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把你牢牢地拴著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趙清染啞著聲音開口了。她知道自己當時的力道,更何況那里還一直在往外流血。 他都不處理傷口的么?再這樣下去,就算不會死,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她的心的確不夠硬,即使他不斷地傷害她,看到此刻的場景,她的心里不但沒有絲毫喜悅,反而還有一種格外壓抑的情緒。 平時從來都沒有對人下過狠手,就連之前拿槍對著他,她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 她的膽子一直很小,要讓她用槍去殺人,她根本就做不到,實在是紀惟言的話深深地刺激到了她…… 現在冷靜下來,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了,剛才的事明擺著是紀惟言故意的。 他那樣的人,怎么會等著別人去殺他? 而且,就算把紀惟言殺了又怎樣?她可能一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 這樣的魔鬼,她雖然恨他,卻希望由別人結束他的性命…… 不想因為他,而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 可現在看到他那里仍然流著血,她心里為什么會有那么一絲絲不忍呢? 趙清染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一切不是他咎由自取么?自己為什么要同情他…… 可是話已經說出了口,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紀惟言沒有說話,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他仿佛并沒有聽見,仍然專注地盯著前面,車子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路上奔馳著。 趙清染眉頭緊皺,不過也不能說什么,只是緊抿著嘴唇,用手抓住了前面的座椅。 車子不斷地加速,一輛又一輛車被甩在后面,她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能開慢點嗎?” 本以為在她做出那樣的事后,紀惟言會發怒,沒想到他卻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陌生得讓她害怕。 他現在這幅模樣,讓她更加的忐忑不安,有種等待凌遲的折磨感,內心也涌現幾絲恐懼。 車子逐漸離開市區,路面開始變得崎嶇不平,車子行駛在上面,加上和飛一般的速度,讓趙清染的臉色帶上了幾分蒼白。 他要帶她去哪里? “你個瘋子!” 車子搖晃的更加厲害,趙清染額頭上已經有冷汗冒出,她盯著前面男人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路越來越陡,她咬著牙,但是頭卻越來越暈,前面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她用力抓著椅背,只覺得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就在她快承受不住的時候,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身邊的車門被打開,紀惟言把她從車上抱起來,然后就邁著步子往前走去。 趙清染這才發現已經到了他所住的別墅門口,門口站著刀疤男和幾個黑衣男人,一見到紀惟言的身影,就立刻迎了過來。 “少爺,你受傷了!” 在看見紀惟言腦后已經有些凝固的血跡,刀疤男連忙出聲提醒,但紀惟言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徑直朝里面走去。 刀疤男跟了上去,連忙吩咐幾個手下把醫生帶過來,卻也不敢跟著紀惟言進房間里,只能守在門外。 少爺很少受傷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從他跟在紀惟言身邊,幾乎沒看見過他受傷,而且還是傷在后腦那種要害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趙小姐!肯定是趙小姐傷了少爺! 也對,除了她,誰又能傷到少爺? 刀疤男站在外面十分不安。少爺不愿意處理傷口那就十分麻煩了,肯定會留下什么隱患…… 紀惟言把趙清染帶到了一個類似于地下室的地方,房間里十分昏暗,如果不開燈的話,完全就是處于黑暗中。 不過,除此之外,房間里該有的東西都應有盡有,一貫簡約的風格,只有單調的黑白兩色,顯得格外的冷清。 “你把我帶來這里做什么?” 趙清染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剛才被紀惟言抱下來就發現了,這里處于他臥室的下層,走了很多節臺階才下來。 四周都是密閉的,只有上面一個出口,就連窗戶,也非常狹小,空氣十分的壓抑。 紀惟言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神秘莫測,他輕勾嘴角,說出口的語氣讓人忍不住戰栗。 “寶貝,我給過你自由,你不懂得珍惜,現在……” 他湊近她的耳邊,聲音低低沉沉,卻讓人感覺異常的可怕。 他輕舔了一下她的耳朵,如撒旦般森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要讓你永遠待在我身邊?!?/br> 趙清染心里緊繃著的弦瞬間斷裂,許是男人的眼神太過可怕,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 “你又要囚禁我?” 這次的紀惟言,她感覺比任何一次都來得恐怖…… 那種魔鬼的,仿佛要毀滅一切的氣息讓她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抖,她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雖然害怕卻還是對上了他的視線。 男人嘴角邊的笑猶如黑夜里盛開的罌粟,淺淺的,卻能勾走人的心魄。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臉上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神情,趙清染揚起下巴和他對視著,他性感的薄唇微微動了動,深邃的眸子平淡無波。 “這輩子,我都要把你牢牢地拴著……” “神經??!” 趙清染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語氣,不禁大罵出聲,然而紀惟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準備轉身離開。 “你給我回來!” 她想追上他的腳步,但是速度遠不及男人的快,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里唯一的大門在瞬間關閉。 門上沒有一絲縫隙,如果不是有專門的按鈕是根本打不開的,趙清染在門上試了很多次,卻都徒勞無功。 “變態,混蛋!” 她不禁破口大罵,心中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全爆發了出來。憤怒,不甘,委屈,絕望,所有情緒都涌上了心頭。 紀惟言這是打算把她和犯人一樣關押起來嗎? 記憶又好像回到了那些被他用鎖鏈鎖在床頭的日子,無邊的黑暗和巨大的絕望向潮水一般襲來,她的手也緊緊地握成了拳。 又落到同樣的境地了,只是她不明白這次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讓他這么動怒! 不,那個男人,就是個魔鬼,不管她有沒有做什么,他都是隨心所欲地決定她的一切,他從始至終都是把她當一個玩物! 從來都沒有這么恨過一個人,趙清染望著無比密閉的房間,直接把桌上的東西拿起來,然后狠狠地往地面砸去! 噼里啪啦的聲響持續了很久,她的臉已經漲得通紅,看著一地的碎片,突然有些清醒過來了。 她這是在做什么?怎么這么不冷靜了? 不,她不能被紀惟言牽著鼻子走,她一定要找辦法離開這里…… 黑暗的房間里,男人拿出一支煙點燃,零星的煙火照亮了魅惑的面容,線條分明的輪廓透出一絲生冷和神秘。 房間里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有拉開,只有燃燒著的煙火微弱地亮著,將男人的身影襯得更為落寞。 紀惟言隨意地靠在墻邊,聽著從底下房間傳來的動靜,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雖然隔了很多層臺階,不過下面的聲音仍能模糊地傳到上面,女人憤怒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空氣中充溢著濃烈的煙草味。 他伸手摸了摸腦后,借著點點煙火的光看清了上面已經凝固的一絲血跡,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第一次認真地對一個人好,最后換來的結果卻是——她想親手殺了他。 第一次感到了本以為生平都不會有的情緒——卑微。 他的真心就這么讓那個女人踐踏在了腳下。 就算他對她再好,她也只想著逃離,不管他怎么做,她對他都只有一味的抵觸和抗拒。 那個女人,她真的敢! 紀惟言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煙,朦朧的煙霧在他的周圍環繞,他的臉上似閃過了一絲復雜。 今天在聽到她一次又一次的說要離開時,他感覺他的心都隨著她的每一個字而慢慢地撕裂著。 后來在餐廳,她再次當著cisity的面說要他放她離開,在那一刻,他恨不得把她抓過來狠狠地質問清楚。 他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好?讓她無時無刻都想著離開? 天知道他當時看見亞汀抓著她手的時候,有多么想上前把她搶過來。 但憑借著尚有的一絲理智,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亞汀的性子他了解,越是自己在意的東西,他就越有興趣去接近。 雖然沒什么好畏懼的,他一向對自己有信心,但還是怕在某個時刻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會讓她出什么意外。 哪怕只是很小的意外,他都舍不得…… 而至于亞汀對她做的事,他事后都會一一討回來。 相比之下,在那個時候,她面對cisity絲毫沒有一絲的生氣,反而還讓他放她離開。 她對誰都是一副笑臉么?這該死的讓他幾乎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后來,他終于忍不住去學校找她,卻看到她和之前的那個小孩子卿卿我我。 看見他們的手交纏在一起,他就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