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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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等了。 江別秋不再管雪球,態度強硬地走上前去。但這一動作印入雪球的眼中,深深地刺激到了它。雪球本就焦躁,霎時間不管不顧地朝著江別秋的手腕咬去。 雪豹的咬合力度不容小覷,江別秋卻連躲都沒躲一下。 利齒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深而長的劃痕,血直接滲了出來。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江別秋的袖口,也染紅雪球的眼。 嗚嗚 看見血色,它才像終于找回理智,可憐巴巴地叫了兩聲。 回去吧。江別秋溫聲對它說。 即便痛苦到渾身都在顫抖,雪球依舊固執地守著方覺,毛發上沾到江別秋的幾滴血,讓它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它微微抬起頭,用鼻頭蹭了蹭江別秋的手,才漸漸地消失在空氣中。 是精神閾值。 江別秋苦澀地想。 沒有任何一件事指明,方覺的昏迷是受到誰的精神攻擊。他的精神海強悍且堅固,尋常人根本傷害不到他。 除了精神閾值。 江別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甚至有一種這一天終于到來的輕松感。 他將額頭與方覺相抵,緩緩閉上了眼。 精神結合之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早已靈魂相通??纱藭r此刻,在精神閾值的阻攔下,江別秋的精神觸網才剛剛觸碰到方覺精神海的外層,就再也進不去了。 仿佛無形中生出了一張屏障,把方覺的精神海與外界隔離起來。 橙色的網狀線性不斷想要穿過屏障,往更深處的精神海里去,但無異于蚍蜉撼樹。 屏障受到攻擊,發現這些不自量力的精神觸網,似乎嘲諷地發出一聲笑,噌的一聲,將精神觸網反彈開來。 江別秋疼得眼前一黑。 他只是想要進入方覺的精神海探一探損毀程度,就被如此排斥 原來那些失敗的向導都不是路易斯瞎說的。 江別秋忽然有點想笑。 在方覺本人無意識排斥的時候,誰也無法窺探到他內心,哪怕一分毫。 可就是這么一個人,為了救他,愿意和他結合,愿意和他這種人共用一個靈魂。 江別秋目光沉下來,再次將自己的意識沉入那片暗色的海洋中。 雖然他的精神觸網已經破敗不堪,但還有安撫的作用。他不想,也不甘心就此放棄。 守在門口的精神屏障依舊堅固,這是精神閾值精心鑄造的一個牢籠,它把方覺的意識關在里面,讓他一點一點,在失感中死去。 方覺,方覺。 江別秋每念一聲這個名字,脆弱的橙色觸網就狠狠地撞向屏障一次。 許多線性在碰撞中煙消云散,片刻后,又有許多條前赴后繼地補上。 方覺 一次又一次,江別秋不顧自己將要碎裂的精神海域,瘋了一般想要沖破屏障。他的目光因疼痛而渙散,幾滴汗水順著下顎流進衣領,額頭上爆起的青筋也如盤虬的樹根猙獰而可怖。 可他握著方覺的手是溫柔的、小心翼翼的。 甚至沒將方覺的手捏住一點印子。 屏障搖晃著,震顫著,在精神觸網的橫沖直撞下,終于裂開了條口子。隨即,橙色的精神觸網找準機會,一舉鉆進了進去。 瞬間爆發的疼痛,使得江別秋眼前白芒一片。 他的意識在雪白的幕景里漫無目的地飄著,那片熟悉的海域不見,只剩下滿目的白。 和方覺本人一樣。 方覺 他無意識地喊著。 倏地,眼前雪山般的蒼白褪去,精神海域里,出現了另一幅場景。 那是一片混亂的戰場。 一艘破損的軍艦里,有人正緩慢地從中爬出來,看樣子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少年。他身上穿著規整的制服,但染上許多血污,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軍艦的門被他一腳踹開,緊接著,他整個人從里面翻滾出來。 少年是個哨兵,看起來像陷入精神過載,意識已經不太清醒。然而不知何時,另一個更小的孩子從角落里爬了出來。 他身形單薄得可憐,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顯然流浪許久。只是他背對著人,讓江別秋看不見他的樣子。 是個向導。 江別秋渾渾噩噩地意識到,少年哨兵如果不被安撫,就要死在這里了。 果然,小向導用額頭抵著少年哨兵的額頭,觀察了片刻,才嘟囔道:你要死啦。 少年哨兵: 我的小狐可以救你。向導說,你愿不愿和我結合? 少年哨兵自然回答不了。但小向導似乎也并不打算詢問哨兵的意見,他自顧自地將哨兵抱著,笨拙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下。 啵的一聲,響徹天際。 江別秋耐心地看著這幅略顯滑稽的場景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但此時此刻,疼痛讓他的思維轉得有些緩慢。直到小向導轉過頭來。 江別秋一愣。 那一瞬間,他看見了自己的臉。 * 場景像潮水般洶涌褪去那是方覺的記憶。 白茫的雪山再次出現在視野里時,跟著一起出現的,還有方覺。 他站在高處,目光輕而冷地落在江別秋的身上。他問:你來干什么? 江別秋張了張嘴。 他來干什么?他干不了什么。 沖破屏障來到方覺面前時,江別秋才恍然發覺,他也只能到這里了。 在方覺最初問他,有沒有去過戰場時,他下意識地回避了。因為他的潛意識里也覺得,方覺的感知并沒有錯。 人類基地任何一個向導都無法近方覺的身,獨獨他江別秋可以世界上,哪會有這么巧的事?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呢? 小狐死了,他無法催生結合熱,無法與方覺再次結合,無法再次將方覺從精神閾值里救出。 方覺緩緩走近。他的神情和這雪山一般,冷而凜:你怎么進來的?精神閾值也是你能進來的? 江別秋低著頭收斂情緒,再抬頭時,臉上熟稔地掛起笑意:我 滾出去。方覺打斷他,趁我沒剿殺你的意識之前。 面對方覺如此的態度,江別秋在這一刻,卻又突然釋然了。 精神海中,一切形體都為意識的投射。他心念一動,整個人就出現在方覺的跟前。 他單手抓住方覺的衣領,將人驀地往前一拽,兩人臉對臉貼近距離。 你放我進來的。江別秋淡淡道,這個時候翻臉不認人? 你 方覺有一瞬的錯愕。他沒想到,在此時,江別秋依舊能保持理智,洞悉他心中所想。 不想讓我死在這是吧?江別秋笑道,我偏要進來,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方覺蹙眉看著他,別亂說。 江別秋的手松了松,但沒放開。 在這片危機四伏的閾值里,方覺無法掙脫,卻也不愿江別秋為了救他而落入其中。張雨庭曾警告過,而方覺也早早做好了準備,但無論如何,他不該拉著江別秋一起下落。 誰知,江別秋就算拼著精神海碎裂的可能,也要沖進閾值的屏障。 方覺垂眼看他,眼中雖還有冰雪,卻已漸漸消融。 江別秋道:要不要賭一把? 賭? 對,賭一把。 方覺笑了: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 他似乎喟嘆了一聲,輕松將衣領上的手拉下來,握進掌心。 好。 一瞬間,雪山坍塌,滿目的白色變成紛紛揚揚的雪。江別秋和方覺,在這世界末日般的景象里靜默對視,忘乎一切。 子夜區的夜色終是散去。 破敗的室內,江別秋眼眶中因疼痛而積攢的淚水,正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下來。 他的身體開始發燙,心跳仿佛要脫離胸腔,飛去九霄。 這是,結合熱。 精神觸網撞破閾值屏障,海域坍塌后,奇跡發生。 江別秋俯下身,任由自己臉上的淚水,和久違的吻一齊落在方覺的唇上。 天亮了。 作者有話說: 我來晚了! 后面應該有一段刪減,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寫,咱們明天微博見啵啵! 第86章 天色剛蒙蒙亮,子夜區的白日里依舊籠罩著一層淺而薄的煙霧,將整個世界濾成灰撲撲的一片。 空寂的室內,一縷陽光順著屋頂的縫隙溜了進來,照在一雙相擁而眠的軀體上。 兩人身形差不離。江別秋雖然看起來身形更單薄一些,但在如此小的床上,還是略顯擁擠。 最先醒的是方覺。 精神閾值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精神海到現在仍不平靜,他腦中隱隱作著痛。睜開眼時,發現懷里躺著一個人,一時之間還有些懵。 不過也只是瞬間,記憶便重新回到腦中。 昨夜的方覺,好似做了一場夢。 那是他,也不是他。至少在清醒時刻,他絕對不會質問江別秋你是不是想cao我。如此露骨,如此瘋魔。 他微微垂眼,目光中露出一絲窘迫。 在方覺的視角里,江別秋睡得很熟。估計是累得不行,連眉頭都緊緊地皺著。他的視線往下,看見江別秋略微紅腫的嘴唇。 記憶便愈發清晰。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閾值即將來臨,卻不留在黃昏塔區,反而時時和江別秋待在一起他本就存著卑劣的心思。 但他從來不知,江別秋也對自己有那么重的心思。 結合之后,除開能和江別秋更深層地共享情緒之外,在欲望攀升至最頂峰的時候,方覺看見了許多記憶。 黎明東區的初見、子夜區離開前的相擁、那冰冷死水里的匆匆一吻以及,在雪球面前,江別秋剖開的那顆赤忱的真心。 他失去了很多,得到的很少,但仍愿意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悉數奉上,不求回應。 秋秋啊 方覺輕輕一嘆。 誰說你二十多年來從未感受過愛意? 在數十年前相遇又離別的日夜里,還有人記得你。 * 方覺看不見自己的表情,自然就不知道自己臉上正泛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他低眉輕輕去撥弄江別秋鏡片后的睫毛,撥著撥著,就又想起昨夜,江別秋含住他動作時,那晃動的金鏈。 方覺的視線一沉,喉結輕輕滾動。 恰在這時,雪球從精神海里跑了出來。 經歷過江別秋這種等級的向導安撫過后,雪球一改昨日失控的模樣,精神抖擻目光炯炯,皮毛也變得十分光滑透亮。 它擺著頭走到江別秋身邊,十分歡快地打起了轉,甚至想用頭把人給拱醒。 結果剛湊到跟前,就對上方覺涼涼的視線。 雪球: 不知道為什么,主人看起來有點可怕。 它默默垂下尾巴,后退了一步,開始回想自己做過的事。片刻后,他想到什么,耳朵霎時也跟著耷拉下來。 嗚嗚 我不是故意咬秋秋的 方覺瞇起眼:什么? 雪球: 主人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咬了秋秋!壞了!不打自招了!雪球迅速把頭埋進爪子里,不愿面對現實。 方覺撥開江別秋的袖子,果然在他小臂上看見一條深而長的傷口,明顯是獸牙咬合后留下的傷。 但看起來雪球還有幾分克制,沒有咬穿手臂。過了一夜,傷口邊的血差不多已經凝固了,只是顏色看起來很扎眼。 方覺將人的重新抱進懷里,看向雪球的眼神更冷了。 他跟你說過的話,你怎么沒告訴我? 雪球眨了眨眼:嗷嗚? 在黎明塔三十六層的時候。 三十六層?秋秋說什么了? 哦對了!小鴨子! 想到小鴨子,雪球心花怒放,也不管方覺在說什么,噌噌幾步跑到江別秋的身前,去舔他的臉。 雪球不會說話,但滿心滿眼都好似在說:秋秋!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呀 這一動靜,直接把江別秋給鬧醒了。 半夢半醒間,江別秋只覺得身上哪哪都疼,他這一覺睡得極沉,睜開眼時江別秋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哪。 然后,他看見了方覺赤裸著上身,而自己,正靠坐在他懷里。 他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 方覺: 這一出不僅把方覺嚇了一跳,連雪球都被嚇得夠嗆。它忙不迭上前托起江別秋站都站不穩的身體。 雪球低著頭,去蹭江別秋的腰:嗚嗚! 秋秋!你醒啦! 我我醒了。江別秋下意識回了句。 下一秒,他驀然轉頭,盯著雪球的臉。 雪球歪著腦袋:? 江別秋倒吸了口氣。 他好像真的把方覺睡了。 雖然只是為了救他,但是是在方覺意識不清醒,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 原本只是打算嘗試一下,誰知道直接催生結合熱了? 而且,他不是沒有精神體嗎?怎么就莫名其妙和方覺搞在一起了? 江別秋瞳孔地震,但是也不想讓方覺難堪,只默默扶著雪球站起來,呵呵笑道:我 誰知方覺開口就是一句:你對我一見鐘情? 江別秋: 大長官,求你了,做個人吧。 這大型社死現場,偏偏跑也不能跑,躲也躲不過,江別秋只能硬著頭皮道: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