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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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的侍者在兩人勝負分出后,便將兩枚均標有紅色數字“1”的白底圓形徽章遞給兩人,徽章的背面是金色,分別刻著“A”和“B”的花體字母。 在注視兩人將徽章佩戴好后,充作臨時荷官的黑袍侍者便鞠了一躬,緩緩退入陰影之中。 這個時候,其他大多數人的比賽尚未結束,因而伏黑惠和飛鳥也沒有立刻離開座位。 【真是傲慢啊,這個女人?!?/br> 觀察著飛鳥面對荷官鞠躬時候泰然自若的情態,伏黑惠沉默地想道。 而面前端坐的少女,只是撐著下巴直視他的眼睛,面具般的美麗微笑像是畫在了臉上。 “雖然先手或許占據一定的優勢——但是,拿到更多牌的人,也必要給予更多;不然的話,就無法升上通往天國的路?!?/br> 她的聲音也仿佛是輕快愉悅的。 “總的來看的話,其實拿到的越多,所要承擔的風險也越大——所以伏黑君的話,原本是有反殺的機會的?!?/br> 伏黑惠:“……” 如果后面打出來一連串【天國階梯】、讓他幾乎完全沒有出牌機會的那個人不是她的話,他或許會多信幾分她最后這句話。 “但是,” 飛鳥伸出右手,一根食指幾乎就要戳在他額頭上:“伏黑君在剛才的賭局中,真的是太——缺乏激情了。哪怕是學院派,也絕對不會像你這樣?!?/br> ……所以賭博這種事情也會有學院派嗎?伏黑惠有一點想吐槽。 “賭博,是一項需要激情的競技?!?/br> 飛鳥離開座位往他這邊傾過身來,語氣像是非常認真:“然而,伏黑君的激情,像是完完全全封存在了影子里面一樣,沉沉地、沉沉地,墜入到最深、最暗的地方去了?!?/br> 銀灰色的鬢發鳥翼般垂落在少女頰側——冷冽的芳馨氣息,像是冬日清晨開門的一瞬、迎面吹來的第一縷風。 “不是說這樣不可以——只是,伏黑君有沒有試過,讓你的激情燃燒起來,以此帶動你的影子沸騰呢?” *** 【讓影子沸騰……】 “喂!” 對面的人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你選好沒有?” 是敗給蛇喰夢子后被分到B組,組內循環賽第一局就和伏黑惠對上的那個神田。 收回抽離的思緒,伏黑惠抬眼看那個神田:對方也在以一種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表情瞪著他。 “黑色,”少年垂下眼睛,悶聲說,“我沒有異議?!?/br> 黑袍的荷官走上前來,開始搖骰子。 讓影子沸騰起來…… 【伏黑君,是笨蛋啊——你的機會,明明就藏在影子深處?!?/br> 耳語時的呢喃仿佛依然縈繞在耳邊,是揮之不去的柔軟殘響。 【“光”存在的地方,也會有影子存在——哪怕是被“神”之光所照耀的天上“臺階”,亦是如此?!?/br> “骨碌骨碌”,骰子在杯子里面轉動——黑暗的杯子里面,是隱蔽的、全然的【影子】的領域…… 伏黑惠桌下的手指,也動了動。 【試著去欺瞞“神”的目光如何呢?】 他閉上眼睛:指尖碰到冰涼觸感、小小的凹點,輕輕撥動…… 【因為——“影子”的本質,其實就是“欺騙”啊……】 “我說,這種比賽走神,你是嫌活得太長了嗎?” 對面的神田又拍了一下桌子。伏黑惠睜開眼睛,將手從桌子下抬起,用拳頭遮住了嘴。 “你笑什么?”對面那個神田露出了猙獰宛如阿修羅的神色。 “……”啊,表情差點露餡了。 胸口在怦怦直跳,伏黑惠輕輕咳了一聲。 “你們師徒,有的時候確實是很像?!鄙晕⒖紤]了一下措辭,伏黑惠說,“不過這一次,我覺得我應該不會輸?!?/br> “……哈?” * “【死神】的鐮刀,總是公平地揮向每一個在升揚之樹上進化的生命?!蹦莻€時候,飛鳥伸出的右手指并攏,手掌側腹帶著微微涼意比在他脖頸上,模擬出了一個刀割的動作。 在冰涼的手套貼上頸部皮膚之時,伏黑惠覺得,皮膚之下穩定搏動的血管,仿佛都繃緊停跳了一瞬。 “在這座【法則】構筑、宛如牢籠般的廳堂之中,在巨大利益驅動下的激烈生死競爭里面,身處一群貪欲燃燒的賭徒之間——”那是猶如唱歌般的語調,“如果伏黑君只是抱著半吊子的覺悟于牌局上進行廝殺的話,是真的、真的會死,而且死相會非常悲慘的?!?/br> “……為什么對我說這些?”那個時候,他發問了。 然后他聽到一聲輕笑。 “因為啊……” 搖曳燭光之下,那對虹膜宛如鏡面般平滑無褶的銀灰色眼眸在他視野中不斷放大,其間沒有瞳孔的陰影。 “我的話,其實非??春梅诰砩系耐顿Y潛力,以及學習能力?!?/br> 一張紙牌,像是變魔術一樣從她指縫間滑出——然后,被她塞進了他的衣襟間。 “所以請快點增值吧?!?/br> 少女輕柔的吐息,像是落在頸側的細雪;而那目光之中的笑意,也像是冬日霧氣朦朧的窗玻璃上薄薄的冰花,被太陽一曬的話,就會化得無影無蹤。 不要讓我覺得自己看走了眼,投資了一支垃圾股啊—— ——其中清晰傳達出來的,正是這樣的訊號。 * “我說,小子?!?/br> 那個神田看起來像要吃人了。 “她剛才到底跟你說了些什么悄悄話,以至于你產生了這樣盲目的信心?” 撲克牌冰涼的觸感仍然殘留在喉間,像是抵住咽部的鋒銳刀片。 “她沒說你壞話?!?/br> 眼睫的簾幕垂下,將試圖窺探思緒的目光遮掩,伏黑惠的神思再次游移了一瞬: 那個時候,他將飛鳥塞進他衣襟的撲克牌取下來——是紅桃Q。 一張牌局之中沒有出現的牌。 “不過,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問她呢?” 比賽結束后的短暫間隙,在黑袍侍者離開桌旁后,飛鳥用咒力覆蓋兩人身周,于他耳邊悄悄給出了簡單的謎題。 在他看到紅桃Q的一瞬——電光火石間,他似乎理解了謎底。 “還是說……” 伏黑惠用眼神向神田示意了一下桌旁沉默著監督比賽進程的黑袍侍者。 “……”于是神田沉默了。 原來那個時候,這個神田,也是注視著她的啊……他想。那么為什么要擺出一副那樣討厭她的姿態呢? 這個時候,蓋在骰子上的杯子掀開了——黑色六點,紅色兩點。 先手伏黑惠,后手神田。 隱秘的喜悅,在心頭悄悄萌芽。 “咔嚓”。 于是伏黑惠又聽見了熟悉的木料被掰斷的聲音。 *** “那么,請問飛鳥小姐是剛到日本嗎?” 對面名為“安室透”的淺金發色青年有著小麥色的皮膚。那副比起一般亞洲人稍顯扁平的面孔更為深邃一些的五官,組合出充滿親和力的健氣笑容,語調上揚。 “感覺并不像是僑居已久的外國人呢——宛如鶴立的氣質,與綺麗奪目的姿態,也顯得格外與眾不同?!?/br> 他明朗的語氣,可以讓人聯想到沒有巷戰的西西里明媚下午,我背著寂偷偷將菠蘿醬往意大利披薩上倒,然后一口咬下的滿足瞬間。 “謝謝您,安室先生?!蔽覍λ膶徝榔肺侗磉_了認可,“以及我想,我也得收回那會兒的失禮話語?!?/br> “嗯?”他輕笑出聲,“雖然不知道您指的具體是哪句話——但是您這樣的女孩子,不管說什么,應該都會讓人很難忍下心來指責您的失禮吧?” “啊,剛進來的時候,我說自己要洗眼睛?!蔽艺\實地交代,“畢竟那個時候一進門看到滿廳、尤其是前排的丑陋男性——即使是臉盲如我,也覺得視覺沖擊太大了,因而沒有繼續細看?!?/br> “現在想來,應該是光線太暗,所以我才沒能發現安室先生明珠蒙塵的臉,真的是非常抱歉?!?/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室先生臉上的笑似乎僵了一瞬,“……那個,哈哈,飛鳥小姐,明珠蒙塵不是這么用的……” “是嗎?抱歉,我日語不是很好——總之是想表達本來安室先生的容姿也像是灰堆中閃閃發光的明珠,但因為太黑才看不清的意思,”我“嘩啦啦”地洗著牌,“不過話說回來,我的日語真的口音有那么重嗎?” “不不不,沒有那回事,”他摸了摸鼻子,“只不過飛鳥小姐的語調很特別——像是在唱歌一樣?!?/br> “其實也還蠻好聽的?!彼坪跏桥挛艺`解,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啊……日語好難學,”我垮下肩膀,一邊打出一組【天國階梯】6-10,將他的【天國階梯】3-7壓制住,一邊抱怨道,“而且和日本人交流好難……” “啊哈哈,口語這樣的事情,多練練就好了,飛鳥小姐也不必太過心急?!边@么安慰著的他,打出了【死神】2,切斷了我這邊的【天國階梯】。 “語法規則和發音規則什么的都還好說?!蔽覍ⅰ舅郎瘛縅出手擊退了他的【死神】,訴苦道,“主要是,我遇到的幾乎所有日本人,甚至是包括有日本血統的混血兒,都特別不坦率:嘴里說的和心里想的,有時候并不是一回事、甚至完全相反,好多時候根本猜不到他們到底要表達什么?!?/br> “尤其是京都那邊的日常用語——【要來點茶泡飯嗎】竟然會是希望客人快點離開的客套話,簡直像某種神秘的咒語一樣,誰會想到??!”我又想到了【從零開始和日本人友善交流】上面的案例分析題,抱怨道,“聽說不按他們社交規矩來的話就會被孤立,好可怕?!?/br> 我堅決不肯跟寂一起到山吹家本家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個。 “啊……確實。東亞這邊,文化傳統是更為內斂含蓄一些,”他垂下眼,露出一個像是有些落寞的微笑,“而且,唔——怎么說呢,有時候稍微……有點排外,想要融入很難?!?/br> 同時他擺了擺手,示意可以過了。 “確實?!蔽冶磉_了贊同,從剩余牌堆中抽出九張牌來,一邊將它們按大小順序插入已有手牌之間,一邊吐槽道,“而且似乎是有很強民族情懷的樣子?!北热缟裉锢蠋?,發現我對日本人放貸會很生氣。 說起來,同樣是東亞人,李娜麗發現我對室長放貸都不會這樣——是因為她們兩位都是中國人的緣故嗎? “……啊,說到民族的話,飛鳥小姐是從哪里來的呢?”他摸了摸后耳,笑道,“因為想多了解一點飛鳥小姐,所以……稍微有些在意?!?/br> 安室先生臉和耳朵都有點紅——奇怪,雖然拉斯維加斯氣溫確實會很高,但這是晚上,應該不會中暑才對。 “安室先生是想買我的情報嗎?”安室先生的估值算是比較高的——相對于普通人更是高出一大截,他主動來和我做交易的話,可以省很多事。 雖然有人告誡過我,“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但是—— 我又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是紫灰色的,和亞連老師很像。 “和安室先生做生意的話,我很樂意?!?/br> 順帶一提,伏黑君的未來估值也非常高,遠不止他現期價值所表現出來的這那一點,現在投資算是低價買入,非常劃算。 “……誒?” 安室先生像是愣了一下。 “飛鳥小姐是……開玩笑嗎?”青年“哈哈”一笑,“買情報什么的,聽起來像是某種間諜游戲呢……” “間諜?那種事情很麻煩吧?!?/br> 懷揣著秘密在死亡邊緣舞蹈、于背叛的鋼絲上漫步,游走在不同陣營之間,隨時隱藏心聲、切換人格,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什么的……我略做思考。 “不過,聽起來也很酷?!?/br> “我的話,是來自……唔,烏克蘭、美國、伊拉克、敘利亞、阿富汗、英國……”我掰著指頭數了數,“說起來——安室先生在這方面有什么經驗嗎?” 我打出一對【雙子】4,卻沒等到安室先生回應。 抬頭看去,安室先生好像還在笑著,但給人的感覺好像有點奇怪。 “安室先生?”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回神了安室先生,該您出牌了?!?/br> “啊,”安室先生將握著牌的手在眼前舉高,只留一雙眼睛看我,語調莫名低沉,“說起來,飛鳥小姐所指的‘經驗’是……哪方面的?” “當然是如何保持自我身份認同啊?!痹谒o出【雙子】Q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將【雙子】K打了出去,牢牢握住先手的主動權。 “……”安室先生沒回話。 而在我摸完牌后抬頭,只看到他像是有些困擾的笑容。 “飛鳥小姐,在這方面存在疑惑嗎?”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切換成爽朗的表情,“只是……為什么要來問我呢?” “因為安室先生明顯是混血兒嘛!”我打出了【雙子】3,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而且被排外的日本人孤立什么的,聽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br> “……這種經驗并不是很想要?!彼p嘆著將【雙子】7放在桌面上。 “沒錯,我也是這樣?!蔽姨质疽馑^,并用【死神】K炸掉了他的【圣叁角】8,“所以關于如何與日本同學友善交流、和他們好好相處,我也想學習一下安室先生的經驗?!?/br> “……啊,飛鳥小姐的出牌風格真是豪奢啊?!彼麌@了口氣,舉起雙手,“這種事情,是您的話應該完全不用擔心——畢竟日本人還挺慕強的?!?/br> “以及飛鳥小姐竟然是普通的學生嗎?稍微有點看不出來?!?/br> “安室先生的話,也看不出來是普通的咖啡店服務生呢?!蔽覍⑹种凶詈蟮摹舅郎瘛?和Q出手,后仰靠在椅背上,放松地看向對面的青年。 “……?” 是錯覺嗎?安室先生的笑似乎又僵了一瞬:“何出此言呢,飛鳥小姐?” 我看向對面金發黑膚的青年——分明被無數詛咒纏繞,卻又身處其間毫發無損。 “就算是因為擔任服務生過于受歡迎而招來桃花債,”我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至于被足足四道鮮紅的【詛咒】——又或者說【祝?!勘幼o著吧,安室先生?” ====== 教伏黑同學用影法術出千,帶壞小朋友的飛鳥是屑?。。ㄖ钢更c點) 還記得惠之前感受到咒力氣息以為安室是咒術師嗎?這個就是原因了。 安室透和飛鳥的對白,寫起來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