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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正道風評被害(穿越 修真)在線閱讀 - 分卷(19)

分卷(19)

    但寧執期就這么明晃晃的對他說了,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保密的。姬十方鄭重其事的保證。一雙黑色的瞳孔深處,有暗紅一閃而過。不只是保密,他還會替寧執期滅口。

    雖然寧執期失憶了之后實力肯定還在,但對于一些心懷叵測的人來說,他們有的是手段來借著失憶騙取道君的信任。

    其實也沒什么。寧執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說完之后又覺得不妥,浪費了姬十方的一番好意,便補了句,不管如何,都謝謝你愿意替我保密。

    姬十方很努力才沒有讓自己的臉紅起來。寧執期還什么都沒有做呢,他在心里這樣罵自己,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那個已經滿心滿眼都是寧執期的他,斬釘截鐵的回答:不能!

    繼續說華陽老祖吧,我還知道他本名叫羽嘉,全族都姓羽。寧執繼續了話題,真是個奇怪的姓啊。

    姬十方卻道:《淮南子》里說,羽嘉生飛龍,飛龍生鳳凰。這話有對的地方,也有不對的,但他們會冠以羽姓,肯定是正常的。

    寧執:=口=怪我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羽氏一族曾世代生活在祖洲的妖山上,出過不少妖王,在妖族中地位超然,受妖尊敬。誰也不知道為什么,忽有一天羽氏一族便決定舉家搬遷,背井離鄉的前往了地處偏遠的玄州。外人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這一族傳到現在,已經只剩下羽嘉一人覺醒了鳳凰血脈。

    羽嘉的jiejie是青鸞,弟弟是鹓鶵(yuan chu),孫女更是只剩下四分之一未覺醒的妖血了。

    身負神獸之血的妖修,在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之前,那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到最后,羽氏一族活下來的,也就只剩下了拜師華陽仙宗的羽嘉一人。

    掌珠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能算是羽氏一族。姬十方補充,妖族比人族更看重血統,掌珠這種已經傳到第三代的后嗣,基本就不會被看做是同族了。在姬十方還是戮至魔尊的時候,他沒少收這類妖族不認、人族不收的混血棄子當手下。

    寧執覺得妖族這個制度很有問題,莫名就站在領導者的角度,考慮起了民族大團結的問題。

    在我上輩子的那個年代,還有傳言說,羽嘉的jiejie青鸞仙子,在他還是個蛋的時候就已經飛升了。也就是在青要道君之前,最后一個飛升的修士,不過,我合理懷疑,這只是羽氏一族故意傳出來恫嚇旁人的自保手段。

    反正姬十方是不愿意相信身為魔尊的他沒能飛升,倒叫一只小鳥先飛升的道理。

    羽嘉為感念華陽仙宗的庇護,在修為晉升到化神期后,便對天道發誓,自此以華陽老祖之名在天下行走。只要他一天不死,他就始終是華陽仙宗的最強后盾。

    等華陽老祖由化神晉合體,成為了少數幾個大佬之后,華陽仙宗的行事就更加沒有顧忌了。

    可惜,有些時候這世間的事就是這么偏門,華陽仙宗在出了華陽老祖這么一個頂級戰力后,宗門的整體綜合實力反而下降了,因為他們門下的弟子出現了修為斷層,斷的十分厲害的那種,這也是之前在玄田生一鳴驚人后,為什么大家一點也不懷疑華陽老祖對他的偏心,華陽仙宗實在是太缺人才了。

    一旦失去華陽老祖,華陽仙宗會瞬間崩塌,能不能保住仙宗一稱都不好說。

    不過,合體期的老祖都壽元悠長,華陽老祖又是代表了浴火重生的鳳凰,大家都覺得他還能活很久,有足夠的時間把這個斷層給補上。

    如果不是有謝觀妙的重生,寧執也想不到聽起來特別厲害的華陽老祖會那么早就身死道消,白白便宜了玄田生。

    總體來說,華陽老祖這個妖,護短、霸道又脾氣暴躁。社會關系很獨,家人只剩下掌珠仙子了,朋友這里存疑只有慈音佛子,師門就是華陽仙宗上上下下。華陽老祖唯一多的只有仇敵,沒完沒了,層出不窮。

    據說,連祖洲妖山那邊的現任妖王,也和華陽老祖有著不死不休的過去。不過妖王已經多年不曾出山,連自己唯一的兒子無故失蹤,都沒有親自出山尋找。吃瓜群眾合理懷疑,是因為華陽老祖把妖王打的只能臥病。

    =口=寧執吃瓜吃到最后,就只剩下了respect可以送給華陽老祖。身為妖修,差點把妖修的老大給打死,人才啊,不對,妖才啊。

    但我覺得妖王這事不簡單。如果我是你,我會派人去祖洲妖山看看。姬十方在補充故事的時候,不忘夾帶私活。他和妖修沒仇,只是想提醒寧執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什么妖修、鬼修的,都和看孩子是一個道理,某一日發現他們突然靜悄悄的,那必然是在背后作妖。

    想要北域安定團結,就最好從書院里找個教習,去關注一下已經許久沒有姓名的妖修。

    寧執正想問姬十方,北域的安定團結和我、和書院有什么關系,穿著鶴衣的道童就來稟告,華陽老祖和慈音佛子一起到了。

    這是個買一送一的大驚喜。

    寧執本還想著要親自去迎接,以示鄭重,結果剛到前廳,就發現人早就已經來了,由陳夫子等人招待。

    外面是金烏西垂,廳內是花團錦簇。玄義寺的高僧、華陽仙宗的弟子并書院里的教習,在正堂坐了個滿滿當當,唯留出了上首的位置給道君。每個人都衣著亮麗,光彩照人,卻掛著再虛假不過的笑容,假裝其樂融融、親如一家。

    謝觀妙垂首站在陳夫子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別夾著赤炎子和明明子,若華陽老祖突然發難,他們雖不能敵,去足夠帶著謝觀妙逃跑。由陳夫迎上華陽。

    寧執不可思議的看向姬十方,不是說華陽老祖是個極愛面子、再驕傲不過的人嗎?他這個山長都沒出去迎接,華陽老祖竟也沒鬧的?只由掌教作陪就可以了嗎?頭一回,寧執對自己心中迎年書院江湖地位的定義,產生了疑惑。

    姬十方沒看懂寧執期在驚訝什么,但還是下意識的回了句:陳夫子已接近大乘期,你知道嗎?

    寧執:?。?!我不知道啊,原來我的掌教這么牛逼的嗎?我們不就是個療養院嗎?需要一個準大乘期來做掌教?整個書院里,不會只有我這個山長的修為最低把?莫名就有點心虛了呢。

    寧執還未出現時,眾人其實就已經充分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磅礴靈力,大家早早的起身,恭迎著道君。

    哪怕是一臉倨傲的華陽老祖,都難得低下了半個頭。妖修的世界就是這樣,強者為尊,根本不跟你講道理的。華陽老祖對外的霸道也是分人的,至少在道君面前,他只會表現的像只純良的小紅鳥。待他日后能打贏道君了,他的態度才會發生變化。

    這樣的妖修不算兩幅面孔,因為全天下都知道他們以修為論高低的傳統德性,他們自己也根本沒想藏著掖著。

    北域人修能夠統領妖修這么多年,也是因為人修里有青要道君這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妖修對于道君的修為,一直是保持著高山仰止的尊敬。

    道君這樣不斂一身威壓的行為,在華陽老祖看來就完全沒有什么問題,因為他平日里也會如此,這只小鳥的心眼壞的很,他就喜歡看別人懼怕他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華陽仙宗的弟子則在心里替自家老祖捏了一把汗,道君這明顯是在表達不滿啊,老祖什么時候才能明白?

    等寧執帶著姬十方從門外進來,心思百樣的眾人這才統一了一個想法這就是青要道君??!

    顏如渥丹,列松如翠,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讓整個前廳像升起了朝霞,又如朗月入了懷抱。

    北域第一人,當如是。

    全場最緊張的,既不是華陽老祖,也不是見到了華陽老祖的謝觀妙,而是看上去最慈悲不過的慈音佛子,他只能不斷對佛祖祈禱,求道君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不要

    此時的慈音佛子,與之前行事無遮的嘴遁道人差距還是蠻大的。他穿著最鄭重其事的僧伽梨,也就是大衣袈裟,又名九條衣,是大型法會、面見帝王等特別重要的場合才會穿上的莊重衣。法衣上綴滿了各色靈寶,用金銀混線繡著蓮花如意紋路,金鉤玉環,紫衣加身??傊?,整個人看上去都極具佛像,最是正經不過。

    可惜

    寧執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辨別,明明連面容都不一樣,可他就是在第一眼時,便認了出來,這慈音佛子和嘴遁道人是同一個人。

    沒想到您是這樣的大師啊。寧執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佛子簡直尷尬的腳趾扣地,似有千言萬語,又好像只是睿智的撥望。只一眼,他們就已經明白了,他知道了,他也知道他知道了。

    慈音:!救命??!他到底為什么會心存僥幸,覺得也許道君不會看出來??。?!

    別人看人,看的是外貌,但道君看人,看的肯定是大道之氣啊。在這個世界上,臉可以騙人,靈力可以改變,唯一不能抹去的是心中對己身之道的堅持。

    縱他能千變萬化,他也還是那個他。

    完了,我完了。

    慈音佛子拿著念珠的手已是一片徹骨的冰涼。

    不過寧執卻并沒有當眾叫破佛子的馬甲,只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對方的身邊,盡力表達著自己的和善,傳遞著他期盼能與對方聊一聊的熱情;我們書院有一棵萬年的菩提樹,聽說對參禪悟道很有幫助。

    雖然那棵樹時常只是被陳夫和花想容用來下棋。別看這倆每次下的有來有往,宛如高手對弈,實則就是兩個臭棋簍子,全書院就沒有人愿意和他們玩。

    不知為何,我觀佛子便很面善,真希望能與您在樹下手談一局。寧執覺得他邀請的特別有文化。

    但在慈音聽來,這就是在威脅他啊,赤裸裸的威脅。你不和我談談,我就曝光你什么的。

    瑪德,要不說還是你們道修心臟呢,明明一句話就能讓我解脫,可道君偏偏就是不說,非要像玩弄獵物一樣的玩弄于我!

    最可恨的是,他只能任由對方這么捉弄,他自己是肯定不愿意自刀,主動脫下馬甲的。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他都想保住最后的顏面。

    華陽老祖看不明白寧執和慈音的暗潮洶涌,但為愛而生的勇氣,還是讓他去和一直在叫囂著讓自己臣服的本能對抗,橫插一杠,攔在了寧執和慈音之間:下什么棋這么有趣?我也想玩。

    這回反倒是慈音不能答應了,他直接拒絕了華陽:我想和道君先單獨談談。

    華陽老祖的不滿直接寫在了臉上,整個人就像是一團隨時會爆炸的火球,但他最終還是生生把自己暴烈的情緒吞了回去。只不情不愿的說了聲:哦。

    愛情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

    寧執和慈音就這樣甩開眾人,攜手去了寧靜致遠的菩提樹下。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如此時此刻佛子悲涼的內心。他在心里想著,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哀景寫悲情吧?由天明到天黑,暗示了主人公由明轉暗的凄慘未來。

    寧執完全不知道佛子已經在內心做起了閱讀理解,只是準備拿出隔音的結界靈器。之前在湖邊小筑的時候,陳夫一手靜音法術使的出神入化,讓寧執很是向往,但他覺得自己什么都不會,就只能依靠寶庫里的法器來當外掛了。

    不過不等寧執動手,慈音已經主動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比寧執還不想讓別人聽到他們說了什么。結界一成,佛子就豁出去了,主動對寧執道:是的,嘴遁道人是我的筆名。還請道君能夠明示,怎樣才可以幫我保密。

    比起剛剛在前廳,端坐的好似一尊無喜無悲佛像的慈音,現在的這個他要更加鮮活一些,充滿了生而為人的靈動。不過,比起那一日在西市酒樓驚鴻一瞥的嘴遁道人,還是差了點意思。

    慈音也是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成為玄義寺的佛子?;蛘哒f,這樣的他,怎么能成為佛子呢?六根不凈,心緒不寧。簡直就像是天道和所有佛修開的天大笑話,他至今還記得自己兒時,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被迫打坐時的樣子,根本沒什么佛性的。

    但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他不僅一路堅持了下來,還突破到了化神期。在玄義寺,這就是規矩,化神期的佛修會自動成為佛子,成為下一任主持的有力競爭者。

    哪怕他本人并無意參與。

    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寧執主動開口,想讓嘴遁道人安心。

    慈音微微一愣,然后就好像明白了什么:好,那我一定會盡量與羽嘉說和,讓他放下玄田生施主的事。

    很顯然的,大師平日里沒少上網沖浪,對白玉京的情況了若指掌。事實上,他一開始愿意答應道君的邀請,本就是想來替謝觀妙化解這一場波折。他是謝觀妙的支持者之一。雖然中途發生了一些意外,但在逃離長洲的路上,他也沒忘給華陽寫信。只不過那信還沒有寄出呢,他就先一步被華陽給攔在了路上。

    大師,不,嘴遁大大。如今問道上也很流行管作者叫大大或者太太了,寧執對此事宣布負責,我說這些不是想和你一換一,不管你答不答應我的要求,我都會幫你隱瞞。線上事線上閉,線下追究是傻逼。

    慈音佛子也沒料到,道君會是這么一個道君,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更加,活潑,也更加溫柔。

    我真的很認真的想和你買版權,你看,這是不止一日、小錦曲以及我修的道總覺得哪里不對大大的契書。寧執為了取信于嘴遁道人,可以說是準備的非常全面了,你要是還不信,可以去問問他們本人,他們現在就在白玉京。

    慈音拿著契書,不由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位的荒誕之感。他不會其實還沒有從死關里出來,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他在做夢吧?

    因為太崇拜道君了,所以臆想出來了道君也欣賞自己作品的扯淡經歷。

    他這輩子輸就輸在想象力太過豐富,坑人坑己。

    寧執實在是沒轍了,只能用最后的大招: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不知道你們寺院到底是個什么規矩,但是在我看來,信仰只是為了幫助相信它的人變成更好的人。這與你吃不吃rou,喝不喝酒,寫不寫文都沒有關系。

    你已經變成了更好的你自己。

    慈音佛子一點點的睜大了眼睛,他看著眼前的道君,就像是在看什么不可名狀的生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滿是復雜的情緒。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話,卻莫名覺得道君說的有理。

    一如之前別人對他說的,道君的一言一語里,都透著法則的力量,是真正能看破世間迷障之人!

    我悟了。

    佛子說完這一句,就雙手合十,盤腿懸空,坐在了樹下。他是真的悟了,說不好是菩提樹的作用,還是他就是這么一個容易大徹大悟的大師??傊?,慈音佛子就這么在菩提樹下打起了坐,雙目合閉,單手掐訣,一手自然垂落,伴隨著奏響的梵音,在他的背后開始有大片大片的蓮花虛影靜靜的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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