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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封瀛摸了摸像被蟲子咬了的胳膊兩下,不由失笑出聲。 明明上一世的時候在自己懷中那般放得開,怎么這一世倒是如此害羞的性子??磥硇∨拥奶煨砸驳迷诙捶炕T之夜方能展現一二。 他又望了眼黑黢黢的門洞,翻身上馬離開了侯府。 阮箏則是一路跑回了自己院內,將房門一關一個人坐在那里臉紅了好半天才退去。 這人還沒成婚已如此能撩撥人,到了新婚之夜那還得了。 她突然意識到,或許上輩子慎親王的兩位王妃新婚之夜便死不是被人謀害,而是某人那方面太過兇悍,活活把人折騰死了? 阮箏摸著自己的臉頰陷入了沉思中,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只覺得前路既甜蜜又兇險。 到底如何才能躲過這一劫,她真得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第二日阮箏又收到了鴿子送來的一張字條,這一回不是約她出來相見,而是送來了封瀛的身量尺寸。 看這架勢那套中衣是跑不掉了,一夜未睡好的阮箏無奈地拿起了針線,開始琢磨起了裁衣之事。 這一忙倒是把洞房之事的擔憂沖淡了不少。 轉眼間初八這日便到了。 - 成親那日天還沒亮,阮箏就被青黛從被窩里挖了出來。 然后她便睜著惺忪的睡眼任由人擺布,等回過神來定眼一看時,發現自己已然從頭紅到腳。 望著鏡中人的臉,阮箏一時有些認不出來。美還是美的,只是有一種平日里從未有過的嬌俏與嫵媚。 仿佛頭發被人挽上好,便成了另一個人,不再是阮家的姑娘,而要成為封家的新婦了。 那一身嫁衣連同鳳冠都是宮里送來的物什,聽說先皇后當年曾經用過,是極為貴重的東西。光是鳳冠上鑲的珠玉便價值連城。 阮箏頭上頂著這千斤重的冠子,身上又穿了一整套繁復的禮服,拘束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家中來送親的女眷們看到她這樣都在那兒打趣,個個不住嘴地夸獎箏丫頭漂亮有福氣,也有人知道長公主出了事兒,憐惜她沒有母親在身邊,于是拉著她細細地說了些嫁人后要注意的事情。 好在阮箏沒有婆母要孝敬,嫁過去就是府中的女主人,哪怕有些地方做得不夠禮數也不大要緊。 封瀛一早就同她說過了,往后王府由她做主,只要不將房子拆了,愛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還想到那日封瀛說完這話時,她調皮地問了一句:“那我若是想養面首,也無妨嗎?” 現在想想她也真是大膽,居然敢跟未來夫君說這樣的話。而封瀛也不愧為大鄴第一男子,二話不說就將她吻得舉手投降。 吻完后還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夫人看來體力不佳,想來面首一事還是作罷為好。將來只侍候為夫一人夫人便心有余而力不足呢?!?/br> 想起這情景阮箏又紅了臉,令她本就涂了脂粉的臉蛋更顯嬌妍。 屋子里始終鬧哄哄的,進進出出的人便沒停過。祖母也由人攙扶著過來瞧她,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會兒子話,眼淚盛在眼眶里幾乎要掉落下來。 阮箏生怕她傷心難過傷了身子,還得想法子說玩笑話哄她高興。正說得興起的時候,不知是誰進來回稟了一聲“王爺來了”,滿屋子的女眷瞬間噤聲。 在短暫的安靜過后屋子里的人又忙亂了起來。阮箏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人從祖母身邊拉開,緊接著紅蓋頭便罩到了她的頭上。 再然后她便全然沒了主意,只能被人領著往前走。別人往她手里塞什么她便拿什么,讓她走便走停便停,最后讓她停在了一個男子的身前,示意她爬到對方的背上。 阮箏聽到這吩咐不由一愣,隔著蓋頭也看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誰。直到對方附到她耳邊輕聲道:“是我?!?/br> 她這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原來是封瀛來了,從蓋頭里悄悄往外看他也穿著青色吉服,與平日里的威武相比多了幾分和氣,說話聲音也帶了絲笑意。 不僅如此阮箏還聽到有人竟敢大膽起哄催著封瀛趕緊背上她上花轎,足以可見他今日必定一改往日殺氣騰騰的模樣,變了好相與了幾分。 阮箏此刻也只能由著旁人支使,叫她做什么便做什么,乖乖地爬上了封瀛的背,一路被他背出了侯府。 因宅院闊達,她住的文茵院又處在最內里,所以這一路著實走了不少路,久到阮箏都有些擔心,悄悄趴在封瀛肩頭問他:“你怎么樣,還背得動嗎?” 封瀛低沉的笑意傳進她的耳朵里,輕聲道:“夫人只管趴好,為夫可將你直接從這兒背回王府去?!?/br> 阮箏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扯他耳朵:“你可別亂來,成何體統?!?/br> “你一新婦趴在官人身上扯人耳朵,被人瞧見了只怕也要說你亂了體統?!?/br> 阮箏自知理虧,訕笑兩聲將手收了回去。就聽封瀛又道:“且再忍一忍,待晚上洞房由得你隨便扯?!?/br> 阮箏被他說得面紅耳赤,輕輕推了他一把。好在這會兒也到了侯府門前,她便順理成章坐進了轎中,而封瀛則翻身上馬,在一陣鼓樂和鞭炮聲中將她迎回了慎親王府。 接下來的一日阮箏都在房內不曾離開,屋內則由封家的女眷陪同。因封瀛身份特殊,女眷皆是皇親國戚,先前阮箏幾乎都不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