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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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林飄風加入中央航校的時候見過林驟雨一次,那時林驟雨還未結婚。 顧盼之間,如曲水繞過青山,天空里悠悠的白云漂浮,心中悠然生出處于和平時代里心平氣和的錯覺。 美人老去,變成了長輩?,F在對著她,總還有強烈的不可思議的恍惚感,昨夜的星辰昨夜的風,他仿佛對著自己前生。 顧云霄啞聲道:所以你們是受了飄風所托去照顧戴家宗祠的嗎? 林驟雨道:恩,我弟弟來信說,不知自己會如何,如果他有事,一定要我們幫他照顧隊長戴思舟的父母,因為戴思舟是獨子,又替他而死。 我家里人說這恩情生生世世也還不了,當時我弟弟好像說找不到戴思舟的殘機,后來在荒郊野嶺找到后又好像沒找到尸體。 因為那情況是不太可能活的,如果活著一定會回來,可是好久都沒有音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狼拖了去,他們是空棺下葬的。 后來呢顧云霄把臉別到一邊。 后來,我弟弟一次執行任務也失蹤了,一直沒找到,找了好多年。哎,只有我們這些老人家才知道和平的可貴,那些年不光是我們國家,整個世界戰火紛飛,戴家父母也先后過世,我們幫著處理了后事。 我父母就立了規矩,我們林家只要有一個人活著,就要幫戴家管理宗祠,讓宗祠的香火不斷。 顧云霄其實有猜到,但是聽老人親口說出來,他還是有些哽咽,一會才說:所以沈山初 對啊,我老了,小山孝順,說以后全都交給他幫我處理了。老人說著,又問:你說你是戴家的親戚?我看著確實有點像她凝視了顧云霄好一會,不過戴家明明沒人了。 我是他們很遠房的親戚,最近聽了他們的事,所以好奇顧云霄說:那,那到現在都還沒有林飄風的信息嗎? 我弟弟啊,不可能有了,不可能找到了。我父母死的時候還念著。哎,我弟弟可憐,年紀還那么小。歲數都活到我身上了。 幾十年前的事,如煙霧般飄渺虛無,林驟雨低聲喃喃著,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像是幾十年前夜里淅淅的雨聲,她慢慢陷入了思緒中,沒了言語。 兩個人怔怔坐著,各有各的思緒。黃昏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一地的金淌在原木色的地板上。 林驟雨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電視機旁邊的黑膠唱機,她緩慢道:現在人都不用這個了,反而是小山看我喜歡,給我買的。 她站起來走到黑膠唱片前,放了顧云霄盯著看的那張李香蘭的唱片。 前奏起來,就仿佛回到老上海歌舞升平摩的百樂門,摩肩接踵跳狐步舞的舞池里。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細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 顧云霄自然知道原唱李香蘭,對她心態復雜,只是當時很多人喜歡她,林飄風也喜歡她的歌。 他慢慢聽著有些茫然,這歌聲里有太多處于茫茫黑夜里的惶惶不安,仿佛很清楚我們就沉浸在這夜里,而這夜就是永恒了,這大地上僅剩的唯一一朵花就是一切了,不會有明天了。 忽然聽到開門聲,恍惚間只見林飄風走了進來。顧云霄猛然站了起來望著他,沈山初被看懵了,一路醞釀的氣勢弱了一半:你看著我干嘛? 他聽著耳邊四十年代歌手凄凄的顫音,看著顧云霄和自己曾祖母促膝而坐,場景詭異到有一種親切的錯覺。 那一剎那,顧云霄以為是林飄風,只是一霎那,但也是好的。 見到故人,紅了眼眶,不見故人,亦紅了眼眶。他明白自己產生了幻覺,又坐了回去道:沒什么 林驟雨還徜徉在往事里,眼眶有渾濁的淚,道:怎么這么快回來? 沈山初看他一來就勾引起曾祖母古老的傷心事,心中有氣,嘴上連忙笑答:剛好就在附近。 又追問顧云霄:別打擾我曾祖母了,有什么問題我們出去說吧。 顧云霄聽了倒是稀奇,這是第一次他從他口中聽到可以入耳的話,他抬頭微笑:什么時候就有我們了? 沈山初看著他笑容戲謔,明顯是揶揄自己,只是曾祖母坐在另一面,看不到他可惡的模樣,倒還責備自己沒有待客之道。 沈山初看一時半會這人是不會走了,索性坐了下來,道:那聊聊吧,你為什么那么想了解我曾舅老爺呢? 顧云霄轉頭對林驟雨說:我想找到他。 誰?沈山初有不祥的預感。 林飄風顧云霄平靜地說。 不祥的預感成真,沈山初想自己曾舅老爺好歹是長輩中的長輩,這家伙倒是隨口就叫名字,叫得這么自然直接不做作,感覺自己吃了暗虧,真想打死他。 林驟雨一陣驚訝,驚訝完就又悲觀道:怎么找?怎么找得到? 顧云霄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要去找,總是有希望。 他一說完,林驟雨眼中就閃起希望的火焰,雖然她早就放棄了,即使真的找到了,也不會是好結果。但有人愿意幫自己找,一點點的希望都足以點燃她。 沈山初恨他又點燃曾祖母的心,曾祖母年紀這么大,受不住打擊。 可人不管多大,活著總覺得還有以后,就還有希望。他挑釁地問道:那你準備怎么找? 顧云霄說:我早就想好了,我準備做一個真人秀節目。就是也需要你參加,就怕你不愿意。 來了!來了!他要和我合作,只是為什么非要和我合作?沈山初心中實在不解。 顧云霄道:對你沒有什么損失。 沈山初道:為什么非要我。 顧云霄理所當然地道:因為不是我曾舅老爺,是你曾舅老爺啊。 真是個無法拒絕的理由,但是沈山初不知為何感覺,自己好似又被占了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便宜。 以及顧云霄接著說,聲音比較低,但也更真誠:你真的很像你曾舅老爺。 沈山初幾乎要暴跳起來:你見過我曾舅老爺??!別胡說八道。 卻看到林驟雨認同地點點頭:你真的很像他,越來越像,好幾次我剛睡醒,你走進來,我以為是他回來了。 他們家為了怕林驟雨傷心,早都把僅有的幾張林飄風的照片收起來,時間久了,又搬了幾次家,沈山初父母沒像林驟雨那么上心,竟不知放哪里去了。 家里也都不太提林飄風,畢竟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人,雖知道是個了不起的人,但從沒見過面,也沒什么感情。人生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如果不是林驟雨持續活著,生命的頑強程度堪比英國女王,關于林飄風恐怕連最后的一點記憶都隨風而去了。 沈山初就小時候見過林飄風一張照片,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沈山初見林驟雨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明白顧云霄完全是道德綁架,畢竟他一個毫無緣故的人都愿意做這件事,自己推脫就不像人了。 更不可能在曾祖母面前拒絕。便道:我這方面是沒問題,畢竟你也是幫我,但這事還得我經紀公司才能最終決定。 了解顧云霄站起來,出去一起吃頓飯? 沈山初也不想他在曾祖母面前再逗留下去,使得自己更加被動,只是支不開他,現在一有機會立刻就同意了。 這邊的顧云霄已經存了曾祖母電話,又要曾祖母的電話和微信,沈山初連忙道:有事聯系我就行。別讓我曾祖母太費神。 顧云霄皮膚底子特別好,即使被太陽曬了,兩三天就回來了。 他笑望著他,像是一座夏風吹著的白塔:我又沒有你的微信? 沈山初只好不情愿地讓他刷了二維碼,便放下手機。顧云霄非常有耐心地提醒道:通過一下。 沈山初糊弄不過去,只好通過了。豈料顧云霄又轉頭繼續加曾祖母的微信,說道:我奶奶過世得早,見到您感到很親切。 沈山初心中飛快算了一下,這下十分明白了,他在說他是自己的爹,立馬制止:滾 顧云霄倒是不知道他在計較這個,曾祖母笑著對沈山初說:沒有禮貌。 還是加了顧云霄的微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沈山初心里氣得不行。 一路下樓,沈山初都氣鼓鼓的,像是十五過分膨脹的月亮,天文學家要宣布這是幾十年來首次出現的超級月亮,大家趕快拿起望遠鏡觀看。 顧云霄覺得好笑,沈山初看他那樣子更是火上加油,便問:你吃什么?吃辣嗎? 第16章 十四/新節目 沈山初看他那樣子更是火上加油,便問:你吃什么?吃辣嗎? 不太吃 喜歡吃炒菜嗎? 如果有湯就更好了。 明白了沈山初點頭,拿起手機定經常去的飯店:對,要一間包廂,火鍋,湯濃一點。中辣。對,辣一點沒關系。我朋友喜歡。 轉頭問顧云霄:有湯,滿意不? 顧云霄哭笑不得,覺得他也是太孩子氣,點點頭:還行吧。我不挑 顧云霄問:你和曾祖母好像很親? 關你什么事? 在房間里都是看到你曾祖母和你父母的合照,你奶奶呢? 沈山初沒想到他倒有這樣的觀察力,大概是真的有點關心才會看見,自己家長輩的事也沒什么不可告人,便說:我奶奶很早就過世了,我爺爺特別忙,后來又娶了別人,我爸是我曾祖母帶大的。所以曾祖母就像奶奶一樣。 原來如此。你曾祖母也不容易。顧云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知道就好,別老去煩她。沈山初道。 兩個人吃著火鍋,沈山初看顧云霄吃幾口汗就流了一臉,覺得真是不可思議,他還以為吃辣已經全國普及了。 他打開手機搜了一下,我的天,顧云霄還是湖南人,真是服了,這么弱對得起湖南人嗎你? 顧云霄覺得自己好像是能吃辣的,但是他的靈魂不行。他覺得自己不是rou體在冒汗,是靈魂在冒汗。 他不得不吃幾口就停一下,然后找開水喝,后來干脆拿了一杯開水在旁邊刷,可惜刷完后全無味道。 倒是看到沈山初吃得興致勃勃,麻辣牛rou還沾著干碟,對上顧云霄的目光,他便皮笑rou不笑地說:你加油,多吃幾次就習慣了。 顧云霄道:吃這么多,不怕皮膚長痘? 不會,我天賦異稟。 顧云霄便懶得理他,沈山初見了,覺得也耍他耍夠了,他倒是不生氣,自己也就沒多大樂趣了。 便單刀直入:你經紀人早前就找來了,為什么你非要和我合作? 顧云霄淡淡道:和你合作不好?按照現在的說法,我們合作很有話題度。 我本來就特別有話題度,不需要和你合作來獲取,和你合作還會多不少黑粉。 那你想想,我們靠著這皮囊也混不了太多年。大家現在對流量態度也不太好,我們現在最需要是打磨自己,讓自己走得更遠。 我想要的節目是更有血氣的節目,一定會刷新大家對我們的觀感,對你有什么不好的? 你說出來全都是對我好,這點我感覺特別不好。沈山初說,心里道我信你個大頭鬼,你心內一定有什么陰謀詭計要謀害我。 到時候我會拿策劃案給你看,你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虛。顧云霄道。沈山初嚇一跳,他簡直像是聽到他內心的腹誹似的。 沈山初想想對自己也無害,等看到策劃再說,何況自己已經答應了曾祖母,至少見了策劃案,要拒絕也能挑出理由,何況還能推給經紀人。 他覺得自己太聰明了,應付得游刃有余,便又道:你怎么會認為你想要什么樣的節目平臺就能給我們什么的節目,我們還沒到那個位置,你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 顧云霄心想我從四十年代過來,那時我甚至覺得要亡國了,存了最壞的打算,以身殉國。 誰能想到這國又浴火重生,這給予他極大的信念感,何況為了自己曾經的兄弟,又有何難:對我而言,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沈山初聽他這簡短一句牛氣吹得擲地有聲,如有金石之質。 心中覺得詫異,感覺從外形到內在,這實在不像以前那個特別輕浮的人。 雖然外表還是那個外表,但虛華都去掉了,露出一種特別堅硬的質地。 和顧云霄分道揚鑣后,他連忙和甄喜甜微信分享了這個事,甄喜甜也覺得詫異,懷疑顧云霄鬼上身了。 想建議沈山初下次見他的時候帶上護身符,可能可以現場驅魔。 但是現在這個顧云霄挺好的,如果真的是魔鬼,她倒是挺喜歡這魔鬼,決定撤回帶護身符這建議,好似她建議了,就真的會成功似的。 兩個人互相發語音轟炸:話說他上次演的是不是鬼片,我聽過演很多鬼片各種被鬼跟上的可怕故事。 醒醒,他上次演的是狗血言情片,不過那個劇情確實有點像鬼片。而且我們只有走近科學片。 那倒也是。奇了怪了。他要陷害你?可是他也一起上節目???他和剪輯師很熟,到時候把你剪得神憎鬼厭? 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我倒是不怕,反正八字沒一撇,看他能使出什么絕招。 兩個聊著聊著拐了彎,開始旗幟鮮明地一起唾罵神憎鬼厭的剪輯師。 顧云霄又和任天亮攤牌:我已經搞定了沈山初。 任天亮懵了,這和自己哥哥斷言的走向大相徑庭啊。任天亮半信半疑說:他為什么要答應? 我現在需要一檔節目。顧云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