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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歌公子身上也許有鬼族的血脈,殿下就如此相信他?甚至要為他殺人滅口?” 無疆很冷靜,“他是我的小師兄,曾經以命相護,我自然信他?!?/br> “歡歌公子心里眼里全是殿下,殿下便給他全部的信任?!鼻搴臃蛉苏吨飨聝尚星鍦I,說出一句十分孩子氣的話,“這很公平,我也想要這樣的公平?!?/br> 無疆忽然想起已經瘋了的余年山主,明明風流多情,卻始終對她耿耿于懷。這兩人糾纏了一輩子,最后卻走到這一步,也不知該怪誰。 “殿下這樣心軟又干凈,還是不要碰這種東西了?!鼻搴臃蛉似届o地推開脖頸上的匕首,對著她笑了笑,又有了些許溫柔如水的樣子,“殿下不要責怪小意,他中鬼族幻術太久了,性格有些變化,那些都不是他的本意?!?/br> 無疆插了一句,“我知道?!?/br> 想起那個與眾不同的鬼族幻術,又問了一句,“那并非是普通的鬼族極惡幻術,你究竟與誰合作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個女子,腳踝上有飛鳥刺青?!?/br> “飛鳥刺青嗎?”無疆喃喃自語,如此厲害的鬼族極惡幻術,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 趁著小殿下出神之際,清河夫人足尖輕點,她手握余年山主送的“護身符”,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到了屋外。 “站??!你去哪里!” 清河夫人眼中含著淚,嘴角卻向上揚起,露出一個笑,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最后的告別,“殿下,我祝您的信任永遠不被辜負?!?/br> 無疆還未反應過來她的話中意思,人已經不見了,只能最后喊一句,“不許說出去!” **************************************** 兩日后,涿光峰 “小師兄,別看了!”無疆再一次把他手中厚厚的靈術典籍抽走,“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看了一天了還看!” 歡歌還想掙扎拿回書,“我空有一身靈力,風靈術的修煉連代山主都不如,著實不該?!?/br> ——真是好強的勝負欲。 “先喝藥?!睙o疆完全無視他的掙扎,“小師兄傷的太重了,又中了迷香,靈力失控都沒有完全恢復,需得多靜養才能好?!?/br> 歡歌皺眉看著那一碗滿滿的苦澀湯藥,沒有接手,“其實這點傷,不喝藥也能好。我記得小的時候流亡凡界受了傷,也是養兩天便……” “閉嘴!”無疆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淪落到盯著別人喝藥的境地——不禁有些同情起曾經照顧她的大哥,估摸是不是比她眼下還頭疼呢? 歡歌苦大仇深地接過來,不是他怕苦,而是這碗藥的味道實在太令人難以接受——入口辛辣酸澀,喝下去后又全是苦澀經久不散,簡直太可怕了。 據說代山主得罪了殿下之后,為了將功補過,日夜圍著她轉,事事親力親為??峙逻@藥就有他的手筆,畢竟縹緲山多奇木,懸崖峭壁間再多些奇怪的草藥也不是不可能。 在無疆的注視下,歡歌捏著鼻子一口吞了藥汁,苦的一張俊秀出塵的臉都皺成了一團。突然嘴里被塞進來一顆蜜餞,絲絲甜味在口中蔓延,驅散了苦澀。 “殿下?這是?” ——一開口嘴唇便擦過少女的手指,纖細修長,帶著微涼的體溫。瞬間讓他忘了湯藥可怕的味道,甚至覺得只要有蜜餞,還可以再來一碗。 無疆:“明日這藥我會自己煎?!?/br> 歡歌咳了一下,道貌岸然,“其實……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代山主也是好意?!?/br> 無疆:“……”有時候,男人也是挺神秘莫測的。 “唔——”歡歌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嘴里含著蜜餞,遮遮掩掩地問,“代山主找到清河夫人了嗎?” 無疆搖搖頭,“已經兩日了,不僅清河夫人沒有找到,連余年山主都不見了?!?/br> 末了,忽然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小師兄,你還記得那天最后發生了什么嗎?” 歡歌一向很難招架她又黑又亮的眸子,頓了頓才說:“我中了迷香,靈力即將消耗殆盡之時,才發現黑扇上的扇墜是山主令,最后用了黑扇才拖到你們來?!?/br> “這些我都知道了,我是問,用了黑扇之后發生了什么?” 歡歌再三思慮,仍舊是那句,“殿下,我真的不記得了?!?/br> 無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點點頭,雖然有些失望,卻沒有再問下去。 “所以,殿下能把靈術典籍還我嗎?”歡歌伸出一只手討要,“我需要更強大的風靈術,至少比代山主強大?!?/br> ——因為我不想再讓我的殿下陷入任何危險之中。 結果無疆直接無視了他,轉身將典籍收走甚至遠遠地放到了書架上,“夜深了,小師兄還請多加休息!” 歡歌仍不死心:“殿下……” 無疆瞪了他一眼,正準備收了藥碗滅了燭火,盛意卻不打招呼,便直接推開門闖了進來。 “代山主!請自重?!笨尚里@然是沒攔住他,只能跟在后面虛張聲勢。 無疆神色微冷,“代山主這是做什么?” 盛意急急的開口,生怕晚了一點就被趕出去,“找到清河夫人了!” 歡歌搶先開口,“在哪里?” 盛意瞥了他一眼,頗有些陰陽怪氣,“沒想到歡歌公子身為手下敗將,對傷了自己的人也如此念念不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