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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莞爾,小蝴蝶很聰明,進步神速。 蘇步月也不知他這是說真的還是在哄她高興,不過她確實很高興就是了,連帶著眉眼也笑彎了,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我要是早些遇到你就好了。略略一頓,才續道,沒準我現在已經是武林高手了呢。 仙引微垂眼簾,看著與她輕握的手,淺淺笑了笑:當年,你還是個無法走出家門的稚童吧。 蘇步月聞言失笑:你這說的也太早了些吧。她說的早些也至多是早兩年,沒想到他卻想的是她幾歲的時候。 小蝴蝶,仙引放了手,抬眸含笑朝她望來,等打發走了他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蘇步月微訝,轉念一想,心說這不會是他打算回應她的含蓄說法吧? 當下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是同我說的那件事有關么?她含羞帶俏地低低問了句。 他想,終歸是有關的吧。于是嗯了一聲,說道:你到時就知道了。 好。她說,那我等你。 *** 葉萱如跟在于睦身后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千蓮池畔,夜風吹過,綴在燈籠下的流蘇輕輕蕩了蕩,倒映在橋上的影子也隨之微漾。 大師兄,她停下腳步,看著在前面提著燈籠的于睦,靜靜說道,剛才青松先生的意思,是不是在說仙師兄他,和蘇管事是不是 于睦回身看著她,默然須臾,輕輕頷首:仙引已對她動了心,兩人間也只差他放開心結往前再走一步了,兩情相悅不過遲早的事。 葉萱如垂下眸,半晌,忽而辨不清意味地淡淡一笑:我竟不知原來他也會有終于動情的一天。 萱如。于睦剛開口喚了她一聲,就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了,半個音卡在喉頭,哽得他上下不是。 葉萱如卻并沒有在意他這明顯的欲言又止,眸光沉了沉,說道:他們不愿接受蘇管事的異族身份,卻要你我來做惡人,我可不想做這里外不是人的事。 她聲音里隱含倔強傲氣,于睦聽在耳中,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不然能如何?他嘆道,難道我們還能去勸仙引么?除非你是真的不在乎被他知道這些年我們背著他又在聽命于誰。 葉萱如頓了頓,道:我如今已是半殘之軀,還有人在乎這個么?她說完,也不等于睦再答話,便一拂袖,轉身徑自而去。 她心中盛著惱意,可腳下的依舊略顯虛軟的步子卻無法帶著她迅速遠離一切,她只能用自覺最快的步伐,一步步往回走。 或是因為她的背影透出堅定的拒絕之意,于睦并未追上來。 風在耳邊漸漸沉默下來,葉萱如緩緩放慢了腳步,不自覺開始回憶起這些年與仙引相處時的情景。 她越想越覺得可笑,竟直到現在才知道,對他來說,真正的不同到底是什么樣。 他看蘇步月的眼神不同,她在初初蘇醒時就已經發現了,當時卻不敢細想。 她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自己的殼里,不敢去多看,不敢去證實,好像這樣她害怕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可他終究還是變了。 她以前總是希望他能敞開心結,希望他能看見她在身后的默默凝望,更希望他能明白,這世上還有人愿意留在他身邊一生一世,只要他在,她就在。 可現在呢?她發現自己也變了,她竟然希望他永不要敞開那結,或者是蘇步月拋棄了他。 她停住腳步,閉上眼睛,在長袖下攥了攥掌心。 突然間有個念頭,她很想知道當初害她的人葬在哪里,她想去挫骨揚灰。 誒,夜風中忽然飄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你們說,葉上師以后還會出來見人么? 葉萱如倏地睜開了眼睛。 應該會吧,另一個熟人說道,城主不是還讓蘇管事給她做了很多面罩么?我那次遠遠瞧見過葉上師一回,那面罩樣式還挺不錯。 面罩好看有什么用,知道內情的誰不知道面罩底下那張臉是什么樣?先前那人又道,當初那皮開rou綻滿臉血rou模糊的樣不少人可是都見過,城主就算再厲害,也不至于能讓她恢復如初吧。哎,可惜了咱們的南城武林第一美人,當年眼高于頂無人敢高攀,現在呢?只怕城主得拿出半座城池來給她做嫁妝才有可能找到夫家吧。那姓陸的婆娘下手也是太狠了些,還好城主給葉上師報了仇。 又有個女人似頗為惋惜地將話頭接了過去:半座城池,就算城主舍得,咱們不計較,朝廷也不會答應。我要是葉上師肯定是不愿見人了,只怕想死的心都有,還不如不要救我呢。當初人人想見的美貌,現如今,連見外客的資格都沒有,說得好聽是怕她受不得刺激,可又何嘗不是為了避免兩頭尷尬呢。 葉萱如漸漸有些聽不清楚那三人后面的話,她木然地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直到侍女送來熱水侍候洗漱,才發現掌心已不知什么時候被她掐出了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