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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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白喜歡畫背影,一個朦朧的、抽象的女孩背影。 主持人問:能和大家談談,這個背影的意象是什么?您的畫里出現過許多次了,相信大家和我一樣,都很好奇。 舒予白略微遲疑,緩緩開口,底下的觀眾看著這個年輕貌美的畫家站在那,長裙,一頭烏發,不疾不徐地輕聲說話,人和聲音一樣的柔和溫軟。 這個意象,是情緒的一種傳達。 她只說了一句,巧妙地繞了過去,又回歸技術層面的探討:我喜歡用鋪色塊的方式 遠處的人似乎離去了。 身邊還有那個漂亮的女人。 舒予白心底發酸,抬眸看了眼她的背影。 她站在臺上,又對著稿子講創作過程講了許久,半個鐘后,掌聲如潮,訪談結束,舒予白緩了緩,下臺。長發里濕汗一片。 休息室里,舒予白接了一杯水,坐在那兒小口小口地喝,時初在場外等她,舒予白喝完水,稍微休息了會兒,出了門。 舒予白? 有人叫她,舒予白一怔,回頭,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窈窕纖長,肩上挎著一個包,卷發。眼眸含笑,正無聲瞧著她。 舒予白彎起紅唇,輕聲問:師姐?好巧。 好久不見了。 尤馥瞧著她:聽說你出去讀博了。 舒予白點點頭,她笑了笑,說:三年了,今天才回來呢。 剛剛聽了你的訪談。 尤馥靠在過道里,眼眸含笑,微卷的發梢兒搭在鎖骨上,半開玩笑似的說:師妹,越來越不錯了。 沒呢,我還遠著。 舒予白低頭淺笑,臉頰微熱,有些不好意思。 身邊傳來輕輕的響動。 咔噠一聲。 空曠微涼的過道,很靜,鞋跟撞著冰涼地面的聲音好似在擊著冰塊兒。 舒予白轉身,看見挎著小包的她。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眸光深邃,帶著疏離,清冽的眼底很淡。 她閑閑地在那兒頓住,沒往前走。及肩烏發,雪膚,紅唇,鎖骨上閃著水珠兒,穿一件黑色的絲質吊帶短裙,輕性感,松松披著外套,白皙筆直的長腿,足踝纏繞著細細的綁帶,很精致。 舒予白被迫和她對視。 一秒,兩秒,誰也沒挪開目光。 舒予白臉頰溫度一度一度上升,很燙。 南雪細長的眉一挑,轉身離開。 舒予白只看著。 過道鋪了大理石地板,華美的吊燈在頭頂亮起,有淺淺的熏香味兒,很悠長,時不時有不認識的人擦肩而過,卻也不多。 人流里的她挎著包,烏黑的發絲散著,脖頸兒纖瘦雪白,背影透著點孤單,纖白骨感的手上濕漉漉的,沾滿水珠兒,順著透粉的指尖滾落,一滴一滴,墜在地面上。 舒予白黯然傷神。 這次,她索性連招呼也不打了。 她臉頰卻還燙,指尖觸上去,熱度不減,也不知是不是已經臉紅了。舒予白低頭緩了緩,抬眸,一邊兒是洗手間,她看向尤馥說:師姐,我去下洗手間。 尤馥正忙著,低頭不知和誰發消息,沒抬頭,說:好。 舒予白用冷水洗了下手,卻瞧見旁邊洗手臺上有一小團閃著銀光的事物,她微怔,走去看,是手表。 銀白的細鏈子,藍色的底。 是南雪常佩戴的那一款。 舒予白遲疑片刻,拾起,觸感很冰。南雪沒走遠,她心臟鼓動著,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 南雪回頭。 發絲兒落下一道暗影,她低睫,眼底清冽卻深邃,似是疑問。 舒予白心跳很快,指尖發涼,她掌心包著一團手表,說: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3022:36:09~2021033120:27: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輕傾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空燈流遠Sco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3個;47669111、無為、啵^o^/、金泰妍、葉一、Llover、欣、陌陌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lorr23瓶;留余香20瓶;熬夜對身體不好19瓶;zero15瓶;是五月的志明吖12瓶;慕瓊琳、讀者、可期、km、、移動的蝸牛、陳長生小鹿子10瓶;青戈6瓶;JB、ze、酉星、啵^o^/、劉雨昕的守護昕5瓶;空燈流遠Sco、Whispers4瓶;小福星、469419222瓶;西瓜、砸砸、浮白、程天嘯、coa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2章 . 冰涼的光,倒影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 南雪的發絲被吹起一縷,下頜瘦白。 一陣無言。 她一只白皙的手勾著肩上的包,閑閑地垂眸,瞧見了那只手表,不語,片刻,細白指尖從舒予白掌心勾起,冰涼的銀鏈染上了她的體溫。 謝謝。 她說。 南雪站在那兒,不緊不慢地把手表纏上去,她手腕細白,透著血管的青色脈絡,腕部有細細的筋脈,隨著動作微凸。 南雪戴上了那只表,又看了她一眼,就轉過身。 舒予白三年不見她,這人身上的疏離氣更重了,見面以來,她和她說的話恰巧三句。 一句不多,一句不少。 舒予白的脖子上曾經有根紅繩,上面,本該有一只戒指。 繩子不在了。 昏暗的過道,鋪滿了白色的大理石瓷磚,墻壁上有燈影閃爍,舒予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有潮水一般的喧嘩聲。 她并未回頭,一直往前走。 燦爛的白光在路的盡頭。 好似下一秒,就要消融。 南雪! 舒予白在她身后喊了一聲。 前方她停了下來,轉身,清冽的眼眸轉向她,眼珠子漆黑。 似乎對視了很久,又似乎很短暫,舒予白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你有空么? 南雪低頭看了下時間,銀色的細指針指向九點,她搖了搖頭:沒空。 又問:有事? 舒予白指尖有些冰,她眼底閃過一瞬的黯然和自嘲,只好說:呃,沒事,你忙吧。 她注視著對方走出場外的背影,看了許久,沒能緩過神。 她想做什么呢? 舒予白攏了攏掌心,那兒一點指尖溫存的觸感還在,不曾消逝。 . 路邊,靠著大理石路障停著一輛車,來看展的人猶如潮水,密密地涌動,南雪穿過廣場上的人,瞧見站在那等她的司機。 司機拉開車門,小聲說: 待會兒去機場,路上可能會開很快。 好。 南雪矮身鉆進去。 車后座有個女人,比南雪稍年長些,氣質成熟柔美,見南雪進來,忍不住笑,說:和你說了沒時間了,你還去看展,再遲一點兒,就回不去了。 司機一邊上車,一邊小聲說:還有半個鐘,您快遲到了。 女人挽起她細白的胳膊。 南雪沒說話,又靜靜地看一眼窗外。 人影憧憧的街角。 好似舊電影,在灰色的車玻璃上,一晃而過。 . 開幕夜結束。 熱鬧短暫地平息了,深夜,寂靜的街角只有風聲、來往的車流呼嘯而過的聲音。 舒予白跟時初一塊兒回去,她們的機票時間是第二天,開幕日后,就該回國了,被掛在展覽上出售的畫作能賣掉多少張,會在展覽結束后,由主辦方通知她們。 走。 時初: 回去任教啦。 兩人拖著行李箱走在過道里,計劃著,準備去退房。退完房后站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司機看她們都是姑娘,下來幫忙搬行李去后備箱。 謝謝。 兩人道謝,去后排落座。 司機進了駕駛室,踩下油門。 這就回去上班了。 時初看一眼舒予白,忍不住笑,說:哎,我還沒想象過你上課的樣子。你第一節 課周幾?我去蹭課,觀摩一下,怎么樣? 舒予白低下纖長的睫毛,茫然地回憶了一下,說:忘了,我登教務系統看看。 她隨便連了個路邊餐廳的Wifi,戳進去收藏的網頁,查了一下,說:周一,第一二節 課,帶大一的藝術史。 一二節課? 時初立馬搖了搖頭:算了,我肯定起不來,以前那會兒最怕的就是頭兩節課整天踩點兒到教室,一進去就撞見老師。 那么晚起? 舒予白小指撩一下長發,忍不住彎起唇角,笑:我那個時候,每天早上六點半就起床啦。 然后占第一排? 時初忍不住道:你是魔鬼嘛,大課有什么好占座的? 舒予白靠著車玻璃,眼眸彎起,她搖搖頭,頗為慚愧地解釋:不,是占最后一排。 為什么? 舒予白輕咳一聲:我喜歡在那節課看點兒雜書,第一排不方便。 時初: 行吧。 兩人聊著以前的事兒,電光火石之間,時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她問舒予白:對了,我在畫展上看見你前任了。 哦? 舒予白看向她,指尖悄悄蜷縮起來。 人群里時初離得遠,卻看見她穿黑色的裙子,胳膊上披了一件淺色的外頭,很白,很高,偏瘦很有氣質,是她沒錯了。 時初回憶著,說:雖然這么說,可能會打擊到你,但是我懷疑 舒予白動作一滯,下意識坐直了身子,若無其事地回頭看她,指尖卻攥緊了,她問:嗯? 我懷疑,她又有女朋友了。 時初試探著說出口,觀察舒予白的表情。 是么。 舒予白眼神倏然黯淡下去,一瞬就靜了下來。 似乎有心事。 車無聲駛過,她一句話都沒再開口。 . 春日的城市,路邊的櫻花開滿了,柔軟的花瓣帶著一股子甜香,枝頭密密匝匝地壓彎了,遠遠瞧去,好似一陣幻境一般的霧,漂浮在晴空。 人們換上了單薄的衣衫,騎著單車路過。 電車的鳴笛聲遠去。 舒予白回了母親的住處。 媽。 她推開門,走去廚房,從身后擁住了正在忙碌洗菜的母親。廚房的菜簍子里是通心菜、生菜,還有一盤洗好的烏雞,放在那兒估計是要煲湯。 母親圍著圍裙,頭發花白,人一老,就像是矮了許多,變得瘦小了。 哎。 李念說:可算回來啦。 說完她回頭仔細看了下舒予白:瘦的,給你煮點rou,多吃一點兒。 沒瘦。 舒予白搖搖頭:還胖了一斤呢。 是么? 李念轉過身看她。 舒予白穿一件素開衫,仍披著一頭烏發,下頜線總覺著瘦了些,可笑起來,臉頰白而滑,仍舊給人一種柔美軟和的感覺,溫和無害。 哪胖,還是瘦。 李念推一下她,說:去歇著,在這站著礙手礙腳。 舒予白把包放在沙發上,沒理那句礙手礙腳,仍走去幫母親洗菜、淘米,兩人在廚房聊天。 回來了,還走不? 不走了。 舒予白輕嘆:后半輩子都安定下來了,估計,一直待在這兒。 蠻好,體制內有編制,自己也可以畫畫。 李念沒指望舒予白怎么樣,在她看來,女兒自然發展,高高興興的,能養活自己就足夠了,李念想起從前的事,忽然問:你和小南,還在一起嘛? 當年和母親出柜過。 當媽的沒說什么,只是怔愣片刻,回憶起兩個女孩兒相處的片段,后知后覺地想:原來如此。 這樣就說得通了。 她沒怎么驚訝,反而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啊。 舒予白含糊地說:沒在一起了。 分了? 李念意外地看著她:怎么能分呢? 舒予白: 有些事情,說不清的。 唉,可惜的。 李念發愁地說:說實話,我蠻喜歡南雪這個小丫頭的,怎么就分了呢閨女,加把勁兒,你們倆什么時候復合了,跟媽說一聲。 哪壺不開提哪壺,舒予白想起南雪就一陣胃疼,她又是一陣失神,想著時初在車上說的那句她又有女朋友了,登時很不是滋味。 她在廚房里忙碌了一陣,打翻了一個碗,終究被母親趕了出去。 晚上舒予白在燈下備課,PPT一張一張的弄好,忙完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她又茫然地在鍵盤上敲下南雪兩個字,點進來一個微博主頁。 又點進來了。 她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在想她。 一個看不出是什么的頭像,底下有個小金v,認證有xx公司董事等一長串看不明白的頭銜。 舒予白熟稔地滑過去,看見她發的一些動態,可那些都看了許多遍了,早已爛熟于心。 當時為了逼自己放下,她一時沖動,把南雪從所有社交軟件的好友列表里全部拉黑、刪除了。 結果好幾年了,她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關注她。 舒予白看著她的名字就一陣說不出的感覺,燙眼睛一樣,偏偏又忍不住去了解:她又輾轉別的領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