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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引瞧著她那享受的樣兒,不由調侃道:你在家時是不是還專門有個撈袖子扯裙擺的丫鬟跟著? 哪有,蘇步月想想也覺著好笑,論被人伺候的妥帖,再怎么樣我也不敢和城主您比較啊。 仙引含著笑,輕輕使力拽了下她的袖子:小心隔墻有耳。 這是不許在外頭稱呼他城主的意思了?蘇步月瞬間了然,但又不太確定該怎么跟外人介紹他的身份,于是問道:那仙公子?名字怎么說呢? 仙引道:不如你幫我想想? 嗯蘇步月忖道,你這個姓氏比較稀罕,同名同姓怎么也說不過去。不如,跟人家說你姓鮮花的鮮?對了,你在師門排行第幾??? 他道:第四,怎么? 她雙掌在水中一拍:那就叫仙小四!簡單又好記,誰被問到也出不了紕漏。 想半天就這么個名字,她好像還挺得意? 仙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這便宜占得還挺自然? 蘇步月抿著唇角偷笑,低著頭去看水里的手。 忽然,院子里傳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抬眸看去只見那一行藍衣人竟去而復返,直直朝著他們而來。 不同的是,這一回領頭的顯然地位更高,因他穿著便服,武功底子也明顯更好,而給他帶路的藍衣人右手腕上則包扎著繃帶,一看就是剛才傷在仙引手里的其中一個。 眼看他們徑直來到跟前,蘇步月還保持著躬身泡手的姿勢,抬眸望著他們,一動沒動。 仙引也依然抓著她的大袖子坐在旁邊,只是神色比起先前和她說話時淡了許多。 兩人誰也沒先搭理那些人。 兩位,領頭的人態度很是禮貌地開了口,剛才一場誤會,令你們的朋友受了傷,我家老爺聽說后很是過意不去,特令在下請幾位入府做客,好讓我們能略盡地主之誼,以表賠罪之心。 仙引看著他沒說話。 那人以為他不信,又道:我家老爺是鐵馬金刀王元恒,兩位應該聽說過他向來嫉惡如仇重情重義之名,還請兩位能暫放心結,咱們先把那位小公子的傷勢照顧好再說。 蘇步月轉過頭去看仙引,正好對上他轉眸朝自己看來的目光。 這意思是讓她來決定? 蘇步月有些拿不準仙引把這決定權交給自己的意思,不過既然他這么示意了,那就 行。她大氣點頭,那你們去準備輛舒服的馬車,好把我家那位小兄弟挪過去。 第21章 金風山莊 王家的人這趟顯然是有備而來,蘇步月才提出要一輛舒適的馬車,領頭的立馬便說馬車早已備在了外頭,只等著他們移步前去。 蘇步月看他們態度還挺誠懇,看起來確實像真心道歉的,不由私下里問仙引:這個鐵馬金刀之名你可聽說過? 他正掀簾看著窗外的景致,聞言,回頭應了一聲:他祖籍登州,祖輩上倒是出過個名震江湖的用刀高手,只是子孫資質平平,其后并未延續聲威,直到他二十歲的時候再以家傳刀法出道江湖,頗有些祖上風范,得了鐵馬金刀的稱號,金刀王氏一門才重又有了些光彩。大約二十幾年前,他離開登州老家,來到此處新立了門戶,名喚金風山莊。 你居然知道這么多?想到他平日里不愛管事又足不出戶的模樣,蘇步月頗感詫異。 仙引淡笑著看她一眼:雍州境內之事,我還不算孤陋寡聞。 蘇步月后知后覺地笑了笑:是我大驚小怪了。 或是因為照顧著姚黃的身體,馬車一路慢行,加上王家人在車廂里事先鋪了很是輕軟的墊子,他們幾乎沒有什么顛簸地便到了目的地。 天色已晚,金風山莊的門檐下點著兩盞大紅燈籠,正在夜風里輕輕搖曳,晃動著有些昏暗的光影。 山莊大門早已大開,似乎亦正等待著來客。 帶他們過來的那領頭人自稱姓朱,此時仍是走在前頭,當先便已讓府中下人前去內院通報。 王家的護衛抬著姚黃的擔架走在中間,蘇步月和仙引慢慢跟在后頭,也相繼進了金風山莊的門。 剛轉過影壁走進院子,迎面就見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帶著左右快步走了上來。 那朱護衛向著對方就拱手做了個禮,與他人異口同聲地喚道:大公子。 想來這就是那鐵馬金刀的長子,王繼盛了。 蘇步月就朝對方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就發現這位王大公子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本以為就這鐵馬金刀之名,這父子兩應該是個硬橋硬馬的路數,以她的想法,模樣也該是高大威猛的,就算不威猛也該有噴薄而涌的豪放氣。 可是這王繼盛居然長得十分清秀,個頭雖不算矮,但身型卻如韌柳般秀逸,不僅如此,他的模樣也和蘇步月以為的大不相同,尤其是他右眼角下面那粒如點砂般的痣,竟生生地在那清秀的長相里點出幾分艷麗來。 看著他步步走近,蘇步月瞬間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