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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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岳卻始終站在院墻旁出神。 之前也曉得賀家離自家府邸不過咫尺之遙, 卻從未多想過, 可如今站在院墻旁,想著不遠處便是賀之漾的臥房, 心里的火花簡直要壓抑不住。 到了這個地步, 喬岳便是再駑鈍也已經明了自己的心思。 這心思從什么時候來的, 他也說不清, 似乎是那幾封情信帶動的漣漪, 似乎是蹴鞠賽時若有若無的關懷,又似乎是更早之前,像風般難以捉摸, 卻留下淺淡的痕跡。 直到這幾日,他才曉得心中奔突的焦灼急切從何而來, 又為何能讓自己夜不能寐,奮不顧身。 他早隱隱察覺, 但他下意識的去壓制。 不壓制又能如何? 賀家清清白白的勛貴,難道要沾染上錦衣衛的名聲, 從此被人指摘么? 可如今走到這一步,喬岳不愿再強行遮掩。 再說喜歡上一個人, 他又能如何遮掩得??? 冒然送那帶子,若是讓賀家長輩曉得, 還不知會掀起何種風波。但喬岳未覺得這幾日自己做錯了任何事,也并未后悔。 他只會在心中暗暗想著,既做了錦衣衛, 承了朝廷鷹犬的名聲,要想真的想和小狐貍成雙結對,怕是要費一番功夫。 但他既已認定,便不怕費心思。 喬岳定下心神,隨錦衣衛一起去衙門清點今年的案子并造冊。 剛進二門,黎霄的咒罵伴隨著幾聲流浪狗的嗚咽,遠遠傳過來:吃里扒外的東西,也不看看你吃的哪個碗里的飯?還好意思進錦衣衛的門?來人,讓它給爺滾! 喬岳聽到這話,微微放慢了步子。 自從地契事件后,黎霄非但不收斂,反而更為跋扈。 之前他在錦衣衛,對喬家明面上還有幾分恭敬,如今見面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黎父當著指揮使的面承諾要管教兒子,私底下卻覺得此事是喬家父子聯手來誆騙他們,好讓太子對黎家生出戒心。 喬岳一臉淡漠徑直往里走,不理會黎霄的怨氣。 可他今日回衙門,分明感受到了錦衣衛的不少人對他的微妙變化。 黎家天天在此吵嚷,再加上太子有意放出的消息,錦衣衛里不少人都曉得指揮使之子暗中做了手腳,讓黎家失寵于太子。 聽說喬岳幾人還和國子監的那些小書生們走得很近? 不少錦衣衛向來不喜那些文官,看喬岳的眼神充滿忌憚防備。 喬岳看多了這眼神,雖說來自同僚讓他多少有些痛心,但面上依然神色自若。 龐瑛悄聲道:黎霄父子二人公開和指揮使唱反調,黎副使近日很得陛下恩寵,聽說今日宮內祭祀,錦衣衛里除了職守的校尉,只有他一人陪同陛下去了太廟。 喬岳聞言,只是淡淡一笑。 君恩似水,順勢而為。 皇帝早就忌憚他喬家勢大,怕鷹犬反噬了主人,因此才會在幾年前的太子案時拿捏一番,至此后,父親對陛下俯首帖耳,從沒有敢違逆的時候。 陛下倚重喬家,但始終心懷忌憚,這幾年暗戳戳扶持黎副使,縱容得黎家頤指氣使。 說到底,不是黎家多得圣上歡心,只不過是陛下制衡錦衣衛的棋子罷了。 龐瑛又悄聲道:這些人不理也罷,只是國子監又邀我們去教他滑板,我當然是想去玩一場,但黎霄定然又會說些不中聽的話。 喬岳冷冷勾起唇角:他家現在風頭正盛,我們先不必去管他。 至于國子監喬岳的眼眸漾起融化碎冰的溫和:兩校走得近,他讓我們教教滑板,也是私下的交情,答應就是了! 除此之外,喬岳還有一件心事太子口中所說的證據。 那證據如今還在許一清手上,若是之前,他直接派錦衣衛前去索要即可,如今他卻不愿莽撞行事,免得許一清這個告狀鬼再去哭訴,只想著親自要過來,息事寧人莫橫生枝節。 第二日,國子監眾人和錦衣衛約到了霍家閑置的宅子里,準備在此處練滑板。 賀之漾看到喬岳,笑著走過去:岳哥,多謝你那日送我的佩帶。 喬岳聽他提起往事,一顆心登時提起,賀之漾笑盈盈地望著他,正坦誠的道謝。 難道是曉得了自己的心意?甚至思量過覺得未嘗不可? 喬岳正胡思亂想,忽聽賀之漾又道:你當時喝醉了生氣鬧著玩,我又怎么會計較?用不著那么貴重的賠禮。 喬岳一怔,才曉得賀之漾是何意。 小狐貍心思單純得很,只以為那箱腰帶是自己給他的賠禮,絲毫未想到別處 心里忽然有幾分慶幸,不必尷尬,還能如以往那般相處。 慶幸后又生出無邊無際的失落,自己行事已經如此明顯,賀之漾卻毫無所察。 可見他對自己果真是絲毫旖旎心思也無吧 沒見面時候,喬岳怕此舉莽撞,如今見賀之漾無憂無慮絲毫未覺,又恨自己當時沒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已經有了不少滑板,余察察幾人笑嘻嘻的站上去,先是單腿試探著踩地,沒幾下功夫已經能游刃有余的滑行了,龐瑛已經能在空中縱翻一圈穩穩落地。 國子監的人立刻丟下面子和矜持,嗷嗷嗷的撲過去鬧著要人教。 喬岳在心里冷哼一聲,余光卻迅速搜索賀之漾的身影。 國子監的人都在,只有他和許一清落了單。 喬岳眸光緊縮,立時如臨大敵般,大步奔去耳房。 賀之漾還在耳房哄許一清:你也出去玩玩,到時我們四個人湊成滑板隊,在京城胡同里滑出花樣,讓他們都好好瞧瞧。 喬岳頓住腳步,心里登時泛起酸澀,四個人的滑板隊,這顯然是沒有把他算上 明明他滑的最好,賀之漾為何不叫他呢? 喬岳冷哼一聲,站在臺階下繼續聽門里的二人交談。 許一清那小子分明是在欲拒還迎:不了吧漾哥,你們去玩,我連馬都不會騎,更別說站在輪子上走路了 這和騎馬半點關系都沒!賀之漾用著喬岳從沒聽過的溫和語調勸道:你出去試試,我扶著你,摔不住的。 喬岳冷冷咬牙,他聽力好,豎起耳朵能把一字一句聽清楚!自然能聽清賀之漾話語中軟軟的懇求 那個弱不經風,只會躲在旁人背后的書生有什么好? 賀之漾竟然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他來玩??? 喬岳又冷冰冰的想,明明自己才是一眾人中技藝最出眾的,賀之漾怎的如此在意這個姓許的廢物??? 賀之漾是看許一清前一段怏怏的,這幾日才好了些,自然不愿他大過年的,一個人悶在房里:去吧去吧,漾哥從不照顧人,今兒全程護著你。 我沒有斗篷。許一清怯怯說出了困擾自己的最后一件事兒:外面會不會很冷。 他看到賀之漾他們都有厚實蓬松的斗篷,看上去精致俊秀,很是華美,他卻只有一個單薄的長衫,難免有些羞澀。 要什么斗篷啊哥哥,滑板哎,你一會兒可能還要熱到脫衣裳呢。賀之漾頓了頓:就算你冷,跟著我的小廝也拿著備用的斗篷呢,到時把那個給你 賀之漾二人還在拉扯,喬岳眸中卻一暗,不動聲色的離開耳房,到了后頭的院子。 少年們練得熱火朝天,霍堯和余察察哥倆好似都站在一個滑板上搖搖擺擺沖上陡坡,沒站穩雙雙倒下,逗得旁人都笑個不停。 賀之漾一拉著許一清走出來,喬岳眼神立刻望過去。 賀之漾極為有耐心,扶著許一清站在滑板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小臂,還一直說安撫的話。 喬岳: 他閉著眼都能玩到飛起的一個破木板,許一清至于這么拿捏作態么? 許一清卻不是作態,兩只腳碰不到地面,還不受控制的向前滑行,他如鴉羽般的睫毛輕顫,下意識的叫道:漾哥! 我在呢。賀之漾額頭浸著薄汗,鼻尖下巴也水潤微閃,像是夏日里誘人的香甜果子:你別怕,我一路都跟在你旁邊。 慢慢滑了幾個來回,許一清逐漸掌握了竅門,可以自己踩上去掌握平衡了。 輕風撲面,腳下如騰龍駕霧,許一清這才曉得漾哥為何執意讓他嘗試這滑板。 輕盈縱橫,他緊繃到未曾有一刻松弛的身心緩緩放松,聽著劃過耳邊的風聲,從未有過的暢快直達心底。 漾哥!我也可以??!許一清摒棄了恐懼,踩著滑板朝遠方等他的賀之漾滑去:我會啦!我們什么時候組隊??! 眾人都笑著往旁邊站,空出一條寬敞的道讓他滑向賀之漾。 賀之漾撲哧一聲笑了,方才還吵著怕,如今又躍躍欲試想組隊了,望著許一清亮晶晶望向自己的眼神,賀之漾由衷生出欣慰。 絲毫沒察覺站在自己身旁的喬岳全身散發著寒氣。 漾哥,我方才滑的如何?許一清擦著汗,抬頭笑吟吟道。 你啊賀之漾回想許一清慫巴巴縮頭縮脖的模樣,笑道:像個小企鵝。 小企鵝許一清怔住,他不曉得小企鵝是何種模樣,抬頭懵懂道:小企鵝是鵝么? 喬岳兇巴巴站在二人身旁,冷哼一聲。 什么小企鵝,活脫脫一只呆頭鵝罷了 賀之漾揉揉許一清軟趴趴的腦袋頂兒,笑道:小企鵝是鵝的一個種類,但比鵝可愛多了,是最可愛的小動物! 是最可愛的 是最可愛的小動物 喬岳雙拳緊握,默默記下這三個字 小企鵝能長得多可愛?難道他喬岳和小企鵝無半分相似之處么! 第51章 打完就跑 鷹犬收起爪牙意欲認主 幾個人玩鬧了一陣, 轉眼到了申時,準備各回各家。 這地方偏僻,許一清他們幾個不會騎馬的上了馬車, 剩下四五匹馬, 由大家分著騎。 喬岳瞟了一眼身邊的賀之漾, 不住動歪心思 許一清那小子坐在車里,總歸是用不到斗篷的, 自己手里頭還沒小狐貍的東西呢, 若能要過來, 也是件美事。 他暗中思量好, 隨即輕聲咳了幾下, 松開持韁繩的手,放在嘴邊呵了兩口氣:今兒的天還挺冷,我穿得還是單薄了些。 龐瑛聽見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不由奇怪的看了喬岳一眼。 喬岳向來不畏寒,前幾日隆冬穿著單衣也沒說什么, 怎么如今卻跟缺衣少穿的小可憐似的? 賀之漾在二人身側,聽見他們說話忙打馬過來, 瞟了一眼喬岳:岳哥是覺得冷了? 喬岳不言語他還沒發現,車外騎馬的幾個人里, 只有喬岳穿得單薄。 喬岳垂眸:忘帶披風了,無礙。 其實是一個不小心忘在了那宅子里。 賀之漾抬頭看了看愈下愈密的雪:這雪還要下好一會兒, 你沒有披風受不住吧? 雪飄飄灑灑,積在地面上厚重松軟, 寒氣也沁膚透骨,喬岳一身單衣,這一路定然不好走。 那你倒是把那小廝抱著的斗篷快些給我???! 喬岳心里急躁, 面上卻輕輕搖頭,聲音也委屈無辜的讓人心酸:在冰霜雪地里呆慣了,也不再覺得冷。 龐瑛:? 賀之漾聞言一怔,不由得望向喬岳。 少年站在淡淡的雪塵里,衣衫單薄,雙眸微垂,賀之漾只道喬岳向來跋扈兇悍,此刻望過去,卻沒來由察覺出幾分伶仃的孤寂。 他母親早逝,父親冷厲,旁人對他避之不及,平日里又有誰會關心他的冷暖? 賀之漾默默嘆口氣,從前只覺得許一清身世凄涼,仔細想想,喬岳亦是讓人疼憐。 許一清坐在車里,那斗篷給喬岳倒是恰好。 賀之漾招招手,示意小廝把備用的狐裘斗篷遞給自己,親自踩著松軟的雪走過去:岳哥,你穿我備用的吧? 喬岳下馬大步走了過來,站在賀之漾面前:系上。 若是以往,喬岳這般發號施令,賀之漾早眉毛一挑撂挑子,但現下心思還沉浸在喬岳是個不知冷暖的小可憐上,非但沒介意,還覺得乖乖立在原地的喬岳格外溫順,認認真真走上前抖開斗篷,搭在喬岳肩背上。 忽然被厚實妥帖的溫暖環住,喬岳輕輕抬眼,賀之漾挺秀白嫩的鼻梁離自己不過咫尺。 正在認認真真給自己系脖頸處的帶子呢。 喬岳負手微哂,小狐貍果真吃示弱這一套。 這有何難?以后自己就當那個最弱小最需要照顧的小可憐吧。 做戲要做足,這是喬岳早就明白的道理,他掩住眸子中的冷厲,輕聲開口:多謝漾哥 賀之漾抬頭:? 他性子使然,極愛慰藉疼惜身邊弱勢的人,喬岳方才的幾句話顧影自憐,倒是讓他也心疼了幾分,只是 照顧許一清,心下只有輕松調笑,可來照料喬岳,特別是撞進對方黑而沉的眼眸時,賀之漾總覺得頭皮發麻。 明明他是獻愛心的,為何總有莫名的被cao控感? 還沒想清楚,頭頂的人又開腔了:喬某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無人關懷,也只有漾哥肯在大雪之日給我系斗篷了 聲音越說越低,透著一股孤寂。 龐瑛愣在當場。 是他平日太糙漢對千戶關心不夠么?他們千戶心思竟如此細膩,別人給系個斗篷都差點淚灑當地? 這話聽得賀之漾心里一疼,喬岳生性跋扈,從未將沉淪的苦楚說與人聽,如今只因一個斗篷,竟忽然感慨到這番地步。 可見平日里從未被善待過吧? 他忙擺了擺手:岳哥別妄自菲薄??!你現在多威風,你看啊,這京城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想和你結交的,一種呢,是一見你就嚇得遠遠避開的,多有排面??! 說句心里話,錦衣衛除了名聲臭點兒,簡直是賀之漾理想中的職業,奉旨囂張! 喬岳才不關心京城有幾種人,他眸色沉沉看向賀之漾:你是哪種? 我?賀之漾笑呵呵的摸摸鼻子:第一種唄,你當時把我從兵馬司提出來那天,我就曉得跟著岳哥有rou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