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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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豈看向時寒所指的方向,表情瞬間豁然,何霞這是在給她的室友傳遞紙條,但是今天他詢問室友時,她明明說自己并不知道何霞有作弊前科。 我再去查一查這個陳燕同學。李豈說完轉身要出門繼續查,但想到了什么,轉身又走回周曉帆的電腦前,對他說道:與其沒精打采沒效率,你還是回去歇一下午,休息好了回來好好干。 周曉帆眼睛一亮,隨即擺手說道:我就在這兒睡會,回家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打游戲,照樣不睡覺。 說罷,他一頭栽倒,沒多久就發出睡著的輕鼾聲。 縱使暫時沒有任何指向性證據指明死者的死因和室友陳燕有直接關系,但何霞生前和陳燕走的最近,同學們和何霞家長自然而然覺得她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 我都問過了,大一那個學生只是被帶走問話,什么事都沒有。倒是你!整天和我女兒走一起,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女兒!何霞母親扯著陳燕,一定要拉她去認罪。 何霞上個星期給她打電話,一直吞吞吐吐的,她以為何霞又是想找她發牢sao,就讓何霞以學習為重,別的不要亂想。前兩天輔導員告知她何霞考試作弊,她也是氣昏了頭,才罵了何霞兩句。 但她只是恨鐵不成鋼,沒有真的想讓女兒去死??! 陳燕和何霞一起相處的時間更多,她一定知道什么,說不定兇手就是陳燕。 李豈想來學校再問問,就看見陳燕就被何霞父母堵住的場面,趕緊攔人,兩位!我理解二位的痛苦,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能胡亂定罪。 不論如何主觀懷疑,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舊時代的屈打成招是糟粕,現在不能使用了。 李豈立即叫人來A大,安撫何霞父母的情緒,隨后親自帶走了陳燕,將她送到了班級門口,陳燕什么都沒說,轉頭便要走。 李豈再次喊住了她,指了指她手腕的傷,說道:你的傷口滲血了,最好先去醫務室重新包扎。 陳燕低頭一看,傷口大概是剛才被何霞父母扯開的,馬上警惕地拉下袖子,擋住自己的傷口,留了一句:我下課再去。 見陳燕頭也不回地離開,作為刑警,李豈的警惕性很高,立即在筆記上做了一個她手上有新傷的記錄。 陳燕的朋友本就為數不多,自從何霞出事,她就連在上課的時候,身邊都沒人敢坐。 見所有人都不理會陳燕,還是有男生覺得心疼,偷偷議論道:我們這樣排斥一個女生,是不是不太好? 同伴看了他一眼,雖然心里也是這么覺得的,卻并不想和陳燕走太近,要去你去,她連最親近的朋友都能動手,我們和她又不熟,找什么晦氣。 她對何霞動手過? 剛才談論的兩個男生嚇了一跳,一齊回頭,見他們身后坐著的是昨天詢問何霞情況的人,頓時沒有繼續說話。 李豈收起自己手上用來記錄的本子和筆,空著手坐在兩人面前,笑著說道:我看兩位同學也是挺有愛心的,你們今天說的話,很有可能會讓真相早日浮出水面。 說著,李豈不知從哪兒拿來兩杯奶茶,推到了那兩名男同學面前。 兩名男同學面面相覷,苦惱了一會,只是說了一些自己看到的事。 李豈回到ICS后,將檔案中陳燕的照片貼在了白板上,旁邊打了個問號,隨后走到了周曉帆身邊,說道:何霞的同學說一周前看到何霞曾經和陳燕大吵了一架。你再查一遍陳燕和何霞獨處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節。 李豈將買來的奶茶給同事分了,由于送出去了兩杯,所以他自己和時寒就沒份兒了。 尋思著時寒本來也不喝,所以就空著手去時寒辦公室問問今天的尸檢有沒有進展,但他今天竟然不在辦公室里。 難道在工作?想著,李豈向停尸間走去,只見朱寞從里頭走了出來,便問道,你們時科長在嗎? 朱寞搖頭答道:科長今天一到點就離開了,說是去買飯。 李豈一臉的疑惑,ICS每日管吃,哪里需要時寒自己去買飯? 李隊,科長回來了!科朱寞正巧看見科長從外頭回來,還沒打招呼就看著他拎著飯盒走進了拘留室。 李豈意會,趕緊攔住要說話的朱寞,提醒道:你們時科長平時脾氣看著挺好,可千萬別惹了他,特別是他在忙的時候。 朱寞似懂非懂地點頭,為什么科長和李隊這兩天都這么奇怪?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言然還以為又是來送飯的,這會他正看著從ICS其他人那兒借來的書正入迷,就說了一句:謝謝,先放著吧! 但面前的人并沒有走,而是把飯盒一個個都打開了,言然合書抬頭一看,正好與時寒的視線對上。 書一會再看,先吃飯。時寒說著,搬來了椅子,坐在了言然對面,顯然是要和言然一起吃。 言然看著面前的時寒,呆愣住了。 時寒見言然不說話,以為是不喜歡這些菜,于是說道:都是按照你小時候口味點的,不知道現在變了沒,湊合著吃吧。 想到言然之前說過討厭他,時寒沒有提起這頓飯菜是他做的。 言然沒忍住,笑出了聲,還是老樣子,你比我媽還像我媽!說完,他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不用說,他也知道這些菜是時寒親自下廚,都是他愛吃的,心里微暖。 如果,時寒當年沒有搬走,他們之間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生疏吧!言然心中暗嘆,抬眼看向時寒,自嘲地笑了笑,時寒到現在還覺得他一直在騙人,他現在又在多想什么呢? 不過既然再次遇見了,就說明他們是真的有緣。 第4章 14 何霞 時寒吃著飯,見面前的人不再動筷,抬頭看去。言然趕忙移開眼,慌亂之中看向手邊的書。 你喜歡辦案?時寒見言然留在ICS的這一天里,看了好幾本書了。 言然想了想,回答道:算不上喜歡,只是在這里太無聊。他也沒必要撒謊,時寒又不是看不出來。 時寒語塞,放下筷子認真說道:你如果無聊,可以來辦公室找我。 不妨礙公務?言然挑眉看著時寒,他以為時寒這種近乎古板的性格,會把工作和人情分的很開。 時寒微笑了笑,說道:我只會讓你看到你能看到的。 言然緊盯著時寒,挑眉一笑,道:如果我想看的,是我不能看到的呢? 時寒以為言然是要打聽案件的進展,于是說道:你好好學習,雖然你是天文學專業,但將來可以跨專業深造,一樣能來ICS工作。 言然順著時寒的意思點頭道,也對,我想要的,我會自己努力。 李豈站在拘留室門口晃悠了半天,沒敢進去打擾,他怎么聽著里頭兩人說的話,這么奇怪呢?算了,他還是老實等著吧,總比現在沖進去被時寒拎去停尸間就地解刨了好。 一直想問你,為什么報了天文學專業?我記得你以前說想當警察,將來想懲jian除惡。時寒問道。 言然有些意外,他以為時寒貴人多忘事,早就不記得了,眼中的錯愕很快被掩蓋,他戲謔地看著時寒,語氣輕飄飄地說道:我是不介意說的,可關鍵是你不信??!家里老人說我家祖上是茅山道士,所以家里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到點奇怪的東西,但他們長大后就看不到了。只有我不一樣,我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可以看到、觸摸到,甚至是感受到。 他說著閉上了眼,再睜眼時,時寒明顯看見他的瞳色有了一些變化,但按照科學依據,這樣的變化也不是不能出現。 見時寒只是驚訝了一下就恢復了平常,言然想到他應該還是沒相信,于是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尤其是我的眼睛,你能體會到走在路上都有阿飄找你搭訕的經歷嗎?所以我想看點不一樣的東西,比如星星、夜空。 時寒許久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量言然說話的真實性,正想開口用科學依據解釋,但想到言然不會想聽的,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說起了另一件事。 本案死者何霞是你天文系的學姐。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之前是否與她有過節? 言然搖頭,聽說過,但沒接觸,新生大會上她在臺上講過話。 因為他的特殊,身邊的人會懼怕他,他也能理解,所以盡可能的不給別人帶來恐慌,參加的活動屈指可數,所以很快就能反應過來是否見過何霞。 不過 時寒見他還有話要說,于是說道:想說什么就說吧,錄像沒開。 現在不是審問環節,只是他想和言然好好聊聊,畢竟他突然出現在案發現場,就算今晚把他放出去,偵查隊也會繼續盯著他。 言然知道時寒既然開口了就不會騙人,于是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怎么參加活動,但系里關于何霞學姐的傳言不少,大家都在傳她不用學習也能考出好成績,所以一到考試月不求文曲星不掛柯南的,全部眼巴巴盯著人家何霞看,好像能跟著沾光似的。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人不用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別人拼盡全力都想要的東西,心里會好受嗎? 通過何霞的視角,他分明看見天臺上還有一個人存在,但馬上被李隊打斷,當時天又太黑,他只能強行中斷和亡魂的聯系。 時寒低眉想了一會,頷首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起身整理桌上的飯盒,言然還在長身體,他做了四人份的飯菜,幾乎都被言然吃完。見碗底剩下的菜葉子和胡蘿卜,這家伙小時候被言阿姨逼著吃菜,現在沒人管著,就只盯著rou吃了。 時寒臨走前說道:今晚你就能回去了,我下班后送你。 沒給言然的拒絕的機會,他便離開了拘留室,剛出門就看到門口站著的李豈,臉上的表情哪有在拘留室里那么和藹可親。 李豈干笑了兩聲緩解尷尬,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倆嗎? 說著,他跟上時寒的腳步,問道:言然最后說的話,你明白了什么?這么仔細一想,確實有點問題,難不成是他酸了?所以對學霸下手? 如果是這樣,他要不要再拘留言然幾天? 時寒停住腳步,看了李豈一眼,想說什么,但又懶得解釋,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辦公間走。 周曉帆實在不忍看到隊長犯傻,默默地給隊長遞了一份文件,說道:隊長,是你自己說沒必要看言然成績單的,怪不著時科長不搭理你。 在李豈眼中,言然就是個睡衣外穿的懶散差生,相比于看他成績單,明顯還是其他事情更重要,現在被周曉帆這么一說,李豈將信將疑地打開言然的成績單查看。 嚯,好家伙,原來拘留室里坐著的才是真學霸! 李豈象征性地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放下成績單,溜進了時寒辦公室,你家小兄弟成績挺好??! 時寒默認了李豈的話,他對言然的學習成績一直很信任,從來沒有過擔心。所以也不打算就成績一事和李豈聊下去,時寒將一份報告遞給李豈,說道:我們在死者身上又找到新的傷痕。 說著,時寒將一張照片放在桌上,解釋道:和我們之前猜測的一樣,死者右手虎口發紅,是生前緊抓過什么東西造成的,因為尸體送檢至法醫科時間很短,傷痕今天才浮到尸體表面,所以上一份報告沒有注明。發紅部分沒有明顯的規律,握著的東西是有著平滑表面。 另外。時寒說著,又遞給李豈兩張照片,這兩張照片應該放在昨天的報告中,忘記放進去了。 昨天是他著急離開找言然,沒有親自監督朱寞整理所有文件,所以責任還是在他身上。 李豈撇了撇嘴,文件檢查是法醫科自己的事,他管不著。 不過時寒每次都是親力親為,怎么不見帶出來的徒弟也能細心一點,這種文件整理到現在還是時寒先做好,然后才是朱寞二審學習。 萬一哪天時寒有事請假,法醫科還不得亂套了。 時寒面對著電腦繼續工作,見李豈還沒走,以為他說的是補充文件的事,于是說道:今天補充的文件我稍后會做一份完整版,再交給你。 他們ICS偵查隊,不管是刑偵、物證,還是他們法醫,很少能夠一次就把所有資料找齊,補充文檔都是常有的事,以前也沒見李豈關心過這個。 李豈搖頭,表明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指著時寒給他的兩張照片中的其中一張說道:我是覺得這傷口有點不對勁。 他沒少打架,受傷的次數比和劉臻吵架的次數還多,從沒見過這樣的傷口。 第5章 15 何霞 照片上的傷口位于死者手臂,一般人撞到的淤青是青紫色,但是這張照片上的瘀傷卻是泛紅的。 時寒看了一眼,解釋道:這個傷口大部分瘀傷,表面有輕微挫傷。傷口沾染的物質經過化驗,確認是大樓外墻的墻灰,挫傷有橫縱兩種,橫向是經過掙扎留下,而縱向是身體下墜,摩擦墻壁形成。手臂瘀傷是外力導致的皮下血管出血,而虎口瘀傷是重力擠壓下形成的,因為肌rou不同,愈合的程度也會不同,同樣,活人和死人的愈合程度也不一樣。 人死之后,血液循環終止,血液在重力作用下沿血管墜積于毛細血管和小靜脈內,形成高位血管空虛、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現象,無法進行傷口愈合修復。 時寒做出最后推論:死者身上的傷口呈瘀紅色,是死前沒多久被重擊造成的。 也就是說死者在生前曾經在外墻掛了一段時間?那么現場真的可能存在另一個人,死者曾經向他求救過?那個人會是誰?李豈一下問出好幾個問題。 他們勘察過現場,天臺上唯一附和時寒所說的表面光滑物體應該就是天臺護欄扶手了,但如果真的是抓住了扶手,那這些劃蹭傷的位置應該再往下一些,并且出現被墻沿阻擋的折痕。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死者抓住了別人的手往下拖了一段距離,所以死者的手臂上有長距離且均勻的縱向劃傷。 時寒手指輕敲著桌邊,等待李豈把話說完后,才說道:有關尸體的檢驗報告之后還會補充,嫌疑人畫像等待證據鏈補上,我也會給。但至于是否求助過,向誰求助,這是你們刑偵的事。 李豈點頭,這事兒他知道,于是看向昨天遺漏的第二張照片,看這個傷痕就是生前瘀傷了,但是這形狀好像不是一般物體的擊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