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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都不約而同地往樓梯望了一眼。 只是國師自身難保,也不知這場動蕩,要由誰來結束。 “或許,三王爺……” 靜默之中,一名少年小聲提醒。 “對??!難怪柳氏說什么都不肯放三王爺離開!明明他才是先帝嫡子!” “聽說那江湖少年還呈上了別的賬簿,里面記錄了宮中一位貴人暗中買清凈翁的事!這要是真的,那三王爺和沈家就太無辜了!” 第266章 年少期待過的意中人…… 一簾之隔。 沈棲棠端著剛出爐的炒花生,聽大堂眾人議論。 掌柜站在她身旁,搓著手,小聲打聽,“這一回鬧得這么大,何時能塵埃落定???怪嚇人的……” “快了?!鄙驐呐呐乃募?,“幾位老先生說這些話風險不小,這幾日都照之前說的留在萬象樓里,不要出去。且扛過這陣子,工錢我來發?!?/br> …… 二樓,許多朝臣紛紛等在某間房門外。 可房門卻緊閉,兩側的護衛面無表情,就如同冰雕的石刻一般,“侯爺身體未愈,諸位先回吧?!?/br> 為首的幾位老臣都有些頹喪。 眾人紛紛下樓,大堂里正說虞沉舟的事。 老先生察言觀色是一把好手,早就瞥見樓梯上小跑堂遞來的眼色,嘴里不過三兩句,等那幫大人們下樓,這堂上所談,早就成了以三王爺為噱頭的神話傳說。 年邁的朝臣們駐足聽了片刻,有些遲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離開了客棧。 “三王爺的確是眼下的最佳人選了,只是他被軟禁多年,不知心性如何,況且又與柳氏有著深仇大恨,恐怕不能公正處理此事,反而遭人詬病?!?/br> “但國師病重,除了三王爺,又能搬出什么人來服眾?倒不如,先試試……” 客棧里,沈棲棠見他們的馬車離開,才回了客房。 神子澈正在窗前作畫。 “你不回去嗎?”沈棲棠不解。 “前幾天還病得奄奄一息,眼下出了事就痊愈了,豈不是太刻意了?”神子澈笑了笑,“虞沉舟又不是個傻子,路都鋪到他腳下了,他若是連走兩步都做不到,我們不就白忙活了么?” 也對。 少女點點頭,將最后一?;ㄉ鷣G進嘴里。 “過來,看看我畫的你?!?/br> “我?” 沈棲棠一愣。 她知道神子澈擅長丹青,但先前卻從沒見過他的畫,不禁有些好奇,湊了上去。 畫上只有一株盛開的海棠,細致入微,栩栩如生。 可是…… 她人呢? 說她在畫上,但畫上卻沒人? 沈棲棠端詳片刻,挑眉,“我懷疑,你在拐彎抹角嘲諷我不是人?!?/br> “……” 神子澈輕笑著,搖頭,“你還在花里?!?/br> 花枝上有兩朵并立的花苞,離得很近。 沈棲棠仔細看了一會兒,“只聽說過‘帶業往生’之人坐在未開的蓮花中,哪有待在未開的海棠里的?” 她說著,接過筆,在花樹下添了兩道人影。 “為何只有影子,人呢?” 這不就成撞邪了么。 然而沈棲棠不會畫人像。 她訕訕揮動畫筆,頂著青年鼓勵的視線,迅速畫了兩個簡陋的團子,光滑圓潤的大腦殼底下,胳膊腿圓圓短短,靠發飾倒是勉強能認得出是誰。 神子澈忍著笑落款加印,招了灼炎進來,將畫紙送去裱褙鋪。 沈棲棠突然后悔起來,“等等!你要把這個放哪兒?” “生前可以掛在侯府大堂,百年之后么——不如當作傳家之物?” “……放過子子孫孫吧?!?/br> 她可不想等她入了土,后人提起她時,張口就是,“我們家太奶奶作畫能笑死個人!” 丟人丟到后輩眼前可還行! 神子澈低笑出聲,調侃,“那就帶入棺木,放在身邊,如何?” 沈棲棠滿臉嚴肅,“也行,但是墓室機關得做嚴實點兒!我記得你對機關陣法都頗有心得,我百年之后的聲譽就押在你身上了!” …… 第二日,朝臣將虞沉舟從冷宮請了出來,好在,那家伙平日里沒正形,關鍵時卻不會讓人失望。 第五日,皇后帶著一名少女公然指認柳氏。 連太后與皇帝都被軟禁,這宮中并無秩序可言。 沈棲棠打扮成小內侍的模樣,禁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將她放了進去。 只見百歲正站在朝臣面前,手中的托盤上擺著幾件舊物,“這是事發當日,我從大火中帶出來的證物!還請諸位過目!” 沈棲棠不能走得太近,只隱約看見,那些東西或多或少都有被火燒灼的痕跡,還有誠王府的記號。 她來晚了,只好向一旁的內侍打聽。 那人是百歲帶來的,原先在錦鸞宮里做事,一眼就認出她來,背著眾人,小聲說,“沒想到百歲姑娘竟然就是誠王府的小郡主!去年誠王府根本就不是遇到了天雷,而是有人借著天雷的幌子,刻意點燃了炸藥……” 沈棲棠一愣,“可當時,不是查過的么?” “但那是陛下的人查的呀?!眱仁桃庥兴傅氐?,“聽說誠王被入獄的事,也另有隱情呢!你看小郡主手里的那份冊子,若果真如她所言,那里面就記載著誠王奉陛下之命,在采買藥草之余,抓捕活人試藥的事。這樣的冊子還不止誠王府有,真是喪心病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