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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兆笑了笑,何止是不好,是很壞。 他對岑柏言壞透了。 “那你應該對他好,要加倍的好,”宣諭說,“孩子,你要勇敢一點,不要像我這么懦弱?!?/br> 宣兆心頭一陣酸楚,片刻后搖了搖頭:“算了,他不會想見到我的?!?/br> “mama知道,都知道。你擔心你的出現會給他造成負擔,”宣諭把宣兆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兩只掌心中,輕柔地拍了拍,“就當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私,偏袒我自己的孩子吧,我還是想要你去把他找回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怎么能夠讓我的小兆開心起來,去愛一個人和被那個人愛,應該是最幸福的事情吧。你去試一試吧,好不好?就算碰壁了又怎么樣,不會更糟糕了?!?/br> 宣兆的心跳猛然加快。 十月二十八日,十月二十八是岑柏言的生日。 岑柏言忙的根本不記得這回事。 美國這邊的課程和國內差異頗大,為了趕上進度,他幾乎是二十四小時泡在圖書館里學習。年底馬上有一場建模大賽,一旦獲獎就能夠獲得一筆不菲獎金,關鍵是還能夠參加建筑界大拿舉辦的圓桌座談會,岑柏言已經報了名,因而更加用功。 他的舍友也是中國交換生,是北方一所高校來的,叫徐明洋,這家伙是搞文學的,書呆子一個,非常文藝,張口莎士比亞閉口超驗主義,岑柏言和他說不上幾句話就要被他酸掉牙。 這天晚上,他回到宿舍都將近凌晨了,徐明洋站在陽臺上念法文詩,嘰里呱啦的,岑柏言一個字兒也沒聽懂,洗完澡出來,徐明洋念爽了,請岑柏言點評點評他的法語發音。 “很不錯,很高貴,很像法國人?!贬匮员犙壅f瞎話。 徐明洋贊許地點點頭:“小岑,沒想到你對法語也很能欣賞?!?/br> “懂一點兒?!贬匮哉f。 “哦?”徐明洋眉梢一挑,抱拳道,“岑弟,不如說幾句為兄聽聽?” 岑柏言回抱一拳:“小弟不才,只會一個法文單詞?!?/br> “是何單詞?” “披薩?!贬匮赃肿煲恍?。 “.”徐明洋一哽,“very humorous?!?/br> 岑柏言又看了會兒書,剛要躺下歇息,徐明洋忽然對他說:“過十二點了,happy birthday!” “嗯?”岑柏言一愣。 徐明洋笑了:“今天你生日,你自己不記得了?” 今天? 岑柏言眨了眨眼,想起來已經過零點了,十月二十八號,確實是他的生日。 二十歲了,岑柏言。 “你生日怎么過?你家里人會過來嗎?還是和你視頻celebrate?”徐明洋維持著他半中半洋的腔調。 ——我十九歲生日你不在,那我二十歲,你打算怎么給我過? ——嗯.多大了還要過生日? ——我不管,你快說!怎么過! ——好了好了,不鬧了.哎你別撓我!我給你做蛋糕吧,做一個小狗造型的,好不好? 耳邊突然響起一段對話,岑柏言眉心一陣刺痛,抬手熄滅了床頭燈。 “我不過生日的?!?/br> 徐明洋很詫異:“以前也不過嗎?” “今年開始,不過了?!?/br> 第81章 二十歲快樂 第二天清早,岑柏言正在刷牙,徐明洋突然出現在廁所門口,清了清嗓子。 岑柏言上衣還沒穿,嚇得一個激靈,吐掉一嘴的牙膏:“你要拉|屎???等我兩分鐘,馬上好?!?/br> 徐明洋“嘖”了一聲:“我來給你送birthday gift?!?/br> “咱中國人和中國人說話,能好好說中文么?”岑柏言繼續刷牙,“你也不嫌燙嘴?!?/br> “生日禮物!”徐明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很袖珍的詩集,翻到其中一頁,“listen,please?!?/br> 岑柏言掏了掏耳朵:“念?!?/br> 徐明洋昂首挺胸地起了個范兒,聲情并茂地朗誦了一首詩歌,在美國紐約州伊薩卡的朗朗晨光中,浪費了岑柏言生命里寶貴的三分鐘。 他念的那語言岑柏言一個字沒聽懂,但出于禮貌,他還是微笑表示了感謝,然后問:“我現在可以刮胡子了嗎?” “嗯哼,”徐明洋將詩集重新塞回上衣口袋,又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岑柏言光裸的上身,“身材很好嘛,皮是皮rou是rou的,點綴著兩顆小茱萸?!?/br> 岑柏言一陣惡寒,一把撈過邊上掛著的浴巾披在肩上:“趕緊邊兒去?!?/br> “別誤會,我純粹只是欣賞你的勻稱有力量的身體,我對你不感興趣,”徐明洋眨了眨眼,“咱倆撞號了?!?/br> 岑柏言冷著臉,“砰”一聲關上了浴室門。 徐明洋喜歡男人,他第一天就和岑柏言挑明說了,并且表示如果岑柏言介意的話,他可以申請換房間。岑柏言倒是無所謂,別人的性取向和他有什么關系,只要徐明洋交了男朋友別帶回寢室過夜就行。 兩個人做舍友才做了沒多久,徐明洋能記住他的生日,這點倒是讓岑柏言挺震驚的。 剛搬來那天,學校里的中國學生社團要登記信息,岑柏言就把自己的身份證給了徐明洋,讓徐明洋去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幫他填上,估計就是那次,徐明洋記住了岑柏言的生日。 不管怎么樣,異國他鄉能有個人關心,岑柏言還是挺感動的。 他洗漱完畢,收拾好書包就出門了,在公交上掏出手機刷了刷,陳威他們幾個在群里給岑柏言唱生日歌,岑柏言挨個兒點開語音,聽完后撲哧一聲樂了,打字回復道:“你們那兒都凌晨一點多了吧,瞎嗷嗷什么,不知道的以為嚎喪呢,你哥我還沒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