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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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禺對于購物過程還算滿意,像是欣賞著剛被打扮過的小寵物一般打量了沈珩一會,隨后攬過他的腰,問道:想去哪兒玩? 因為是工作日的原因,商場少有人影,沈珩也大膽了點,他偏頭,湊近江知禺的耳朵,溫熱的氣音宛若一尾纖巧的翎羽,細密的拂過他的耳垂,帶來一絲搔動的癢:都聽你的。 現在在外面。江知禺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別發浪。 沈珩抿起嘴瞅他,不覺得自己剛剛有說什么奇怪的話,但也被江知禺嘴角的那抹笑帶著微微彎起了眼睛。 今天上午難得出了一會太陽,中午的時候又被掩在了烏云后面,但體感溫度比平常高了不少。 江知禺懶得去人多的地方,開著他那輛剛到手的銀灰色紳士GT,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了城郊的江邊沿岸。 這邊是一塊未開發的地皮,之前被楚燁投標的時候費盡心思爭到了,但是地處過于偏僻,所以還沒找到合適的開發商。 沈珩身體放松地靠在真皮椅背上,出神的看著外面逐漸空曠偏僻的道路,江知禺向來討厭車載香水的味道,今天這輛紳士噴的是他從衣帽間隨手拿的卡朗3號。 香根草與柑橘融合的尾調交織成性感的暖香,車身猛地一停,沈珩的身體突然向前一傾,他睜大了眼睛,江知禺的哼笑聲在旁邊響起:還困嗎? 不困。沈珩咬著下唇,目光中有些撒嬌似的嗔怪,江知禺沒再看他,拍拍他的腰,沈珩便跟著他一起下了車。 這里沈珩和江知禺兩人并肩站在一起,江邊風很大,迎面吹來的風讓沈珩未出口的話停在了嘴邊,小聲咳嗽了兩聲。 這里以后會被開發成商業圈,現在城中很多企業都往外面走了,這地方也保不了多久。江知禺呼吸著撲面而來的潮濕空氣,放松的動了動脖子:說不定你們以后那律所倒閉了,就能退居到這兒來窩著。 沈珩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律所,有些不明所以,只看著面前翻涌著的暗色江水,揣測著江知禺的意思。 其實你要是想去上班,拿著我給你的那些錢做點什么生意都行,自己當老板也輕松一點。 我喜歡我的工作。沈珩慢吞吞的在一邊說道。 自從江知禺見過一次秦書易后,說到這種話題,他總有點害怕自己哪句話不對又把他給惹惱了。 江知禺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他自認自己已經用了十分的耐心在和沈珩一而再再而三的討論這件事,但這人軟硬不吃,簡直有些不知好歹。 你是喜歡工作,還是喜歡那個姓秦的男人?江知禺微微提高了聲調,顯得有些嚴厲。 沈珩不想和他討論這件事情,今天本來很好的心情此刻也煙消云散,他心里有些煩悶,不知為什么還帶著一絲緊張。 別裝啞巴,說話。江知禺扳過他的身體讓他和自己面對面,沈珩額前的碎發被吹的兀自紛亂,他兩邊肩膀被江知禺把著,耳邊是江風灌進耳朵的呼嘯聲。 他低聲說了一句什么,江知禺看見他嘴唇在動,說的什么一點兒也沒聽清,只覺得他說話跟貓叫一樣,聽不清的惹人煩。 什么?他沒好氣的問道。 我說。沈珩向前一步,伸手環住江知禺緊實的腰,湊近他的側臉,鼓起勇氣,用無比鄭重的語氣在他耳邊道:我喜歡你。 老公,我只喜歡你。 江知禺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從兩人的關系開始沒多久后就猜到沈珩是想和他玩真的,他沒壞到直接打碎他的幻想,就陪著沈珩這么過了幾年。 他需要一個安安靜靜,不惹事的干凈床伴來解決生理需求,而那些大多為了錢的大學生最為合適,況且沈珩還有著某些天賦異稟的優勢。 但這幾年他讓向意打過去的錢沈珩一分也沒動過,像只小倉鼠一樣囤到現在,估計加起來,拿出去也是能嚇到別人的數字。 沈珩好像從來不求什么,但恰恰,什么都不求才是最可怕的。 那代表著一類真心實意的情感占有。 對于感情方面,沈珩似乎擁有某種獨有的天真與單純,而這份天真單純在江知禺看來,就是一份純粹的傻氣。 他難得沉默了一會,反思著也許是因為這兩天把沈珩逼得太緊了,才有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荒唐告白。 嗯,好。江知禺拍拍沈珩因為謹慎而緊緊攀在自己腰間,勒得很緊的兩只手臂:風太大了,回車里吧。 沈珩嗯了一聲,他此刻才有些后知后覺的羞赫,像只靈巧的魚離開了江知禺的身體,貓著腰就要往副駕駛里鉆,結果被人從后面一把撈了出去。 他不知所措的扭頭去看,江知禺直接伸手打開了后車門,先將沈珩塞了進去,緊接著自己也坐了進去。 江知禺拍拍自己的大腿,沈珩瞬間懂事的貼了上去,他將臉貼在江知禺的肩窩,緩緩吸了口氣。 江知禺身上有淡淡的沉木味道,聞得人很舒服。 是不是還沒在車里做過? 低沉調笑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沈珩埋在江知禺肩窩外的一只耳朵逐漸染上了紅暈。 他埋著蹭了蹭,隨后順著江知禺的脖頸,緋紅的唇畔蜻蜓點水一般,吻上了中間那塊明顯突起的喉結。 車內旖旎迷亂,江知禺的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那時候他正掐著跪在座椅上人的細腰為所欲為,接起電話時沈珩將臉埋進了手臂,咬著手指上的皮rou不敢出聲。 嗯,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飛機不是晚點了一個小時嗎,催什么。 江知禺有一搭沒一搭的散漫應著,動作也逐漸停了下來。掛上電話前,才垂眼想起了什么,對著電話報了一串地址:讓向意到這個地方接一下沈珩。 聽見自己的名字,沈珩好奇的偏了偏頭去看,他眼尾還是紅的,水汽迷蒙的雙眼分明帶著勾引。 江知禺毫無征兆的猛動了一下,沈珩腰背顫抖著嗚咽,又死死咬緊了下唇。 電話早掛了。江知禺把手機扔在一邊,用指腹撥開沈珩留下齒印的唇:你還能更浪一點。 腿軟著被江知禺套上衣服,沈珩眨著眼睛縮在他懷里,身體的疲累讓他有些困倦,還沒閉上眼睛,他就聽見江知禺的聲音在上方響了起來。 公司有急事,我現在要去機場,你在這兒等著,向意一會會過來接你。 意識剎那間清醒,沈珩的身體僵了幾秒,反應過來后才小聲答應,語調委屈:哦。 第7章 怎么?江知禺的一條胳膊還搭在座椅靠背上,他挑眉,饒有興味地觀察著沈珩臉上的委屈表情。 輕皺著眉頭,殷紅的唇畔微腫,睫毛撲閃時有種易碎的脆弱感,看得人心弦微動,江知禺不由分神了幾秒,才問:不高興? 沈珩看著他不說話。 別耍性子,懂事點。江知禺用掌心在沈珩的臉上不痛不癢的輕拍了幾下,敷衍的哄了一句:晚上我早點回來陪你。 嗯。沈珩的語氣還是低落。 江知禺向窗外揚了揚下巴,他垂眼點點頭,轉身,撐著虛軟的雙腿下了車。 銀灰色的優雅車身在沈珩下車后沒多久就掉了個頭,向路的另一邊疾馳而去。沈珩的身體靠在江邊紅色的防護欄上,失神的盯著江知禺的車離開的影子,在心內無聲嘆了口氣。 向意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站在護欄邊,背影顯得格外單薄的沈珩,身上那件黑色的風衣系帶被風吹得紛亂,像他的人一樣,看起來尤其無助。 沈先生他下車走到沈珩身后。 沈珩這才發現向意過來了,他的身體和手都被風吹得冰涼,身體上不舒服的感覺也在不斷延續,他對向意一點頭,很快就坐進了車里。 今天江家大少爺回國,江知禺被父親勒令去接人,向意本來是要過去當司機的,但是出發前臨時被通知到這種荒郊野地來接沈珩,他還有些驚訝。 但是想想就知道他是被誰扔在這里的,所以向意看在沈珩的眼神里也帶了點猶豫:小江總他今天真的有事,他應該也不是故意 嗯,我知道,謝謝你。沈珩主動打斷了向意的話,他從車內的后視鏡里看著向意努力思忖著想要搜刮點什么安慰的話的表情,扯了扯唇角:我先休息一會。 誒好。向意忙不迭的點頭,松了口氣,默默避開了望向鏡中的視線。 沈珩扯了塊毯子蓋在身上,歪頭靠在車窗邊,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最討厭看見別人同情的眼神。 * 自從那天從江邊回來,江知禺似乎就變得忙了起來。 那天說的晚上要回來陪他,結果沈珩等到半夜也沒見個人影,后來他一個人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還是空的。 一連著這樣分別了好幾天,沈珩每天自己坐地鐵上班下班,晚上回家做點晚餐,偶爾點個外賣,倒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這天他加班加的有點晚,幫秦書易復印過兩天需要的文件,雖然復印很簡單,但是那一沓全部做下來,工作量也不小。 他今天早上被單獨叫到了秦書易的辦公室,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消息。 后天的二審你可以以律師助理的身份陪同我參加庭審,坐在我身邊,不用去旁聽席。秦書易遞給他一張胸牌,上面貼著寫著他的名字和證件照。 這張照片還是他畢業參加考試的時候拍的,穿著黑色正裝,笑容明朗溫柔,只是眉眼還有些青澀。 謝謝秦律。這個令他欣喜的消息來得突然,沈珩站在原地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出聲向秦書易道謝。 他臉上些許驚訝的表情收的很快,但被坐在辦公桌后的人捕捉的一清二楚。 秦書易爽朗的笑了起來:不用驚訝,這是我幫你爭取到的,以往我們帶新人時偶爾也這樣做過,這回的案子庭審全程不公開,也讓你體驗一下。 沈珩感激的沖他點了點頭,秦書易確實是個很完美的上司,成熟儒雅,工作能力強,對人和善。平常在工作方面也很照顧他們這些新人,偶爾還會給他們創造一些難得的實習機會。 我們這次是去隔壁市的中級法院,來回大概三天時間,你回去以后定一下酒店房間,再規劃好三天的工作計劃,今晚十二點之前發到我郵箱,有問題嗎? 沒問題。沈珩毫不遲疑的回答。 拿起一邊的訂書機,沈珩將最后一沓還散著溫熱觸感的紙張訂在一起,整合完畢,認真的翻閱了一遍。 墻上的鐘表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沈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工位,算著時間想著趕哪一趟的地鐵回去,手機鈴聲就在靜謐的辦公室里突兀的響了起來。 伸手去拿手機時他還在心里悄悄期待著是江知禺打來的,看見屏幕上的備注,他按下接聽,語調輕輕地,帶著掩不住的開心:老公。 江知禺心情很差,這幾天公司出了點麻煩,會一個接一個的開。結果又恰好趕上大哥回國,家里那邊也要應付,幾乎忙的是腳不沾地。 今天總算得了空,想來他的小情人這里紓解下壓力,可是一進門,屋內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他的臉色當場就黑了,擰起眉頭,直接給沈珩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在哪?江知禺遏制住了自己想發火的情緒,但語氣也不算好。 沈珩一邊出門,一邊對著電話道:我在上班呀,剛準備回去。 快點回來,我餓了。江知禺靠在沙發上,是個慵懶的姿勢:下次別加那么久的班,我回來屋里黑漆漆的,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江知禺沒吃飯或者壓力大的時候脾氣就會差一點,沈珩依舊溫聲細語:我馬上回去,給你做蟹粉豆腐好不好? 嗯。江知禺冷淡答應了一句,轉而掛了電話。 沈珩走到大廈門口叫了輛出租,地鐵雖然快,但距離公寓還要走一段時間,想了想還是打車更快一點。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沈珩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翻看著一份財經周刊的人。 我回來啦。他換上拖鞋,走到江知禺身邊。 這幾天江知禺忙的脫不開身,就沒怎么和他聯系過。所以那些小別時的思念,更是一天一天,在沈珩心中如同藤蔓一般,肆意橫行的纏繞生長著。 看到沈珩的這張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知禺內心的煩躁竟然慢慢平息了下來。 在哪兒加班呢? 律所。沈珩眨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他。 除了你還有誰? 沒有了。 真的? 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呀。 說最后這句話的時候沈珩已經把身體蹭進了江知禺的懷里,語氣黏黏的,攀著他的脖子繼續小聲撒嬌:我好想你。 江知禺這才滿意。 他伸手扣住沈珩的脖子,先讓沈珩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一下他有多想自己。 他壞心眼的把沈珩按在沙發上肆意親吻,等到身下的人面色潮紅,目光瀲滟溫軟的時候就放開了箍著他的手,拍拍身下人的屁股:去做飯吧。 沈珩外套里的襯衫已經散開的不成樣子,看起來頹靡又浪蕩,聽見江知禺這么說,迷亂的神色懵了懵。 江知禺終于笑了起來,還是他這幾天里第一次心情這么好,逗你的。把人橫抱起來,江知禺帶著他轉身往樓上走,親了親懷中人的側臉,輕笑道:當然得先喂飽我的小律師了。 床頭那盞昨天沈珩買回來的聲控臺燈,在昏暗的室內明暗交錯,閃爍的暖黃色燈光印在兩人的身體上,宛若一幅澄澈的光影油畫。 趁著江知禺去浴室洗澡的功夫,沈珩下樓做了份蟹黃豆腐,又炒了碟脆生生的嫩綠茼蒿。 江知禺下樓的時候,桌上的菜正烘著暖和的香味,比他這幾天在公司吃的酒店外賣誘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吃飯的時候,沈珩就在旁邊陪著,一只手撐著下巴,面前放的ipad,正拿著筆在上面寫著什么。 屏幕上那張日程表終于被細致的完成,沈珩趕在最后半小時給秦書易的郵箱賬號點擊了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