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偏執狂[快穿] 第2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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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游方鎮了? 既來了,為何……為何不留下?為何不等等他? 辛豈雙眸泛著赤紅,有魔光若隱若現,跟來的店小二身子顫抖著:“客,客官?” “她去了何處?”辛豈猛地開口。 店小二指了指西面:“人界?!?/br> 辛豈怔忡,是了,她靈根毀了,已是凡人了。 “客官……”店小二還欲說什么,眼前紅光一閃,面前已空無一人。 …… 人界。 柳安城。 隆冬時分,寒風凜冽。 宅院里,榆樹早已光禿禿的,只剩蕭瑟的枯枝。 云無念面色平靜地站在宅院中,小小的身子比起以往修長了不少,身上只穿著件單薄的白衣,照著姜斐曾留下的書籍練起武來。 等到練完,他又走進柴房,開始生火做飯。 炊煙徐徐升起,云無念添了兩個人的米,做了兩個人的飯。 吃過飯后,他在飯桌旁坐了好一會兒,目光直直看著門口,良久方才起身將剩下的飯菜放在食盒中,拿去給街上的乞兒。 而他則直接去了城中的柳老夫子家中聽課業。 如今那書塾已教不了他什么了,柳老夫子曾是狀元之才,在朝為官,如今年老退下來,一次他給乞兒送飯時遇見了柳老夫子,便要他若學業有不懂的可去柳府聽他授業。 在柳老夫子家中聽到天色漸晚,云無念方才迎著寒風回了宅院。 今年的冬格外寒,也格外干燥。 云無念坐在房中,看著跳躍的燭火,瘦削的影子投在闌窗上,等到夜色漸深,那身影方才回到房中歇息。 仔細算算時間,姜斐已經離開一年多了。 以她隨意的性子,也許她早已找到了她的意中人,忘記了自己曾在這里買過一處宅院,收養過一個“童養夫”。 而他,也該自由了。 可是,他一人在這里住著,每日都很忙碌,一整日下來,卻總不記得自己究竟在忙些什么。 他就像是一個不再被需要的廢人,花著姜斐的錢,住著她的院落,學著她留下的武籍,用她留下的銀錢找著夫子,卻什么都回報不了。 第二日,云無念醒來時發現,天色更陰冷了。 他依舊晨時便起榻去了柴房,生上火燒了兩個人的水,后便在院中練著武。 明明一看便會的招式和心決,他卻總覺得胸口悶著一顆大石頭,難以通竅。 也是在這時,云無念臉上一涼。 他愣了愣,抬頭看去,漫天的雪花逐漸飄落下來。 今年隆冬的第一場雪。 門扉外傳來馬蹄聲,而后是一聲長長的“吁——”。 云無念動作一僵。 想必馬車只是路過吧。 云無念逼著自己繼續練著武。 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云無念猛地朝門口看去。 穿著白色衣裳的女子站在滿天飛雪中,唇角勾著一抹隨意的笑,臉色卻煞白,以往殷紅的唇沒有半點血色,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姜斐。 云無念怔住,立在原處一動不敢動,好像眼前將與飛雪融為一體的女子只是幻覺。 下刻,女子卻朝他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看著已經到長到她鼻尖高的少年,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幾日不見,小無念長高了?!?/br> 云無念心中一亂,呼吸一滯,沒等開口,姜斐突然暈倒在地。 云無念忙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撐著她的后背,手卻劇烈顫抖了下,緩緩將扶住她后背的手抽出,指尖一片血紅。 她受傷了! 云無念低頭,此刻方才察覺,她拂過自己下巴的指尖,布滿了大小傷口。 他頓了頓,方才遲疑地將手探向她的鼻息,察覺到仍有呼吸后,心中的不安勉強平靜下來。 云無念俯身背起姜斐回到房中,將爐火生得越發旺盛,又忙去請了大夫。 得知她只是皮rou傷后,云無念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回到柴房舀出熱水,看著她蒼白的臉頰,頓了頓,小心地替她擦拭著手指的血跡,卻在處理背上的傷口時犯了難,最終一咬牙,蒙上一層白布,只靠著白布透出來的她背上隱約的深色,擦拭著多余的血跡,上好了藥。 等到處理完,云無念方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她,良久,不覺彎了彎唇,她沒丟下他,她回來了。 而后卻又凝眉。 她說“幾日不見”,說的真隨意。 可她口中的“幾日”,是一年零一百二十三日。 這場雪很大,很久,下了足足有三日三夜,像是要將這一年的干涸都補償完一般。 姜斐醒來時,正是第三日,雪仍在下著,屋內的爐火卻很是旺盛。 床邊枕著一個小小的腦袋,似乎已經累極,正靠著自己的手臂睡著。 姜斐微微動了動手,云無念猛地驚醒,直起身來,眼下一片青黑,對上姜斐睜開的雙眸時,他愣了愣,而后方才站起來:“你醒了?”聲音嘶啞又難聽,卻帶著淡淡的欣喜。 說著,目光看向她的手指,她曾留給他的藥很好,還剩下不少,便給她用了。 才幾日,她的傷口便已生了新rou。 姜斐看著云無念,他這聲音啞的,像極了當初他第一次和她說話時。 “多久沒開口說話了?”姜斐坐起身,慢悠悠地問道。 云無念抿了抿唇,沒有回應,事實上,從她離開后,他便鮮少開口了。 默了默,終未能忍?。骸澳銥楹?,會受傷?” 姜斐笑了笑,同樣不應,只掃了眼四周:“我拿回來的包袱呢?” 云無念看著她,轉身走到外間,再回來時,手中拿著她的包袱。 姜斐拿出仙靈草,遞給他,淡淡道:“吃了?!?/br> 云無念一愣。 “覺得我會害你???”姜斐半真半假道,而后瞇著眼睛笑開,再次道,“吃了?!?/br> 云無念這次再未猶豫,拿過仙靈草放入口中,滿口的苦澀。 “好了,留下根須?!苯硵r住了他要全吃下去的動作,“這是仙靈草,修仙界的靈草,能解開你被封的丹田?!?/br> 話音剛落,云無念便感覺自己胸口一股熱氣席卷而來,丹田處更是在不斷地躁動著,有些悶痛。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痛才逐漸淡去,反而是他之前練的武法與口訣開始起作用,好像一瞬間,這具身體能夠將那些武學都吸納了一般,積蓄著蓬勃待發的力量。 他轉頭,雙眼晶亮地看著姜斐。 “感覺到了?”姜斐挑眉,“說了我是仙子了吧?!?/br> 云無念望著她理所當然的表情,睫毛微顫,而后低聲道:“離開,是為了這個?” 不是去尋她的意中人了? 姜斐揚眉:“小無念以為呢?” 云無念心中一慌,頭頂的好感度飛快波動,他胡亂低頭看著仙靈草的根須,而后太陽xue一痛,不覺伸手拿起仙靈草根須,總覺得……這仙靈草他甚是熟悉。 好像……還有一座山,山上有一棟宮宇,有人在脆聲喚他“仙尊、仙尊”。 “云無念?!苯车穆曇舳溉粋鱽?。 云無念回神,神色微怔,這是姜斐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喚自己。 姜斐看了他一眼:“看你對仙靈草很感興趣,怎么,想成仙?” 云無念望著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姜斐卻笑了一聲:“無情無欲的仙,還不如恣意妄為的魔呢,”她掃了眼他手中的仙靈草,“若你哪日成了那種冷血仙,我是不會要你的?!?/br> 云無念怔住,看著她好一會兒,轉頭毫無遲疑地將仙靈草的根須扔到燒得旺盛的火爐中。 火舌飛快將根須燒得一干二凈。 姜斐被他的動作取悅了,挑眉看向窗外:“還下著雪呢?” 云無念點點頭。 “剛巧,”姜斐看著越發沉穩的少年,“回來陪小無念賞初雪呢?!?/br> 云無念迎著她調侃的目光,良久低下頭來,耳根微熱,轉身朝柴房走去,腳步飛快。 整個做晚食的過程,云無念都無比輕松,如今他的廚藝已經很好了,她若是吃到,定會大吃一驚。 這晚,云無念做了五菜一羹湯,妥帖地放在飯桌上。 外面鵝毛大雪寂然無聲,屋內爐火燒得柴劈啪作響,滿室溫意。 姜斐心情大好地拿出了一壇酒,在云無念不贊同的目光下,最終妥協地給自己只倒了一小壺。 這是云無念這一年多來,吃的最飽的一頓晚食。 姜斐喝了幾杯酒,臉頰泛著微醺的酡紅。 云無念見狀,將她手邊的酒壺拿了過去,便要扶著她去休息。 姜斐沒多說什么,任由他扶著,只是回到房中的床榻邊時,姜斐突然朝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