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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寒說:“頭發濕著睡覺對身體不好?!?/br> 從他這個角度看席嬌嬌的時候更顯得對方身姿修長,眉骨弧度有些鋒利,皮膚冷白嘴唇很薄,看起來是有些疏離薄情的面容,分明是很好的長相,但無形之中就有一種界限感,身上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 以前他不太喜歡席寒身上這種氣質,總覺得對方太有距離感,但現在經過一些事之后,殷言聲越看越滿意。 吹風機打開,帶著一些聲音,席寒把風調好,先從頭頂開始吹。 吹到頭皮的風溫熱,眼前的人極其細心,十指在發間穿梭的時候很舒服,殷言聲眸子微微瞇著:“你有沒有給別人吹過發?” 席寒垂眸淡淡道:“我沒兼職過Tony?!?/br> 殷言聲又問:“那有人沖你要過微信嗎?” 席寒垂首盯了殷言聲幾秒,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微微勾著唇:“沒有?!?/br> “真的沒有?”總覺得不像,他都被人要過微信。 在殷言聲小朋友看來,要微信已經是一種明顯的信號了,他不知道席寒那個圈子里還有更出格的,直接自薦枕席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席寒看頭發吹得差不多了,收起了吹風機說:“真的沒有?!?/br> 殷言聲勉強信了,席寒給人的感覺,就是讓人只敢偷偷地看,平時口嗨兩句倒有可能,但要個微信什么的需要勇氣。 正想一些有的沒的,就見席寒輕輕挑起了下巴,微涼的唇落到自己唇上,柔軟的觸感令人心悸,他說:“畢竟我是你的,別人可不能看?!?/br> 殷言聲心里一跳。 不會被聽到了吧? 他抬眸看著對方,卻見那雙眸子里倒映著他的身影,就那樣很認真地開口。 好吧,真的被聽到了。 他想著今日警告殷子成的話,不免有些臉紅,長這么大第一次完全這么充滿占有欲的表達,還被對方聽到,不由得輕輕撓了撓沙發。 怎么就被聽到了??? 明明他很輕聲地說。 席寒看著這小朋友低著頭的小動作,輕笑著把人手捏到手中,慢慢地用指腹摩挲著,意味不明地開口:“殷言聲小朋友?!?/br> “怎么了?” 席寒低笑說:“我以前倒不知道我們的小朋友原來這么有占有欲?!?/br> 以前真的沒發現,殷言聲沒有查過手機查過崗,他出門時對方沒有摟住不撒手的時候,除了上一次問過幾句有沒有前任這種問題,其余的時候都沒有談過這種事情。 殷言聲抿唇道:“我就是說說?!?/br> “什么就是說說?”席寒道:“我樂得你問也愿意你說,你若是想說怎么說都好,隨你的意?!?/br> 席寒說:“我以前也想著小朋友會不會有個小青梅?!彼⑽⒊烈鳎骸敖惺裁础咴??” 這么長時間了,這位還記得,心眼也沒見得多大。 也是天生一對了。 殷言聲看他表情認真,倒沒想過席寒還在意這事:“我和她沒什么?!?/br> 殷言聲伸手環住席寒,他用臉龐蹭對方的臉,吐出的氣息都帶著一種軟乎勁:“我大概六七歲的時候就和姥姥住在了一起?!?/br> 殷言聲沉默一霎,慢慢開口 :“我當初因為貓丟了,出門去找了?!?/br> 那些過往記憶浮現在腦海里,同樣是一個夜晚,遠處是分明的人間煙火,近處是火車呼嘯而過的響聲,那般碩大的天地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席寒沒出聲,只是伸手將人環住。 身體相貼在一起,帶著令人怦然心動的溫度。彼此之間都是溫暖的,連氣息都交纏在一起。 殷言聲有些不好意思:“我當初不太愛說話,也沒告訴他們,一個人出去的?!?/br> 他輕輕開口,省略了一些細節,到嘴邊只說:“后來發現我丟了,大家都出去找,連我姥姥都知道了這事?!?/br> 大半夜的,殷姥姥替他擔驚受怕,夜里實在忍不住打車過來幫著找。 “后來找到我之后,我們就生活在一起了?!?/br> 那時候李文娟有了身孕,家里的重心逐漸偏移,殷言聲自小不是乖覺討人喜歡的那種小孩,他看著蒼白瘦弱,眼睛也不多么地靈動,陰沉又緘默,經常一個人在房間里,便容易讓人忽略。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人其實很俗氣,喜歡漂亮靈動嘴甜的小朋友,成年人想得便更多,老一輩的又要去維系一個家庭的和諧,自然會有一些取舍。 殷姥姥過來的人,自然懂得其中的門道,看到了這些便將殷言聲帶到自己身邊。 也是從那開始,他們自此就分開了。 “我和姥姥住在一起后,沁月是鄰居,又和我年齡差不多,所以我們認識?!?/br> “但也只是認識,我和她沒有什么?!?/br> 殷言聲認認真真地看著席寒,慢慢地說:“我的家庭給我的印象不是很好,我也沒有喜歡過別人?!?/br> 房中靜靜,只有殷言聲輕輕的聲音,像是飛雪落到地面,輕飄飄的:“我曾經覺得一個人很好,并且一直打算如此?!?/br> 愛一個人與被愛都是需要勇氣的,而對于一個人來說,起先用來參考的都是家人,一旦家人的婚姻關系出現狀況,很容易讓人有‘我這輩子都不要結婚’的想法。 “我不喜歡女孩子,也不喜歡男孩子,更沒有勇氣去組建一個家庭,若不是遇到你,我大概余生都是一個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