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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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奢侈品牌、甚至嘗試過搭建新的電商平臺,她父親的房地產產業也還維持著,只是她很明顯對此不感興趣,保持著和從前一樣的狀態。 三年了她想必,早已經放下了吧。 談了幾任女朋友了? 舒予白自嘲地想,搞不好都千帆過盡了。 熄了燈,晚間的寒氣隨著風入眠,夢里隱隱約約有個女孩兒。 雪白的小臉,烏黑的發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烏黑濕潤,一眨不眨地安安靜靜看她。 jiejie 她吻了吻她,說:想不想我? 唇瓣很軟,好似含著白日里的櫻花香,帶起一股子溫熱、誘人的欲念,沉迷其中,她貼過去勾著脖子吻她,說:想你了 舒予白渾身一顫,醒了。 分手三年了。 仍然時不時會夢見她 為什么呢? . 周一的早上。 食堂里人還少,這個點,起床的不太多。 舒予白還是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講課,她和美院里許多年輕的老師教授一樣,手上功夫好,會畫,可讓她講課的話,還真有那么點兒困難。 大學里有兩種老師,一種照本宣科式,也就是念PPT;還有一種是信馬由韁式,講課很有激情,忘我地東拉西扯慷慨激昂。 舒予白則兩樣都沒沾。 她是第三類,屬于:聽說這個老師很漂亮,我來上課純粹為了看美女型。 藝術史這類大課,囊括了各個專業的學生,有時候點名有時候不點名,大學老師基本不管,學生愛來不來,是那類考研之前都可以四舍五入劃進水課的課程。 可舒予白卻講的蠻認真 好歹準備了一晚上。 年輕的女老師長的漂亮,一頭烏發,穿著長裙,皮膚又白又滑,講話溫聲細語的,很有點文秀的氣質,可再看一下別人展示出來的履歷:真.大佬級別的了。 本校畢業,回母校任教,幾年來各類參展經歷、獲獎經歷,和她師從的幾位大師級別的畫家,足以超過許多同齡人。 底下竊竊私語: 老師好斯文啊啊啊。 她剛剛是不是害羞了?卡殼了一下哈哈。 老師,聲音太小了。 還有學生在第一排舉手跟她說。 哦,那我大聲一點這樣可以了嗎? 她調整了一下話筒。 一本正經的。 耳朵卻有點紅。 新來的老師好可愛! 這個消息忽然莫名其妙地傳開了。 舒予白不曉得這么多。 她依舊跟以前一樣,上班、下班,備課、講課,閑暇的時候畫畫,時初幫她拿出去拍賣,一個周很快過去了。 第二周的時候,院領導忽然找上門。 舒予白在辦公室坐著,正喝著水,領導就靠在桌子邊兒開口了:是這樣,小舒啊,我有個外面的朋友創立了一個藝術品公司,但是呢,她自己不是這一行的,什么都不懂。 過段時間,她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晚宴,去的都是懂行的,她呢,總不能一點兒也不了解就去,就請我幫忙,找一個教藝術史的老師。 噢。 舒予白明白過來,這是讓她給外面的人上課。 意思是,她來這里蹭課?還是說 不是,意思是讓你過去,一對一,單獨輔導。 院領導咳嗽一下,說: 學費肯定不會少,你看看,去還是不去? 舒予白在那兒,暗自出了個不太正經的神。 她想,這個人和南雪的經歷好像呀,她也是什么都不懂,莫名其妙地開什么藝術品拍賣行,也不知道腦子里怎么想的。 舒老師? 院領導看著她:去還是不去?給個答復,不去我就問問別的老師,看有沒有空。 舒予白回過神,低頭看了下課表,課不多,倒也不忙,她憑著這點微妙的熟悉感,答應下來:去,您不用找別人了。 好嘞。 院領導轉過身,說:那我給她個回復。 . 這邊請。 一個女孩兒在停車場接她。 舒予白跟著她走。 約定見面的地方,在湖邊一家茶樓里。 據帶路的女孩兒介紹,說這家茶樓,是她老板自家開的,口味清淡,但菜肴都很精致,風景又美,三樓的位置,一覽無余,可以眺望波光粼粼的湖面。 您是姓舒? 嗯。 女孩說:巧了,我上司前任就姓舒。 她搖搖頭,吐槽:她辦公室墻上掛了一張畫,別人問,她就說前任送的。 畫上有落款,叫舒什么白。 舒予白: 女孩兒見她忽然不走了,奇怪地轉身:舒老師,您腳崴了? 舒予白站在原地,一陣風吹起裙擺,她凌亂地搖搖頭,女孩兒看她一眼,又奇怪地問:是不是有點熱?您臉好紅呀。 等等。 舒予白在茶樓下面停住,問:可不可以改天?我臨時有點事兒。 老師? 一個聲音輕輕叫她。 很淡,聲音不大不小,好似揉碎的冰。 舒予白猶如在夢境,纖長的睫毛顫了顫。 有風,很輕、很柔和。 舒予白回頭看,凝住,她收緊了滿是濕汗的指尖,心跳難以壓抑地變快。 湖邊,她就靠著冒出嫩芽兒的柳樹站著,細白的手閑閑地扶著樹干,穿了件淺色的針織吊帶,肩上披了外套,短裙下的兩條腿筆直且修長,白的晃眼。 南雪眼底清冽,眸子深深的看一眼,意味不明,輕聲叫她。 舒予白: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八天了。 舒予白不確定她的想法,一時有些近鄉情怯,看著睡夢里打攪她的女孩兒,生理比心理先一步反應,臉頰燒起來一般,呼吸也生怕驚擾什么似的,微微停滯了。 舒予白往前走了一步,實際上不止一步,她看著越來越近的人,有片刻掙扎,說不上是期待、還是生怕期待落空的恐懼。 兩人見了面,誰也沒再先一步開口。 南雪瞥了她一眼,食指輕輕抵了一下她的肩,又很輕地勾了一下她的袖口,眉目間很靜、很淡,她說:這邊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3120:27:51~2021040122:4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輕傾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輕傾5個;空燈流遠Sco4個;白2個;萊蒙精、葉一、35059706、Llover、陌陌、熾、還有富婆嗎、往事隨風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geds33瓶;中值27瓶;摸你一個團子25瓶;婧子、悠然南山2019、47779328、icy、絳20瓶;紅色的染發17瓶;啦啦啦15瓶;45638363、1808011610瓶;395794606瓶;哈哈哈、金泰妍老婆5瓶;金智秀老婆、匿星、晗陌3瓶;砸砸、西瓜、Wz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3章 . 茶樓是仿古的建筑,日式的干凈風格,白色的墻體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灰色瓦片,檐角微翹,枯山水景觀設計,燈光昏暗。 門口的應侍生見三人來,忙彎腰領著,上樓。 樓梯旋轉著往上。 南雪勾了一下她的袖口,那觸感很輕,舒予白跟著她,看著女孩清瘦高挑的背影,卻好似仍在回憶那點細微的觸碰。 一路悄無聲息的,兩個人誰也沒先一步和對方說話。 到了樓梯口,應侍生站在那看她,不知所措。 三樓,露天。 南雪輕輕說。 三樓的位置,外頭有個蠻敞朗的露臺,里頭靠著落地玻璃窗有幾張桌子,恰巧坐四人左右的模樣。 南雪往外走,選了一個靠圍欄的桌子。 幾個服務生過來端茶倒水,上了一盤切好、淡青色的番石榴。 服務生站在一邊兒,等著吩咐。 南雪的助理則坐在她旁邊的桌子上,等待著。 她們坐在靠邊兒的位置,天色漸漸暗下,一陣涼風從湖面吹來,圍欄的小型綠植里,幽暗的光芒亮起,好似在樹梢兒間飛舞的螢火蟲。 南雪在她對面的位置落座,一只手閑閑地支著下頜,跟她對視了片刻,那雙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眸底清冽而淡,好似沒有情緒。 舒予白被她看著,不知怎的,很想躲開,可對方態度那么自然而然的,她這樣方寸大亂,實在很不應該,甚至有些可疑。 她指尖輕微地縮了一下,很快鎮定地抬眸,對上那雙眼睛。 好巧。 我不知道是你。 舒予白閑談似的開口,語氣盡量自然,并不透露過多的情緒。 南雪輕輕地說:我也不知道是你。 說完,低睫,抿了一口茶。 她的態度自然到無懈可擊,果然只是碰巧遇見了。舒予白心底剛剛冒出來的一點兒自作多情的念頭,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難不成還能是南雪故意找她的? 舒予白臉頰微熱,她在腦補什么呢。 果然南雪已經放下了。 另一邊,南雪的助理豎起耳朵。 她剛剛聽到了什么? 什么叫不知道是你? 一瞬間她心底閃過幾個不太靠譜的猜測這位舒老師,該不會就是她上司的前任吧? 木質的圍欄,靠著外頭的一側種了幾盆小花兒,小玫瑰、月季,桌上還有幾盆風信子,藍色的風信子密密的小花瓣卷起來,偏淺的花瓣,柔軟馥郁。 月亮出來了,一個淺色的彎鉤兒,很淡,很遠,掛在淺黛色的天際,好似印在畫紙上的一點兒桔黃。 舒予白看著她的表情,心想,她介意來的人是她么?那天她在畫展上遇見南雪,問過她有沒有時間,當時南雪給的回答是沒有。 想必,她并不存在介意或者不介意吧,她只是無所謂。 這么一想,舒予白就低頭,緩了緩,又抬頭若無其事地說:你想不想換個老師?我這幾天剛好有點忙,你要是介意,我再給你推薦更靠譜的。 南雪輕輕問:介意什么? 她微微挑眉,細白的食指在木桌子上放松地叩了幾下,又捏起白瓷茶壺,輕輕扶著蓋子,在小杯子里倒了兩杯龍井,給她推來一杯。 介意你是我前女友? 南雪漆黑的眼珠子看著她,小巧的紅唇壓著杯沿,啜了一口清茶,眼底很淡,淺笑了下:我不介意,你呢? 舒予白被她的形容刺了一下。 前女友,也對,的確分了很久了,還是她提的。 可她總有些恍惚,偶爾自欺欺人地覺著或許她們只是分開了,而不是分手。 你都不介意,我能有什么呢? 舒予白深吸一口氣,說:那我們開始吧。 她低頭,卻有種奇怪的錯覺,感覺好似自己舉手投足間都被南雪一寸一寸地看著,那種細微、不動聲色的打量,讓她動作微微凝滯,耳根也熱,發燙似的。 那個。 舒予白彎腰,從自己的包里抽出了一本書。 她把書遞給南雪,說:這個給你。 書是本舊書,封皮發卷,紙張泛著淺淺的黃色,很暗,很陳舊。翻開第一頁,那兒又三個清雋的字體,秀氣又灑脫,寫著她的名字:舒予白。 這是我以前的書。 舒予白輕咳一聲,說:你拿回去翻一下,不懂的問我。 南雪把書放在一邊兒,看著她的眼睛,淡淡問:以后的課程安排是? 每周末上課。 舒予白低頭,輕輕地說:周一到周五,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 說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個,南雪 忽然叫她的名字,不知怎的,心頭跳了一下,南雪也微微一怔,繼而看了過來,目光含著疑問。 舒予白腦子里閃過許多種表述方式,各種繞繞彎彎的,卻在跟她眼睛對視的一瞬間,全忘了,她頓了片刻,開口問:你有聯系方式么? 南雪靜靜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閃過某種情緒。 我的意思是以后聯系方便一點,沒關系你要是不方便也可以給我你助理的 舒予白說了一大圈兒,不知是不是氣溫有所升高,臉頰很熱,舌頭好像捋不直,說的亂七八糟。 有啊。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舒予白一眼:就看你記不記得了。 舒予白一怔。 她是什么意思。 這么多年了,她從未換過手機號碼? 她低頭,手機通訊錄里曾經存下的電話號碼早已刪了去,只剩下一些關系普通的朋友,南雪的并不在其中,舒予白輕嘆,認命般地在那兒輸入一串號碼,接著,捏著手機聽筒。 她抬眸,南雪恰巧在看她。 眼眸很靜,那種靜,給人一種很認真的錯覺。 舒予白心臟一悸。 接著,南雪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從桌上捏起的一瞬,舒予白瞥見了屏幕上的備注沒有備注。 也只不過是一串不帶感情的號碼罷了。 舒予白也沒換過號。 一直用同一個手機號碼 三年了,南雪從未給她來電過。 曾經她給舒予白的備注有許多種,普通一點兒的,是jiejie,rou麻一點兒的,是寶貝。 換來換去,全看心情。 現在什么都沒了,只是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