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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靜靜看了那殷紅的痕跡良久。 侍女拿著熱帕子過來要替她擦洗的時候,她收起了手。 去把箱籠打開,她說,把那方雙蝶戲花的紫檀木盒拿來。 侍女依言而行,很快便雙手捧了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過來,這盒子烏中見紫,于燈下隱約泛著潤澤,四周都鏤著雙蝶戲花的圖樣,很是貴重精致。 葉萱如伸手打開蓋子,一枚通體正紅的穗子,綴著個鏤金雕花的圓形香囊,正靜靜躺在盒中。 *** 第二天早上,蘇步月就拎著腰牌出了七星堡,蘇呈逸找她不容易,她找他卻不那么難,沒花多少工夫就在東街頭的一株柳樹下發現了他留下的暗號。 這是父親從小就教他們學的一種古老文字,曲曲折折,她小時候總覺得像在畫畫,而眼下蘇呈逸留的這個字意思很簡單,是星。 就算被哪位博古通今的人才認出來了,大概也只會覺得是七星城的星,而不是小星原的星。 她信步走進了那暗號所指的街對面那家客棧,大致形容了一番蘇呈逸那頗為不凡的長相,果然很快就從堂倌那里打聽到了他就住在后院東邊第一間房。 蘇步月走過去敲了兩下門。 沒過一會兒,里面就有人走過來,吱呀一聲將眼前這扇紅木雙開門給拉開了。 正是蘇呈逸。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步月覺得開門乍見的一瞬,他似乎有些微訝,隨即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我講信用吧?反正早已見慣了蘇呈逸的冷臉,她也沒那多管閑事的心去問他干嘛要皺眉,只徑自同他打了招呼抬腳便要往里走,說了會來找你,這就來了,中午你請我吃 一句話還沒說完,她轉進屋里,赫然看見里面還或坐或站了數人。 而其中讓她一眼就看見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刻正端坐于主位的那個容貌冷峻的中年男子她的父親,蘇正德。 作者有話要說: 啊,心好累~ 第63章 紅色(下) 蘇步月幾乎當場就僵在了原地。 她萬萬沒想到蘇正德來得這么快,而且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光是眼風這么粗略一掃,她就大概看見了好幾張熟面孔,個個都是蘇老爺的得力幫手。 這陣仗,不會是打算直接來硬的把她綁回去吧?! 蘇步月回頭就丟了個眼刀給蘇呈逸自己體會。 蘇呈逸: 但無論如何,她再要腳底抹油已是來不及了。 果真是長大了,蘇正德的目光正正落在她身上,還學會離家出走。 四周一片安靜,蘇步月看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她攥了攥手心,干燥的觸感讓她恍然間明白,她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畏懼他了。 直到現在,她才終于能坦然對自己承認,雖然曾經失去了小時候那些滿是陰影的記憶,但這些年來她其實一直記得那種可怕的感覺,不僅僅是對黑暗,更是對她的父親。 她好像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直到踏入中原之后她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離家出走,因為這樣陌生而廣闊的天地,反而激發了她再也無法隱忍下去的勇氣。 她怕過黑,怕過蘇正德在蘇家說一不二的權威,甚至在整個小星原上都找不到能讓她敞開心懷的所在。 但現在不是了,她再也不是從前的蘇步月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敏銳地感覺到了蘇正德的不同他在說出這句話時并沒有怒意,平靜地完全出乎意料。 多年來的經驗讓她很快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也不多探詢,先就低了頭規規矩矩認錯道:是女兒一時貪玩。 同樣服軟的話語,比起從前虛浮的倔強,如今已隱隱帶了幾分微沉的硬氣。 她確實有些變了,看來在七星城這一年多還真是沒有白待。 蘇正德緩緩收了打量的目光,淡聲道:你們先出去吧。 這顯然是對其他人說的,于是連帶著蘇呈逸也沒有避免,相繼告退而出。只不同的是蘇呈逸臨走之前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蘇步月事后回想起來,才明白了其中深意。 屋內很快只剩下了蘇正德與蘇步月父女兩人。 蘇步月雖然不再怕自己的父親,但關系的疏遠還是令她有些不自在,她就笑了笑,隨口說道:二哥說您已經改了主意,不再急著把我嫁出去了,多謝啊。邊說,邊就順著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蘇正德早就習慣了她這副看似浪里浪氣的樣子,也沒在意,只依然靜靜看著她,須臾,方道:仙引待你如何? 蘇步月: 怎么?蘇正德眉梢微抬,淡淡瞧著她,好不容易離家出走,天大地大卻偏偏留在雍州,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去做七星城主的手下,難道不是因為他有什么特別之處? 蘇老爺還是這么會抓重點。 她沉吟了片刻,坦然正色道:他教了我許多,又救過我,我很喜歡他。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對方不同意,她也決不放棄留在中原的決定若他們真是要去七星城鬧事,那自己也只有不客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