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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若是誠心求親,怎么不光明正大請冰人上門?反而偷偷摸摸打聽我家小姐的行程,你們明明就是沖著大小姐的嫁妝來的! 一大群人吵得不可開交,聽了幾番唇槍舌戰后,蘇步月總算搞清楚了這荷花鎮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江湖傳言此間有位才貌雙全的王大小姐,不知為何標梅已過卻嫁信無期,王老爺子心疼愛女,便將家傳刀譜給了她做嫁妝,言明隨入夫家,并定于六月十五她生辰那天舉行比武招親,讓長子代為出戰招納妹婿。 可這還不到六月份呢,這些人就已從四面八方涌入了荷花鎮,而且根本不走登門拜訪的正路,這才引起了王家的反感和忌憚。 看樣子,之前他們打算出錢趕客,也是為了進一步篩查陌生的江湖人士。 蘇步月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了然了前因后果,她其實對這些藍衣人的氣也就消了大半,可是看著受了傷的姚黃,她心里又禁不住有些忿忿,于是仍沒什么好氣地涼涼說了句:這店我們住定了,該走時自然會走,別以為這天下個個男人都惦記你們大小姐。 比起她的憤怒揶揄,仙引就顯得簡單了很多,他俯身幫蘇步月把姚黃扶了起來,只淡淡對那些藍衣人說了一句話。 沒興趣,他說,打狗滾遠些。 言罷,兩人便扶著姚黃,如來時一樣,徑自目不斜視地步入了后院。 *** 小二,打盆熱水來! 蘇步月站在門口揚聲高呼了一句,便回身關上了門,將外間僅有的一些嘈雜也關在了屋外。 仙引正坐在床邊給姚黃把脈,過了片刻,拿了顆丹藥出來塞到了他嘴里。 那人這一掌想必是沖著讓姚黃沒有競爭之力去的,蘇步月走到他身旁,沉吟道,雖然于性命無礙,但我看也要休養些日子才好。 嗯。仙引道,等這兩天稍好轉些,再送他回七星城。 蘇步月想起那個渾水摸魚的混賬東西就忍不住著惱:真是個空有賊心的慫貨,連與他人競爭一個女子都不敢堂堂正正較量,只會耍這種損人的小聰明。 仙引抬起頭,看她滿臉憤怒的樣子,平靜勸慰道:無妨,反正你傷他傷得比較重。 姚黃的傷勢雖然看著嚇人,但對方畢竟內力有限,加上不欲結死仇所以下手還留了幾分,而且有仙引在身邊及時救治,以姚黃自身的底子,再有七星堡的療傷靈藥輔助,其實也不過是少休養些時間而已。 但那偷襲的可不一樣。 蘇步月那招正傷在他膝蓋上,是一道不留余地的貫穿傷,若是之后處理和保養得當,大概三個月后倒也能好,可這些人都是趕遠路來君子好逑的,能不能踏踏實實在荷花鎮待上三個月來養傷還要另說。 從這個角度來說,那家伙的傷才叫麻煩。 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見他要跑才搶在了你前面動手。她還是為自己的僭越小小地抱了個歉,是不是壞了你的安排? 仙引淺淺笑道:怎么會?你做得很好。江湖事江湖了,他如何做的,你自如何還他就是。 不知怎地,蘇步月突然就想起了他和紫竹峰主姐妹兩的那些糾葛。 仙引向來講究有來有還,以他的脾氣,估計今日這事就會像他當初對待紫竹峰主的meimei那樣,你傷了我的人,我也傷你一回,你有本事活下來就活,若沒本事,那就早死早投胎。 再回想之前自己在解憂公子手里吃了虧,他也是站在她這邊說要讓她欺負回去。 這么看來,他對身邊的人還真是挺回護的。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也有這種被人維護寬縱的待遇。想到這兒,蘇步月不由垂眸彎了彎唇角。 兩人說了會兒話,店小二也送來了熱水和特意準備的飯菜。 蘇步月去接的時候,仙引余光不經意掃過了她的右手背,再一看,便皺眉拉住了她。 手怎么了?他看著她虎口處明顯一塊發紅的地方。 先前情況緊急,她也沒顧得上,此時聽仙引一說,才恍覺難怪覺得手背有些疼,于是笑笑道:沒事,剛才打架時我正好端著個湯盅給人砸了過去,可能那時候湯灑出來燙到了一些。 仙引二話不說,隔袖拉著她的手腕便大步出了房門,直奔后院西北角的那口水井邊,就著打起來的半桶井水,就要把她的手按進去。 蘇步月忙不迭掙扎:我的袖子、袖子! 她今日這身衣服是件寬袖長裙,袖子又寬又長,走起路來迎風曳曳自覺很是飄逸好看,可要是這么粗魯地往水里一按,不用說,肯定得皺巴巴濕成一團貼在臂上。 仙引便一手撈起她的袖子抓在了掌心,另一手往她不安分的手上一拍:放下去。 蘇步月這才老實了,張開了雙手慢慢浸入了水中。 冰潤透骨的涼意霎時緩緩自指尖襲來,原本疼痛的地方也舒服莫名,沒有了半點不適感。 仙引抓著她的袖子坐在旁邊,說道:多泡一會兒。 蘇步月乖乖點頭:嗯,還挺舒服的。又不免有些不大好意思,就是要勞你多幫我抓一會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