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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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沒辦法接受被一個近乎于陌生人的Alpha標記。 祁渡立在原地沒動。 【不是你老婆?!?/br> 這句恐怖的話,宛如立體環繞音,在他腦中一遍遍重復,令他無法呼吸,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他根本想不起要問席真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腦中只產生這一個念頭 omega要離開。 席真終歸不是Alpha,不知道Alpha隱藏在體貼溫柔下的真正品性。 信息素無聲地咆哮,仿佛深海中躍躍欲試的怪物,Alpha銘刻在基因中的惡爭先恐后地涌出:極端的易怒、無法想象的善妒、令人恐懼的冷酷、瘋狂的占有欲祁渡努力地壓了下去。 他斂眉垂眸,神色依然rou眼可見的危險。但席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看到。 席真又道:說了你也不信,但這就是事實,你老婆被我穿了,上一秒我還在課堂上睡覺,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出現在你床上。 別再說了。 Omega每一句話都準確地踩在Alpha纖細的神經上,祁渡緩緩起身,語氣卻越發輕柔。他說:是嗎? 這么想離開我嗎? 似乎有戲,席真點點頭,說:是真的,我認識你,我也是三中的,但我不是席真,我我叫王虎。他飛快地給自己取了個假名。 王、虎?祁渡死死咬緊的齒縫間漏出一聲詭異的嗤笑。老婆不開心,打他罵他都可以,為什么要說謊,假裝自己是別人? 他永遠不可能認錯自己的omega。 席真就是席真。 他明明知道的。 所以為了離開自己,不擇手段嗎? 一股暴躁的湍流,沖進了祁渡的胸腔。 普通人眼里的小事都會令Alpha無比煩躁,更何況是自己的Omega想要離開?任何一個Alpha都會被逼瘋。 身體素質的大幅提高,伴隨而來的是無法修正的先天缺陷。Alpha是理智在瘋子邊緣徘徊的怪物,每一個Alpha人生中最重要的課程是學會控制。 可現在祁渡控制不住地又笑了兩聲,他的笑很詭異,但他盡量顯得正常。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的,神經大條的席真毫無察覺。 被笑聲鼓舞,他反而更加賣力地編故事。 你可能沒印象,我就是個小透明,平平無奇的一個Ba,混在人群中都找不出來,你是個很出色的Alpha,自然只有席真這樣的Omega才配得上你但我也不是故意霸占你老婆的身體,我也是無辜的。你讓我走吧,估計他很快就會穿回來,到時他會回家找你的。但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聯系了,你也不想精神出軌,對吧? 自認有理有據地說完,他抬頭,看到Alpha不知何時起了身,高而長的影子投在他的臉上,隨著搖擺的頂燈微微晃動。 不會是受刺激了變態了吧,看不清Alpha的表情,但直覺不妙,席真連忙又補了一句:你別急,你老婆肯定會回來的。 祁渡背著光,神情模糊在陰影里。好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說話,安靜的地下車庫隱隱有風呼號,恐怖的氣氛下,席真的未盡之語也滯澀在喉嚨里。 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再說話,事實證明生物的求生本能拯救了他。 漫長的沉默中,祁渡依靠自己控制住了那些翻涌上來的極度危險的情緒。 既然席真要堅持這個一戳即破的謊言,那他就只能配合。他知道絕不能將Alpha最陰暗的那一面暴露,他會陪席真玩好這個游戲。這么想著,他抬起頭,嘴角僵硬地彎出一個弧度:又是新角色? 席真心里發毛:什么意思? 祁渡微笑:這次是r劇本,我懂。趁席真沒回,我們速戰速決。 席真茫然地張嘴。 祁渡卻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彎下腰,手伸到他身后,按下一枚黑色按鈕,將副駕駛的椅背緩緩放平。 席真只掙扎了一下,后頸就被叼住,狂野的信息素席卷全身,一個呼吸間就失去所有力氣。 他手抓住坐墊,修長的脖頸后仰,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 Alpha珍惜地攬住他的肩膀,信息素的注入卻更加兇猛。 他眼眶濕潤地呢喃,最后掙扎一次:我不是席真啊。 祁渡溫柔地撫去他眼角的潮濕:放心,不會被他發現。 犬齒再次刺入,可憐的腺體又一次承受狂風暴雨。 席真渾身戰栗,指尖都在發抖。 他不知道,為什么臨時標記也能這么刺激。 兩小時后他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他想不通,十幾年后的自己為什么這么無聊,跟祁渡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戲?r劇本,草。害得他說真話也被誤會。 大人都這么sao的嗎? 席真憤恨地地圖炮。 身體卻越發慵懶,吃飽了Alpha信息素的Omega,全身都像泡在熱水里,舒服得動都不想動。 同時心里又有些不安,結束后Alpha把他抱上樓,幫他蓋上被子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孕期的Omega往往多愁善感,一刻都離不開自己的Alpha。 啪。席真扇了自己一巴掌。 傻逼。 清醒點。 還真當人家是你老公了? 十幾年來一直堅信自己會分化成絕世猛A的男孩子,心中的信仰搖搖欲墜。 等到一大一小兩個寶寶捧著粥走進房間,更是直接崩塌。 我真的不是爸爸。 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 單身猛a,勿cue勿擾。 席真心里罵街。他又不可能真的欺負小屁孩,只能閉上眼睛假裝熟睡,神情安詳得像是舉著蓮花的發條鵝。 祁遠釗搖了一會兒爸爸,沒得到回應,扭頭眼巴巴地看祁遠叢。 祁遠叢沉思片刻:爸爸累了,我們先出去吧。 爸爸,累了。 嗯,應該是父親干的,希望他下次可以不要那么粗暴。 我要,抱抱。 弟弟好笨。 笨笨,抱抱,哥哥,親親。 啾。 兩個小屁孩漸走漸遠,席真卻還是不敢睜眼,怕他們殺個回馬槍。小小年紀懂那么多,果然,禽獸的兒子就是小禽獸。 祁渡打了個噴嚏。 真哥又罵你了?穿著白大褂的心理醫生衛寰宇,幸災樂禍地道。 祁渡用餐巾紙擦了擦鼻子,問:他這種情況可以看好嗎? 聽起來像是選擇性失憶,一般是受了刺激才會這樣。衛寰宇道,原因可能像你說的那樣,產后抑郁。你怎么他了?我記得你是咱們三中有名的護妻狂魔啊。 祁渡沉思:我看書上說,孕前后激素分泌不協調,即使照顧得再好,也有可能患抑郁癥。 確實。衛寰宇道,你說他編些離譜的話,試圖離開你,那有可能是你給他的壓力太大。Alpha骨子里都是偏執狂,你再怎么克制,估計也會流露出一星半點。他現在又懷上了,估計正是敏感期。 我該怎么辦? 過幾天不是裴涼和宋燃婚禮嗎?帶他去散散心吧,和好友聊聊天,也許能緩解一點。最好還是直接帶他來醫院。不要對我們精神病院有偏見啊,不是說來了就是精神病了。 明白。 祁渡回家時已經是深夜,家里熄了燈,兩兄弟在保姆的陪同下洗漱完上了床,輕微的呼嚕聲從兒童房傳進Alpha敏銳的耳朵。 他嘴角微彎,換了鞋,躡手躡腳走進主臥,在床邊坐下。 席真裝著裝著真的睡著了,黑暗中睡容平靜,仰面躺著,手搭在被子上。 祁渡抬手摸了摸他的發梢,耳垂,脖頸。然后捏著他的手腕,輕輕親了一下。 說不定只是捉弄他,追憶似水年華?當年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校霸,三十歲了依然是小孩子脾氣。 祁渡會心一笑,把席真的手塞回被窩,碰到柔軟的小腹,怔了片刻。 孩子。 他目光一黯。 那天晚上席真喝了點酒,迫不及待地要做,他回頭拿個tt的空檔,席真直接扒了他的褲子坐了上去。 他立刻退出戴t,卻還是留了些分泌物。 omega太容易中招。 盡早結扎吧。 第二天早上,席真醒來,依然沒看到祁渡的身影。 但并排放的枕頭上有個明顯的凹陷,被窩里也有男人的余溫,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海鹽味。 他昨晚回來過。 席真警惕地下床,打開門,看到餐廳里,保姆在給祁遠釗喂飯。 祁遠釗看到他就眼睛一亮:爸爸,爸爸。 席真迅速把頭縮了回去。 保姆轉頭,看到主臥房門緊閉,搖了搖頭,笑著道:遠釗乖,爸爸還在睡覺。 祁遠釗:寶寶,不吵。 保姆擦擦他嘴邊的口水:對,寶寶真乖。 席真后背貼著門板,擦了擦額頭冷汗。他隱約聽到祁遠釗咿咿呀呀,心里柔軟了一瞬,又迅速變得冷硬。賣個屁萌,再怎么賣萌我也不是你爸。 咕。他的肚子動了一下。 于是他面無表情低頭:還有你,馬上就把你打掉。 這位學渣并不知道,胎動最早也要18周,現在他的肚子會動,純粹是腸胃在蠕動。 也就是說,他餓了。 回床上躺了一會兒,肚子越叫越響,他后知后覺地發現胃部正在大唱空城計。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對著那個胚胎說,沒事,看我們誰先熬不住。 他假裝要把這胚胎餓死,不肯承認不去吃飯的主要原因是餐廳里有個祁遠釗,他有點怕那家伙。爸爸爸爸的,煩都煩死了。 餓得難受,席真索性起身,搜查這間臥室。他想知道他是怎么跟祁渡搞上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床頭掛著的結婚照,兩個人穿著西裝并肩而立,祁渡比他高一點,偏頭看他,目光落在他頭頂,深情得令人頭皮發麻。 席真爬上床,把結婚照取下,翻了個面重新掛上。 眼不見為凈。 接著他拉開衣柜,抽屜,翻到一大堆兩個人愛情的證據。 手工課上一起捏的章魚和丑貓。 運動會的連號號碼牌。 素質拓展課做的小機器人,按下按鈕就生硬地唱生日快樂歌。 龍虎堂紋身貼紙,歪歪扭扭的印著禽獸和笨蛋。 畢業典禮的光盤,插.進筆記本就能看到,祁渡穿著正式的西裝,對著短袖短褲一副剛打完籃球的樣子的他單膝下跪,愣是把畢業典禮變成了求婚典禮。 東西太多,根本羅列不完。 席真雙手微微顫抖,他竟然高中就和祁渡好上了。 這不是早戀嗎? 老師不管管嗎? 打死他都不信,未來的他會欣然接受分化成Omega、和一個Alpha搞在一起這種事。 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弄錯了。 難道是祁渡給他下了什么蠱? 正想著,他翻到一本紫色日記本,看到封皮,他神色一凜,眼神瞬間變了。 封皮寫著他的名字,但他從來不是會寫日記的人。 除非,是為了留下什么證據。 他鄭重地翻開日記本,只見第一頁寫著時間。 【2030年3月28日,星期四,天氣,晴?!?/br> 然后就只有五個字。 【我受不了了?!?/br> 席真一下子捏緊了日記本,骨節都在泛白,果然他們只是表面上的恩愛夫夫。 他根本不可能臣服于alpha。 難道是祁渡巧取豪奪? 席真屏住呼吸,翻開下一頁。 【2030年3月29日,星期五,天氣,晴。 他實在是太大了!這么多年還是受不了,真不想再做。 雖然很爽?!?/br> 席真啪地合上本子,微笑: 爽你大爺。 第4章 席真不死心,又翻開日記本,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而,越到后面越不堪入目,是那種發到綠色.網站會被全文紅鎖的程度。 確定了,三十歲的席真是個驚天大傻逼。 會有正常人每天記錄自己的x生活嗎? 沒有。 變態變態變態。 正在席真準備毀尸滅跡之時,祁渡拎著蛋糕,抱著祁遠叢回家了。 昨天也說過,今天是他生日,他特地請了一天假,要和家人一起度過。 祁渡推開房門: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你在干什么? Alpha絕佳的身體素質在此刻發揮到極致,祁渡一個沖刺到了席真面前,救下了差點去世的日記本。 祁遠叢愣在門口,柔軟的發絲隨著父親掀起的風悠悠地打了個卷。 保姆聞訊趕到,蹲下.身抱住他。這位細心的Ba女性以為雇主夫夫要吵架,想把兒童抱離現場。 所幸房間內的氣氛還很和平。 祁渡小心翼翼收好日記本,席真看他滿臉珍惜,心里不由自主地觸動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什么。 Omega信息素卻忠實地反饋了主人的心情,就像蜜桃撞上烏龍,酸酸甜甜,微微發苦,又回甘無窮。 Alpha一怔,放下草莓蛋糕:抱歉,剛才我有點著急,沒嚇到你吧。 他告訴自己,席真現在的不正常狀態應是孕期激素不協調引起,他非但不能因為席真要毀掉他們美好回憶而生氣,反而還要慶幸席真還沒有情緒激烈到傷害自己的地步。 是他不好。他就不應該為了挑選蛋糕在外面耽擱太久,現在的席真一定非常沒有安全感,需要他時刻陪伴在身邊。 祁渡自責地撫了撫席真的頭頂,Omega身體輕輕一顫,對Alpha的依戀陡然占據上風。 祁遠叢睜大眼睛看這一幕,還想接著看下去,眼睛直接被保姆蓋住。 遠叢我們走,跟弟弟一起吃飯飯。 祁遠叢掙扎:我要保護爸爸,父親每次都把爸爸欺負哭。 爸爸是太高興才會哭。不顧祁遠叢的反抗,保姆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