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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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顏卻對他的喊聲恍若未聞。 她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白星梵驚恐萬分,轉身沖出了陽臺、出了臥室、又沖出了莊園……他在爭分奪秒地與她賽跑。 蘇顏順著蜿蜒的小路下了山,一步步地走到了天鵝湖畔。 湖邊的夜風寒冷刺骨,她卻毫無感觸。 眼前的天鵝湖散發著極大的誘惑力,如同一面蠱惑人心的魔鏡,她勾著唇角,臉上掛著幸福的笑意,毫不遲疑地走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越往前走,湖水越深。 漸漸的,初冬的湖水無情地沒過了她的頭頂。 她不會游泳,卻毫不掙扎,安靜地閉著眼睛,任命湖水將她淹沒。 湖水灌入鼻腔,窒息的感覺逐漸強烈。 生理上感覺很痛苦,可謂是備受折磨,但心理上卻甘之如飴。 她終于可以變成天鵝了,可以飛出鳥籠,在陽光下自由自在地翱翔。 他再也鎖不住她了。 無論用什么手段,都鎖不住了。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身體如空中飄落的羽毛似的不斷下沉,忽然間,身旁游來一人,他用力地圈住了她的身體,不由分說地帶著她往上游。 她瞬間驚醒,開始竭力掙扎。 她不要上岸,不要繼續當夜鶯! 然而與他比起來,她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撼動他分毫。 最終,他還是將她救了回來。 上岸后,白星梵緊緊地將蘇顏抱在懷中,失聲痛哭。 他差一點就徹底失去了她…… 蘇顏也哭了,哭得渾身都在發顫,額頭無力地抵在他的胸膛,哭聲中滿含哀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放過我!” 他的心臟被她的眼淚燙出了一個洞。 數年前,那只不甘束縛的夜鶯,一頭撞死在了柱子上。 鮮血迸濺,它的尸體落在了盛放的玫瑰叢中。 哽咽許久,白星梵艱難啟唇,嗓音無比嘶?。骸昂谩?/br> 他不忍心她成為第二只夜鶯,于是剖開了自己的心臟,拿出了那把沾滿了鮮血的鑰匙,打開了玫瑰鳥籠。 三天后,他給了她一份離婚協議書。 她毫無留戀地飛出了鳥籠。 他卻被永恒地困在了籠中。 第55章 意外【一更】 簽完離婚協議書后,蘇顏就從那座莊園中搬了出去,雖然,這座莊園已經被劃分給了她。 其實不止這座莊園,白星梵幾乎將他名下的一大半財產全部分給了她,包括她父親公司的股權。 但是蘇顏并不想接受他的這份好意,不想在離婚這件事上占他的便宜,所以在看到離婚協議書的第一時間她就提出了反對意見,然而白星梵僅用了一句話就將她制服了:“重新擬定離婚協議書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你可以等么?” 蘇顏等不了,一天都等不了,她很擔心他會后悔。 果不其然,白星梵的下一句話就是:“你要想好,因為我很有可能會后悔?!?/br> 他并不是在威脅她,而是在實話實說。 承諾離婚,已經是他這輩子做出過的最違心的事情。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的意志動搖、信用缺失、感情用事,隨時可能會后悔。 蘇顏啞口無言。 鳥籠已經被打開,自由近在咫尺,她不能一動不動地待在籠子里,然后眼睜睜地看著牢門再次被關上。 無奈之下,她只得同意了這份財產劃分,落筆飛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繼續住在這座莊園中了——對她而言,這座莊園就是一座鳥籠,沒有逃脫出去的小鳥愿意繼續棲息在籠子里。 她搬去了結婚前爸媽給她買的那套新房子里。 房子是去年年底交的房,四月份的時候完成了裝修,已經晾了大半年,入住完全沒有問題。 雖然獨居生活有些孤單,但比之那座豪華的玫瑰莊園來說,住在這里反而安心的多,因為這是獨屬于她的房子,是她的領土和地盤,在這里,她不再是籠中夜鶯,而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飛出鳥籠后,她的精神也沒有那么緊繃了,終于接受了心理醫生。 流產對她造成了不小的精神打擊。 她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孩子,甚至為此怨恨上了所有與那場暴雨有關的人,包括謝嶼。 她可以容忍謝嶼利用自己來報復白星梵,因為確實是他們虧欠了他,但她無法容忍他連他們的孩子都不放過。 她的孩子做錯了什么呢? 如果說曾經的她還對謝嶼有一絲虧欠,但是現在,她對他只有怨恨。 往后余生,她都不想再見到謝嶼一面。 或許謝嶼也清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他,所以從那天之后,他再也沒來找過她。 他們兩清了。 但她更怨恨的是自己,幾乎每天都在自責中度過,那天為什么要跟謝嶼走呢?為什么要相信他?如果那天沒有跟他走,后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無法走出流產帶來的痛苦,只能求助心理醫生。 為了治病,她每周需要參與兩次心理問診,每天按時吃抗抑郁的藥物,還需要借助運動來輔佐治療。 幾周下來,她的抑郁癥狀稍有好轉,嚴重失眠的癥狀也有所改善。 但是她一直沒有告訴父母自己和白星梵離婚的事情,擔心他們會接受不了,畢竟她和白星梵的婚姻只短短維持了半年——在老一輩人的觀念里,剛結婚半年就離婚純屬胡鬧。 她本打算等離婚冷靜期過去,正式和白星梵離婚后,再找機會告知父母自己離婚的事情,但誰知道她和白星梵的離婚冷靜期還沒過,家中到先傳來了噩耗:奶奶突發重病住了院,當晚就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蘇顏的第一反應是吃驚,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老太太了。 自從這個老太太搬去叔叔家后,她很少會去看望她,因為她不喜歡這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也不喜歡她,她們祖孫倆是兩廂生厭,所以誰都不想多看誰一眼。 但逢年過節的時候,她卻不得不去叔叔家看往她,不然肯定要落人口舌。 上次見到這個老太太還是在中秋節,她和白星梵還沒走到必須離婚的地步,所以他們兩個是一起去的。 那時這個老太太的精神狀態還是相當不錯的,因為她陰陽怪氣和挑毛病的水平依舊超高,甚至可以說完全做到了“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能往她的心里添堵”的一流水平,要不是白星梵情商高,每次都能巧妙的化解尷尬,還能四兩撥千斤的把那個老太太說得難聽話反駁回去,她八成會當場和那個老太太翻臉。 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個月,她竟然進重癥了。 在接到mama的電話之后,蘇顏立即趕往了醫院。 她不會開車,大半夜打車去的,到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家中其他人已經聚集在了重癥監護室門前,看起來亂哄哄的一片,因為她爸媽正在和她叔叔嬸嬸爭吵,他弟蘇展生無可戀地夾在中間勸架——不是勸他們停止吵架,而是勸他們出去吵架,在icu門口這么吵影響不好,會影響別的患者休息。 至于他們為什么吵架,蘇顏不清楚,但她一走過來,她叔蘇建業和她嬸陳百惠立即停止了爭吵,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眼神中盡是打量與算計。 蘇顏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感覺現在的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但她卻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被當成羔羊宰?老人家進重癥又不是她的錯。 索性不理會他們兩口子了,蘇顏直接走到了她媽身邊:“奶奶咋么樣了?” 柳湘長嘆口氣:“情況不太樂觀?!?/br> 蘇顏:“醫生怎么說?” 她媽柳湘無聲地搖了搖頭。 蘇顏的眼皮一跳,心想:看來這情況確實非常不樂觀,連醫生都束手無策了。她抿了抿唇,擔心地看向了她爸。 柳湘也擔憂不已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蘇建安的眼眶通紅,望眼欲穿地看著icu的大門,喉頭不斷地顫動,是在努力地壓制哽咽。 蘇顏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自己的爸爸,只能無聲嘆氣。 她弟蘇展也是一樣,只能跟著嘆氣。 一家人終于不再爭吵,icu門外重新陷入了醫院獨有的那份沉浸在生離死別中的寂靜之中。 這時,陳百惠忽然發現了什么,瞬間將兩條細眉毛吊了起來,瞪著蘇顏質問:“你怎么自己來的?” 她丈夫蘇建業被提醒了什么,也將矛頭對準了蘇顏:“老太太都住院了,你男人為什么不來?” 蘇顏早就料到了會面臨這種問題,所以早已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借口,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呢,她爸蘇建安就怒不可遏地沖著她叔叔嬸嬸喝道:“別以為我不在知道你倆在想什么!少打她的注意!” 蘇顏嚇了一愣,她還從沒見過她爸這么不客氣的對待她叔叔和嬸嬸呢。 她媽柳湘也生氣了,氣急敗壞地瞪著那對夫妻:“到底怎么照顧老太太是咱們的事,跟小輩們有什么關系?” 蘇建業卻理直氣壯:“她男人有錢有勢,不該對老太太進進孝心么?” 蘇顏終于明白了他們倆為什么這么關心白星梵來沒來了,心頭猛然竄出來了一股火氣,冷冷地回了句:“他很忙,正在外地出差?!?/br> 蘇建業不依不饒:“什么工作比老人還重要?就指望著他出錢出力辦事呢,他不來誰幫老太太轉到高級醫院去?” 陳百惠附和道:“就是,還當釣了個金龜婿呢,結果關鍵時刻屁用沒有!” 蘇顏氣得臉色鐵青,她爸蘇建安更是怒上家怒:“那是咱們老娘,不是人家星梵的老娘!”他又在蘇顏的震驚目光中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蘇建業你就是條沒心肝的白眼狼!就是你把老娘害死了!” 陳百惠不甘示弱,瞪著眼說道:“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們不伺候老娘,我們伺候了,到頭來我們還落個罵名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蘇展忍無可忍,氣急敗壞地出戰:“你少放屁了!我們家一個月給你們三萬,就是讓你們照顧好奶奶,結果呢?!奶奶在你家一年多,瘦了十幾斤,錢都讓你們吞了!要不是因為你們舍不得出錢帶奶奶來醫院體檢,奶奶怎么可能突發心梗?” 蘇建業的神色慌張,卻還在極力狡辯:“你都說了是突發心梗,我們怎么會預料得到?” 陳百惠:“就是!你少賴我們!” 蘇展:“醫生都說了奶奶的問題是可以提前預防的!以前我媽每年都會帶著奶奶去體檢,查出問題就治療了,你們呢?!竟然連給奶奶體檢的錢都吞!” 這幾句話揭露出的事情有些多,蘇顏越發驚愕,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她媽,希望她媽能給她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