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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女人就好了,或者像書上那些不為名利所動的偉人一樣,就不會經受這等折磨。 感慨片刻,想起景峰這幾日的表現,不由心頭復雜。 他真聽進去她的話了。 她說不,他就尊重了她的意思。 楊惠惠有點哭笑不得。 又過一天,景峰再度出現,旁邊的松香抱著一個孩子大的木箱子,楊惠惠剛想發火:“你別老送東西,我都說了不要!” 再送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人性經不起考驗,保持自我的最好辦法便是遠離誘惑,如果他天天送她喜歡的東西,她不確定自己真能一次都不收。 景峰掏出一個酒壇子,遞給她說:“今日不送東西,我買酒?!?/br> 楊惠惠愣了一下,“買酒?” “是,買酒?!本胺迥抗庥挠?,“買酒總可以吧?” 倒也不是不可以。 楊惠惠壓下心緒,接過酒壇,熟練地幫他打了一斤強身健體的酒。 景峰看到了,阻止她,“別?!?/br> 楊惠惠詫異抬眼。 景峰咳嗽一聲,“我自己來?!?/br> 楊惠惠沒什么意見,將竹筒遞給他。景峰卻沒接,徑直走到酒坊里面半人高的大酒壇子前。那酒壇子裝了一百斤酒,加上酒壇本身的重量,在一百四十斤左右,得兩個人才能抱起。 景峰擼起袖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擼得特別高,將他兩條鍛煉出肌rou的胳膊展露出來。 楊惠惠忍不住看過去,心中詫異至極——他居然有肌rou? 而且還不小。 以前的景峰身體虛弱,雖然長得美貌絕倫,可身體并不強壯,身上沒肌rou,連塊石頭都抱不動。 時隔將近四年,變化挺大。 思忖間,景峰已經彎腰去抱那個大酒壇。 楊惠惠出于慣性,連忙喊道:“不可!會受傷的!” 然而男人已經顫顫巍巍地將酒壇抱起來了,朝松香喊道:“酒壇拿來?!?/br> 松香顛顛兒將小酒壇放到地上,景峰抱著那個半人高的大酒壇子,揭開封口,往地上的小酒壇里倒酒。 楊惠惠:“……” 有必要么? 直接用竹筒打酒不行? 倒完酒,景峰又將大酒壇放回原位,拍拍手,拎起地上的小酒壇,若無其事地對楊惠惠道:“我的病早好了,現在壯得很?!?/br> 楊惠惠以為他說自己病好是假的,詫異道:“你的病真好了? 他拿起酒壇喝了一口,贊嘆道:“好酒!” 招呼松香把木箱子搬過來。 松香面無表情地將木箱子抱到楊惠惠跟前的柜臺上,打開蓋子。 一陣金光閃爍,差點閃瞎楊惠惠的眼睛。 定睛一瞧,里面全是成色十足,個頭極大的金錠子。 “這是酒資?!本胺逯钢渥诱f。 楊惠惠用力地、用力地挪開目光,壓住呯呯亂跳不爭氣的心臟,勉強鎮定道:“我的酒不值這么多錢?!?/br> “值!”景峰道,“我覺得值,就值!我品酒眾多,你的酒比得上玉露瓊漿,以后定然價值連城?!?/br> 楊惠惠被他說得臉紅,“沒這么夸張……” “你以為我在騙你?”景峰搖搖頭,“并非如此,你的酒釀得非常好,韻味十足,總有一天,你會名揚天下,流芳百世,成為第二個杜康?!?/br> 楊惠惠知道他在吹捧,也被吹得心花怒放。 她也覺得自己一手藥酒釀得挺好,至少整個京城、青州、通州,都沒有像她這般出色既能保留酒的醇香又能將酒與藥和諧融合的人,老實說,她暗地里很為此自豪,也是她敢開酒坊,安身立命的根基。 “過不了多久,你的酒就會一兩千金,你也會名聲大噪?!本胺迮牧伺哪鞠渥?,“這點兒錢買我以后時時喝酒,賺了?!?/br> 楊惠惠終于繃不住臉,笑了,“當真?” 景峰點點頭,“當然?!?/br> 楊惠惠望了望那箱子金錠,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不該拿那么多。 景峰道:“如果你不要金子,我也尊重你的意愿,一文錢也不付?!?/br> 楊惠惠立即不干了,壓住箱子道:“憑什么一文不給?” “你讓我尊重你說不的意愿,我聽從你的意思?!蹦腥艘话逡谎鄣卣f。 楊惠惠翻了個白眼,“有你這樣計較的?” 又想起這家伙以前害了她不少,賞賜的東西她又一樣沒帶走,不能便宜了他,遂抱起沉甸甸的箱子往里走,“我收了!” 景峰望著她的背影,唇邊浮起一抹笑意。 第65章 我愛你,有所圖 吃人嘴軟, 拿人手短,說的就是楊惠惠。 畢竟拿了一箱金子,此后某位世子爺打著喝酒的名義登堂入室, 她便不好意思再橫眉怒目趕人走。楊惠惠的想法比較簡單,既然他付了錢, 她收了錢, 不論他們之前是何關系, 如今都得按照規矩來。 不能拿了錢就把人趕走,那成什么了? 楊惠惠從小到大,到處賣東西, 講究的便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景峰也很識相,進了她的院子,卻從不做僭越的事兒,只留一會兒就走,不會一直呆在酒坊惹她煩?;蛟S他知道惹怒楊惠惠會被趕走,于是表現得彬彬有禮,進退有度,絕不讓楊惠惠為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