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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接著她的神情出現了一些困倦。她秀麗的一對眉毛微微蹙起,不太舒服地躺著,不顧在場有多少男人只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上官綠饒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自己家里洗衣服,她手還是負傷未愈,所以最近洗衣服用的都是用洗衣機。 手機鈴是最簡單的那種自帶鈴聲,她望了一眼沒有來電顯示的電話心下了然,接起來后用肩膀和臉側夾著電話。她把手里的一件襯衫抖開,聽到電話里的任務以后動作停了片刻。 于是她在沉默兩秒以后,把襯衫放進了洗衣機里點開了烘干功能,對電話里的上級言簡意賅地回復道:“是?!?/br> 下午三點差五分,上官綠饒立正站在了醫院病房門前。上級給出的命令是三點讓她見犯罪嫌疑人家屬,那么她就會如同一把冷硬的尖刀一樣在這門口再多站五分鐘。 今天她穿著白襯衣和一條黑色帶皮帶的長褲,襯衫下擺扎進了褲子里。這樣一身打扮本來是很中性的,可襯衫加西裝黑褲被她穿起來分外颯爽清麗。 上官綠饒沉默地站著。每次在他們執行任務前,上級不會過多描述受害人和目標之間的關系,因為這可能會影響他們出任務時候的注意力集中和主觀情感。所以上官綠饒在知道自己一槍擊斃罪犯后,救下的人質是罪犯的親生女兒時,已經是任務完成之后的事情了。 五分鐘后,時間準確到達下午三點。她輕輕敲了一下門,沒有等來病房里面的人回應。 上官綠饒也沒有等待里面的人許可進入,她的任務只是聽從上級前來和病人單獨見面,呆上一刻鐘就可以了。 于是上官綠饒把門推開走了進去。 病房里面空無一人,窗戶被打開到最大,風將乳白色的純色窗簾吹得微微揚起。病床上干凈地連個褶皺都沒有,被子被整整齊齊地折在床位,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玻璃花瓶,里面是一束沾著露水的白色薔薇。 如果沒有那束花,整個房間干凈到就像是沒有人住過一樣。上官綠饒有些懷疑,但還是走了進去,并且把門反手關上了。 這時候洞開的窗吹進來一陣風,把乳白色的窗簾又吹得揚起來更高一些。這時候上官綠饒準確地看見一個纖細曼妙的影子在窗簾上顯現了出來。 窗簾后面有人! 上官綠饒不敢大意,她被這樣的景象弄得有些全神戒備,一步步緩慢地靠近窗臺。 突然,一只手從窗簾背后橫著伸出,準確抓向了上官綠饒的脖子。上官綠饒一驚后下意識想要運用格斗擒拿將這人按下,然而那只宛若柔荑一般的手卻順勢掛上了她的脖子。 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色吊帶連衣裙的少女從窗簾背后出現,身軀柔軟得像是片天鵝的羽翼,她像是跳著天鵝湖般點起腳尖,摟著上官綠饒的脖子,仰著頭與她接了一個纏綿的窒息之吻。 那是一個甜蜜如同多年未見情人一般的吻。 柔軟冰涼的唇貼過來的時候,就像是從枝頭落下的梨花正巧砸在了上官綠饒臉上。 一時之間室內只有親吻的聲音,上官綠饒品嘗到了蘭花、薄荷與鳶尾花的香氣。她瞳孔收縮忘記了所有反抗,幾秒過后她才記起來把身上掛著的纖瘦少女一把扯開,就像是扯開了一片柳條為骨紙片為rou的風箏。 上官綠饒呼吸也有些不穩,抓著崔錯雪白如玉的肩膀,感覺就像是這么抓著她都要留下淤青了:“???” 崔錯掛在上官綠饒身上,眼神有些癡迷和熱烈:“你果然是個女人?!?/br> 上官綠饒覺得她神志有些問題:“你……” 崔錯伸出手抱著上官綠饒的腰,仿佛詛咒一般細碎低語著說:“我對你,一見鐘情。你會愛我么?你會因為一點心動而愛上我么?“ 作為一個人格正常的警察,上官綠饒打斷她:“你,不舒服么?” 崔錯閉上眼,就像是一只跳完芭蕾舞后瀕死的天鵝,說話間用冰冷死亡的氣死吐在上官綠饒的脖頸之間。 上官綠饒覺得懷中這位如同玻璃百合一般的少女簡直是個瘋子。她想要扯開她,然而忽然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上衣有些不對勁。此時她衣服上竟是遍布血痕,白色的衣服上紅色的痕跡分外觸目驚醒,但這些血全不是來自于她的。 上官綠饒把癱在她身上逐漸無力綿軟的崔錯一把抱起來,果然看到了這位瘦弱少女身上,手腕和手臂上一道道汩汩流出暗紅色血液的傷疤,一看就知道是被刀割腕形成的。 這孩子,居然是想不開正在自殺! 身為警察,上官綠饒趕緊把人抱起來,抬頭一看,發現崔錯之前坐著的窗臺上果然有一把染滿鮮血的水果刀。 人命危極,上官綠饒顧不得想什么其他的事情,一把將崔錯打橫抱起放在床上,用力按了幾遍病房的呼叫鈴聲后發現壞了,于是想也不想皺眉轉身跑出去尋找護士站的幫助。 然而下午三點正好是護士輪班的時間,這其中有一刻鐘的間隔。此時護士站空無一人,上官綠饒心急如焚,想也不想連忙跑到樓下去找醫生。 正巧,樓下手術室有外科醫生剛好完成了一單手術出來。上官綠饒想也不想,跑了過去爭分奪秒,不善言詞的她用盡了此生最大的努力說明了情況,告知樓上住院層病房里有人在尋短見。 醫生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帶著好幾個護士和正好手術有備用的醫療設備沖上去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