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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算得上相熟的便是樂平公主,剩下的幾位公主都只在太后的生辰宴上打過照面。 太后身份尊貴自不會親自前來,但也派了身邊得臉的嬤嬤連同宮女一道前來賀喜。 阮箏一眼就在人群里認出了寶蟬,不由欣喜。 寶蟬也是乖覺,立馬就上來見禮,還陪著阮箏說了好一陣子話。不僅說了宮里最近發生的趣事,還說起自己即將出宮的事情。 阮箏就很好奇:“jiejie出宮后怕也是要嫁人了吧?” 寶蟬一聽立馬紅了臉:“家里自小就定了親,我表哥一直在等我?!?/br> “那他對你也是情深一片,等了你這么些年?!?/br> 寶蟬愈發不好意思:“是啊,我倆自小一起長大,后來我進了宮后還當他會另擇人婚嫁。沒成想他抗著家中壓力一直等著我,我心里也很歡喜?!?/br> 寶蟬入宮多年如今已過二十,這樣的年紀若沒有表哥一直等著,只怕婚事會高不成低不就。 如今見她有美好姻緣阮箏也替她高興:“jiejie成親之時定要送帖子給我,我還要上門討杯酒喝呢?!?/br> 寶蟬立馬受寵若驚:“得王妃賞臉,當真是我的福氣?!?/br> 不免又想到從前的玉珠。明明也是慈寧宮當差得臉的大宮女,非要好死不死得罪阮姑娘,還敢偷藏王爺給姑娘買的點心。鬧到最后被趕出宮去回了家,聽說前一陣子生了場大病沒熬住,人已經沒了。 人生的際遇當真是叫人唏噓不已。 - 阮箏聽著外頭響過好幾回的鞭炮聲,又聽了許久屋子里女眷們的說話聲,整個人都有點昏乎起來。 這一天她著實是累得夠嗆,早上起得太早又沒怎么吃東西,還得強打起精神應付各種人,當真是又累又乏笑得臉都僵了。 好容易熬到晚膳時分,阮箏正在寶蟬的侍候下艱難地準備用膳,突然就見一個婆子打扮的人進來走到樂平公主身邊,低聲道:“公主,皇上來了?!?/br> 一時間屋內眾人皆沒了話語,很快宮里派了來幫著籌備婚事的嬤嬤也過來向阮箏回話:“回王妃的話,皇上來給您和王爺道喜來了。王爺說了叫您在屋中待著便是,只請公主們出去相迎?!?/br> 阮箏聽了這話松了口氣,她今天穿成這樣實在不方便走動,哪里還有力氣再去迎接小皇帝。 反正今日陸善沅也跟她哥一道來喝喜酒了,不如讓她多陪皇上說說話吧。 想到這兩人一見面便要針鋒相對的樣子,阮箏也覺得好笑。 她點頭應了嬤嬤的話后,便留幾個丫鬟在身邊侍候。屋內的人走了大半后她總算松快了幾分,晚膳也用得格外香。 用過膳后幾個丫鬟都忙去了,阮箏一個人坐在床邊起初沒想太多,后來伸手摸到床上的錦被時才意識到今晚將會發生什么,心里那股子害怕一下子就冒了上來。 夢里市井小民間的交談聲又鉆進了她的腦子里。 “想不到慎親王殺氣竟如此之重,那樣一個殺神般的人物竟還是個克妻的?!?/br> 新婚之夜,她最害怕的一刻還是來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活不過今夜,阮箏就嚇得直冒虛汗。 或許熬過今夜便好了?她現在有點后悔當初沒有多夢到一些,要是能多聽一些便更好了。 不過聽那幾人的意思,既然上一世那兩位王妃皆是洞房之夜出事,那她今晚是不是只要不跟封瀛圓房便會沒事兒? 待過了這一關,過些時日再圓房是否便萬事大吉了? 她如今人都嫁過來了,總不至于為了一個前世的夢境便當真落荒而逃吧。別說封瀛不會讓她逃,就是他愿意放她走,這么好看的夫君她自己也舍不得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是阮箏決定嫁給封瀛時用來說服自己的話,她既不愿放手便要想辦法賭一賭。于是那日剩下的時間她便一直在想如何在今夜蒙混過去才是。 正在她想得出神時,屋外頭忽然又熱鬧了起來。寶蟬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過來又替阮箏將蓋頭蓋上。 這是要鬧洞房喝合巹酒的意思了。 懶散了許久的阮箏立馬坐直了身子,又裝成了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只是人群里少不得有人在那里打趣說笑,聽得她耳根子發紅。一想到接下來封瀛要當著眾人的面揭了自己的紅蓋頭,看到她施了胭脂過分艷麗的臉孔來,她就十分不好意思。 今日的妝當真是太濃了,喜婆下手都這般重嗎? 就在阮箏七上八下心中打鼓時,忽而聽得樂平公主輕笑了一聲:“喲,咱們六弟就是不一樣,這合巹酒竟是要自己備的,我這還是頭一回聽說呢?!?/br> 阮箏聽了也是一愣,封瀛這是鬧的哪一出,合巹酒不是一早就備好了嗎,他怎么自己還帶了一壺來? 只是她眼下也不方便細問,坐在那兒摒息凝神緊張了許久,才見一桿喜桿出現在了眼前。下一刻紅蓋頭便被人挑起,露出她過分嬌美的容顏來。 阮箏抬頭的時候,明顯看到面前男人眼里露出了一絲欣喜之情。雖然他嘴角依舊平直不茍言笑,但整個人就是看上去喜氣洋洋。 這份喜色也感染到了阮箏,她便也沖對方露出一個笑來。這一笑當真驚為天人,看得在場諸人皆是呆了。 接下來便是成婚該有的一切禮儀,阮箏在喝到酒的那一刻才有點明白為何封瀛要自備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