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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也一連串機關槍突得靳重山太陽xue痛。 但他第一反應是,這個人也叫小ye。 “這套衣服是我們老大親自設計的,他超厲害,在國外都拿過獎!哥,你現在有空吧?幫個忙好嗎?” 靳重山點頭,“嗯?!?/br> 白小也一掃方才的潑男罵街相,又變成視頻上那個嬌聲嬌語的小公主,客客氣氣將靳重山領到店中,“哥,你看看,這都是我們的新品。這套就是想麻煩你穿的?!?/br> 大膽的剪裁,粗獷卻不失精細的紋路,像一首流淌在天邊的歌。 果然是斯野的作品。 靳重山換好衣服,白小也立即叫來造型師。 造型師驚訝地啊了聲。 靳重山朝他點點頭。 旗艦店幾乎都是生面孔,但造型師還是去年那位。 “靳哥?你回來了!” 靳重山淡淡地應了聲。 白小也湊過來,“你們認識?” “靳哥是斯總的朋友??!你不知道?” “???!” 旗艦店開業后,斯野只去了一回。 曾經做夢也想在太古里開店。 一群還沒干出名堂的設計師們把酒言歡,說等店終于開上了,就天天守在店里,看客人最愛誰的衣服。 但真到了這一天,才發現現實和理想是有差距的。 他根本沒有時間守在店里。 白小也昨天害委屈巴巴跟他抱怨,說新店展示他都不露面。 馬上“曠野”就要推秋季新款了,這陣子他有見不完的合作方,還親自盯著樣品。 開會時,斯野將手機靜音,一小時之后,才看見白小也發來的信息轟炸。 剛翻幾條,他臉色就變了。 “小野,去哪兒?”星姐只見一道風刮過,連忙追出去喊:“今晚和喬總吃飯,準時??!” 斯野頭也沒回:“我不去了?!?/br> 星姐還沒反應過來,“???” 車已經絕塵而去。 白小也做事利落,靳重山也很配合。 趕在夕陽最濃墨重彩的時候,靳重山站在“曠野”的玻璃房子外,在攝影師的指揮下隨意地擺著造型。 他和太古里的時尚艷麗格格不入,但恰恰是這份格格不入,將這套衣裝的特色完全展示了出來。 斯野那一腳油門踩下去時,頭腦幾乎是空蕩蕩的。 白小也前面說了一堆廢話,中間夾著偷拍的照片。 他一看見,理智就盡數歸零。 靳重山來了,在成都,在他的旗艦店。 這怎么可能呢? 簡直像做夢一樣。 去年,靳重山離開他的時候,說放得下。 襯得放不下的他像個小丑。 靳重山說,時間會幫他放下。 所以他把一切都交給時間。 不敢問:斯野,你放下了嗎? 剛才一瞬的沖動已經告訴他答案。 他沒有放下。 手心陣陣發冷。車速也降了下來。 所以他在干什么? 他沒有放下,為什么還敢趕去見靳重山? 放不下的人,在放下的人面前,永遠只能當可笑的小丑。 車停在路邊,斯野拖著一半被鑿空的靈魂走進去。 晚霞中的太古里迷幻而美麗,他卻無暇欣賞那些光怪陸離。 “曠野”近在眼前,拍攝還未結束。 他看見靳重山了。 那道他這輩子無法忘記的身影就站在“曠野”兩個字下,穿著他設計的服裝,眉目如淡漠的山。 他喉嚨忽然涌起哽意,周圍的嘈雜變得很遠。 這套服裝是他在日本時設計的,和當時的工作全無關系,只是在看見心跳的視頻后,靈感涌現。 靳重山答應過他,帶他看帕米爾高原連綿數里的杏花云,看春水滋潤干裂的河谷。 但他沒有看見。 他將想象中的春色畫在設計圖上。 他給自己畫了一幅帕米爾之春。 這套作品有非常濃厚的個人色彩,是他的任性之作,原本不應該放在旗艦店。 但新來的經理白小也一眼相中。 “夸張一點哪兒不好?野哥你看我,我還穿十厘米的細高跟呢!” 現在帕米爾之春穿在了那個屬于帕米爾高原的男人身上。 斯野移不開眼,卻又責備自己的不堪。 他大半年來強行撐起的精氣神,在見到靳重山的一刻,隱隱有了崩塌的征兆。 “野哥!”白小也眼尖,最先看到斯野,“這兒這兒!馬上拍完啦!一會兒我們去吃蛙好不好?” 靳重山也看過來,灰藍色的眸子和過去一樣深邃,卻好似起了風浪。 斯野輕輕閉眼。 白沙湖沒有風浪,一定是他看錯了。 白小也噔噔跑來,靳重山緊隨其后,視線從看見斯野的一刻就未再挪開。 但斯野別開了眼。 “今天真是太巧了,要不是靳哥救場,我就完蛋了嗚嗚嗚!”白小也賣乖,“野哥,平時我叫你你都不來,今天靳哥在,你才來。你是不是要帶靳哥去吃那家特好吃的蛙???帶上我帶上我!” “斯……” 靳重山剛開口,斯野就道:“抱歉,今晚有個飯局,改天吧?!?/br> 說完,斯野轉身快步離開。 白小也傻了,“……野哥就,就來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