝通嗎? 他不能把自己燒了,到地下去找千凝嗎? 這個想法,突然縈繞在他腦海里,他摩挲著被燙傷的手指,越想越覺得沒有問題,只是,千凝讓他看好家和千玖。 千玖此時坐在石頭上,指著他,囫圇不清,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 嵇無靖聽不懂,也不想聽懂。 他看不了,沒有千凝,這些東西他都看不了。 因為好無聊,做什么都很無聊。 他驀地點點頭,覺得自己的選擇不會有錯,下一刻,緩緩將手伸向火堆,任由火烘熱他的掌心。 突然,不遠處傳來娑娑腳步聲,很熟悉。 嵇無靖手指頓住。 “你干啥嘞?” 下一刻,千凝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耳中。 嵇無靖眼瞳撐大,眼仁在細細顛簸著,他猛地站起來,朝那聲音跑過去,不小心踢到石頭,還險些摔倒,而一雙手很快扶住他,伴隨著一聲呼喚—— “十三!” 嵇無靖用力,反握住那雙手,那是和火苗的滾熱不一樣的,如初生陽光的溫暖。 是真的,不是臆想。 有什么通過心防被侵蝕出的一個口子,驟然沖破堤壩,突如其然得,就像洪水涌入他的一方水池,沖起驚天浪濤。 一剎那,攪得天翻地覆。 嵇無靖張開雙臂,花盡全身的力氣,抱住她,他嗅著她發邊淡淡的清香,一顆心終于安定下來。 不知道為何,他眼眶子一酸,一種濕濕的東西涌了出來,可是同時,他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千凝被猛地一抱,感覺到肩膀微潤,不由從嵇無靖懷抱鉆出去,她驚訝地看著他。 千凝為什么用木形容嵇無靖,除了他腦子不好轉彎,也是因為,他臉上的動靜,從來都很小,好像懶得做點多余的表情,跟木頭無二。 但此刻,他的黑長眼睫都被打濕,眼淚若清泉,淌過眼珠子,那對眼珠子肖似水下黑色的巖石,帶著濃重的濕意。 他略深的眼溝處,也染上一層薄紅。 可他嘴角是揚起的,露出整齊的白齒,推動他的顴骨,讓他整個人有一股勃勃生氣。 這個木頭娃娃,終于變成了人。 他低下頭,額頭靠在千凝的額頭上,低聲:“你沒有死?!?/br> 千凝呆呆看著他。 眨了一下眼睛,掉落一滴眼淚,他又笑了聲:“你沒有死?!?/br> 第四十二章 不準落下他 照嵇無靖這模樣, 換成別人的臉,都繃不住。 他眉頭微攏,眼尾下壓, 只恨女媧在造人時, 就是偏愛他, 讓他眼淚撲簌簌掉落,卻半點不違和,淚水反而能濺進人心底里, 讓人心生憐憫。 千凝心想,所謂“梨花帶雨”,原來可以用在男子身上。 他抬起眼睛,那眼瞳太純凈了, 所傳遞出來的情緒,絲毫沒有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