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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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嬈手里也提著一款翻糖蛋糕,黑天鵝,貴得要死。 孟聽枝瞥了一眼,淡淡收回。 傘檐擋不住的細雨潮風,將她心頭的那點熱氣撲了干凈。 她差點就忘了,從她得知程濯這個名字起,這人身邊就從不缺為他絞盡腦汁的女人。 她平庸,一如當年。 她的蛋糕也是。 那種被一場空歡喜當頭棒喝的感覺很不好受,孟聽枝怔傷了好一會兒,捏緊了盒帶,準備先進去。 沒想到女網紅也認出了她。 “你怎么也在這兒?” 回憶那天壽塔寺一行的細枝末節,她也頂多只是跟徐格熟而已。 轉過身,孟聽枝藏住怯,露出一個得體的笑說:“程濯讓我來的?!?/br> 聞聲對方纖長的假睫毛朝上抬,重新打量起她,甚至她的朋友立馬驚怪打聽著,“雪嬈,這誰???她認識程濯?” 她們剛剛聊起喬落和趙蘊如的不和,根源就是因為程濯。 雖無實證,但圈內八卦傳來傳去,每每問及程濯的背景,都有人以局中人視角笑回一句,那兩個女明星都要搶破頭的男人,你猜猜? 孟聽枝心里澀澀的,有點堵。 那點自取其辱的不適,沒有她想見程濯的欲望強烈,她提蛋糕的手指掐著掌心,清晰的痛感支撐著她此刻的平靜。 他的生日會辦得盛大。 柏莘會所一慣格調高,會員制,晚上打車從寶岱廣場遠遠路過,都能窺見民國風裝修后的一派珠光寶氣。 今天整個二樓開放,安保很多,編織法繁復的迎賓毯一路鋪上樓,程濯這兩個字是唯一的通行證。 二樓是開放式的連廳,幾個棗紅小沙發靠墻呈半環形散落,香檳塔很高,和巨大的水晶吊燈同光同芒。 他本人還沒有來。 送他蛋糕的太多了,仿佛人手提了一個,社交時間,人人都找到伴熟聊,聊消遣聊投資聊生意。 就她形單影只。 那個她花了無數心思,親自跟著師傅一起做成的蛋糕,往那兒一放就泯然于眾了。 孟聽枝索性就走過去,手指戳一戳,把它藏進了角落。 大概過了十分鐘,程濯給她打電話,問她來了沒有。 接電話的時候,她徘徊在人群角落,望著一屋子不認識也很難認識的人,聲音低低的。 “來了?!?/br> 程濯問:“認得路嗎,下來接我?” 裙擺被隨意撥弄,動作忽然一停,兀自蕩著。 孟聽枝愣住,眨眨眼,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周遭燈光都倏然明亮了幾分。 他在電話里聲音摩挲著她的耳膜,“不認得了?” “認得!” “那我在門口等你?!?/br> 孟聽枝踩著足音無聲的軟毯飛快下來。 程濯就靠在會所門口,手里掐著一根細細的煙——別人點的,他剛睡醒過來,不太想抽,任由腥紅夾在指尖自燃。 路過的人跟他打招呼,他唇邊掛著一絲社交笑弧,冷冷淡淡應著,目光落在前方樓梯上。 復古雕花的木質樓梯,一簇杏色裙擺被朝前一踢,似叢林小鹿忽然出現,兩只細白小腿快速交錯,噠噠噠似跳舞地走來。 他忽而就加深了笑意,微躬身靠在門上,指尖閑閑抖落一截灰白。 一步也不迎,就等她來。 他從不愛過生日。 今天的熱鬧都是徐格跟幾個朋友張羅的,不過是借個好日子攏著一幫人瞎折騰。 畢竟徐格是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能過節的人。 小姑娘微喘著走到他跟前,慢下步子,仰頭看他問:“你不認識路???” 這家會所,程濯過生日是頭一次,平時應酬沒少來。 他應聲,像是大提琴的低音,醇得勾人。 好會演,目光茫然往四周瞧瞧,真假難辨的模樣。 “不太認識?!?/br> 孟聽枝從小就會一項安慰人的技能——比慘。 安慰往往因為無法感同身受而淺薄,但只要分享出自己同慘,甚至更慘的經歷,通常都會有奇效。 她摸了摸耳際,輕軟說:“我也不認識,我剛剛來還走錯樓梯了,我不知道問誰,最后是那個保安帶我上去的?!?/br> 程濯從她話里挑出問題,“不知道問誰?怎么不打電話給我?” 她瞳孔清凌凌瞪大一些,“我忘了……” 門口夜雨有風,程濯把她耳邊一縷頭發別到耳后,躬身靠近。 “把我忘了?” 她急得舌頭打結,“不是,怎么會?!?/br> 怎么會忘。 . 在場的女生各個都稱得上盛裝打扮,偏壽星公本人隨性得過分。 洗完澡就過來了,軟襯長褲,寬肩長腿的身材叫他駕馭得像個慵懶男模。 周身還浮著一股濕潤清涼的冷香。 孟聽枝替他引路,跟他聊天。 她像是華燈下的癮君子,徒有一副文靜皮相,五臟六腑,邪念叢生。 這個夜晚,只能用曼妙形容才恰當。 她不太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到程濯身邊的,由斟滿香檳塔的開場儀式后,有太多人簇擁在他周圍。 她起初站在餐臺邊,捧一塊小蛋糕。 直到有人喊了一聲孟聽枝。 她眸光瑩軟地轉過頭,糯糯一應,人群以程濯的目光讓出一條道。 她不偏不倚,在他視線中央。 程濯招手叫她過去。 沒有八面玲瓏的社交技能,周圍那些人見她面生,一起哄,她就有些手足無措,問什么答什么,生手氣質畢現。 惹得人更想逗她,把問題難度升級。 最后還是程濯揉了下她的腦袋,低聲警告周圍的人適可而止,其他人才暗暗遞著目光,笑得意味不明,收了勢頭。 她不得不承認,她那么享受那一刻在他身邊的曖昧。 第7章 瘦金體 我下次幫你看牌好不好 之后程濯帶她去了三樓的包廂,三個男人在切牌,就等著程濯來,其中孟聽枝只認識徐格。 旁邊圍著十來個女人,或站或坐,一個比一個會說話會來事兒,孟聽枝不知道要經歷什么,才能像她們那樣自然地趴在椅背上,環抱住男人的肩膀,嬌嗔著說幫忙看牌嘛。 程濯目光越過穿旗袍的端茶女侍,朝她看來:“會玩嗎?” 孟聽枝搖了搖頭,更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你玩吧,祝你贏錢哦?!?/br> 程濯笑了笑。 徐格見話就插,假模假式地秀一手sao氣切牌技術,嘴角抿著根沒點的煙,含糊不清說話,那煙就跟著上下顫抖。 “怎么沒人祝我贏錢???你們怎么回事兒?” 一時間身旁妙語連珠,此起彼伏。 那種紙醉金迷,攬紅抱翠的氣氛,會不動聲色把不懂融入的人排除在外。 慢慢的,包廂里煙味越來越濃。 孟聽枝嗓子不舒服,喝了半壺碧螺春,直到挨不下去了,才決定出去透氣。 程濯注意到她起身,說找人陪她。 她生怕給他添麻煩,叫他過個生日都玩不盡興,小聲推拒說不用了。 從洗手間回來,孟聽枝剛推開門縫,就看見一個男人傾身越過桌子給程濯遞火,自己嘴上也咬著煙,含糊又語調輕慢地問: “怎么忽然喜歡這款?瞧著好悶,有點沒意思啊?!?/br> 吐出的青灰煙氣在燈下團團逸散。 程濯面色看不清楚,聲音是啞的。 孟聽枝走了神,一下就錯過了程濯說的那幾個字。 之后有人環顧一圈問道:“喬大小姐呢,今天怎么沒來?不湊熱鬧了?不像她啊?!?/br> 徐格丟出幾張牌說,人在國外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