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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著那層冰冷的手機屏幕,心跳卻久久不能回到正常頻率。 她翻滾著讓被子將自己纏繞,輕輕說了聲:“嗯?!?/br> -- 又是一年盛夏。 受合作方邀請,許星在灣洱美術館舉辦畫展。展覽內容是她從前的一些作品,和獲得飛花獎的那兩幅作品。 顏詞忙往手頭上的事情便開車來了畫展。 展廳內人很多,門外還排著長長的檢票隊伍。因為是許星親屬的緣故,顏詞獲得“特權”-沒排隊就可以進展館參觀。 展廳最中央便是那兩幅獲得飛花獎的作品。 一幅《驚夢》,一幅《夢》。 但那幅夢現在改名為《愛》。 畫的右下角寫著小小一行字--可望而可得。 那一年將這幅畫取名為《夢》,是因為這些回憶就像是海上的泡沫一樣,可望而不可得,干脆就當成一場夢。 而現在,可望而可得,自然不用當成夢。 “阿詞,你更喜歡哪一副?”身后響起一道略帶笑意的女聲。 顏詞回頭,小姑娘正笑盈盈望著他。 “《愛》?!?/br> “為什么?” 他笑:“因為上面有我啊?!?/br> “對了,”顏詞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空白假條,又拿起一旁的筆隨便寫了請假理由:“今兒個我們回學??纯磫h,老秦給假條了?!?/br> 許星皺皺眉,想了想說:“感覺保安大叔沒那么好騙?!?/br> 而且,剩下一句話許星都有些不好意思說。 當年顏詞是忠實的炸雞愛好者,但是天中又是純封閉學校,每次顏詞點外賣爬梯子拿炸雞都會被保安發現。 可能顏詞那張臉已經被永遠刻在保安腦海里了。 “怕什么,”顏詞上前兩步牽住許星的手,語調稍揚:“就算這次被抓住了,保安也不能讓我們在榮譽墻前罰站?!?/br> 許星:“......” 保安室門口。 少年穿著藍白體恤,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女生也穿著藍白色體恤,同色系百褶裙,裙子遮過膝蓋,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腿。 兩人身上都背著黑色書包。 少年將那張剛填好的兩張請假條遞給保安,誠懇道:“麻煩您了?!?/br> 女生躲在少年的陰影里,刺眼的陽光散落下來,有些熱,她把手腕上的黑色皮筋扯下來,將一頭披散的黑發隨意扎起來。 眼尖的保安大叔目光來回在這兩人身上打轉,末了,他又看了眼手中的請假條。 他問:“你們什么關系?” 許星怔了怔。 她聽見顏詞眼睛不眨地開始撒謊:“兄妹關系?!?/br> 說完,顏詞明目張膽地攥緊她的手腕,他回頭,眸中散著細碎笑意:“星星,快叫哥哥?!?/br> ??? 許星抬眼看到保安大叔疑惑的眼神,硬著頭皮試探性道:“顏詞哥哥?” 少年唇角勾笑,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道:“真乖?!?/br> 保安大叔又看了兩人幾眼,良久,他回到保安室將大門打開,說:“進去吧?!?/br> 烈陽透過一簇簇瘋長的枝椏,在guntang的地面拓下細碎的光斑。蟬聲嘶鳴,昭示著這個盛大燦爛的夏天。 廣播里傳來熟悉的教務處主任的聲音,請高三一班至七班同學至cao場集合。 廣播響了三遍。 “沒聽到么,”顏詞伸手替她擋住烈陽,輕輕彎腰:“請高三一班許星到cao場集合?!?/br> 許星仰臉看他。 細細碎碎的光落在他的眉眼,暈了一層暖意。 她突然想起來,今兒個好像是天中舉辦那場不走心成人禮的日子。 她笑:“沒聽到么,請高三一班顏詞同學到cao場集合?!?/br> 光影綽約,人山人海。 cao場上,紅毯的最中央擺著一個簡易的紙門,上面是燙金色的字--成年門。 還是和當年一樣的不走心。 他們隱在人群里,又恍若回到了從前。 順著人群慢慢走向那扇門。 恍若回到了那幅畫卷,隱隱有些不真實。 許星突然想起,為什么,千千萬萬個場景中,只對這里有莫名執念。 好像就是在這里。 許星第一次有了那么強烈的沖動,想要將面前驕傲肆意的少年歸于她所有。 想要他永遠驕傲,覺得所有事情都該遂他心意。 又希望他可以平凡,平凡到只歸于她所有。 也是在這里。 對萬事皆無謂的她第一次升起了執念。 好像所有的情緒都因顏詞而起。 因為你,我選擇回灣洱。 也因為你,原先懦弱的我愿意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只為了向你靠近。 你的愛,是唯一讓我堅持的理由。 隨著人流走過那扇門,五彩斑斕的禮花落在她的肩膀。 她仰臉,看著站在她身旁的少年。 細細碎碎的光落在他的眉眼,模糊了輪廓。他輕輕彎腰,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恭喜長大?!?/br> 許星紅了眼眶。 她勾著顏詞的手,眉眼帶笑,聲音卻略帶哭腔: “我長大了,所以,詞哥娶我么?” 在這里,她徹底淪陷。 也想在這里,如愿以償。 話音剛落,一枚冰涼的鉆戒推入她的無名指,上面刻著她和他名字縮寫,鉆戒形狀是一顆星,在光下閃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