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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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區出口。 人群陸續被羅山帶回塔區安置,他在出口處和余杭交接完,緊趕慢趕地跑回去,卻還是來晚了一步。 佐伊正急得團團轉。 江別秋剛被偷襲一刀,雖然經由精神結合差不多已經治愈,但傷口還在,他就這么不管不顧去找高子默,萬一是前方等著的是陷阱怎么辦? 而且,方覺為什么不攔著? 他一個哨兵,在江別秋剛動作的時候就應該攔得住的!就算高子默手里真的掌握著江別秋的什么秘密,那他也不應該一個人去! 可方覺不僅不追過去,反而看著江別秋離去的方向,目光平靜,不知道在想什么。 難不成,江別秋通過精神聯結,和他商議好了什么對策? 佐伊也只能這么想了。她雖然著急,但也知道,方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于是兩人就地站成兩座雕像,一個看向遠方若有所思,一個忐忑不安又不敢作聲。 羅山到的時候,就看見這幅安靜到詭異的畫面。 他的到來打破了靜態畫面。 雪球趴在方覺身邊,顯得有些怏怏,雪白的毛發上都是看得見的顆粒,抖落后,又不斷有新的落上來。沒了江別秋的精神觸網,這些東西又紛紛揚揚地附著在每一處可停留之地。 方覺朝它招了招手,示意它回到精神海中,才轉身對羅山道:你們軍區還能戰斗的有多少人? 不多。羅山回頭看了眼,目測數量后答道,回塔區組織的人手的話,最多也只有幾十人。 梨遷作為軍區最高指揮官,此時也走了過來:除了羅山手下的兵,子夜區外面還能調動數百個人,怎么,方長官有什么想法? 方覺回眸淡淡一瞥:最高指令權給我。 最高指令權,在特殊時期人類基地賦予長官們的作戰權利。一切命令以最高指令為優先,誰也不能違背。 擁有這個權利的人,一般是由管理們統一選出,下發給作戰時最具統治能力的人??裳巯聸]這個條件,方覺主動提出,倒也無可厚非。 羅山無所謂,梨遷做慣了上位者的位置,雖然陡然聽見這般命令的語氣有點不適,但這種關頭,也沒計較太多,只道:給你可以,但有一個條件希望方長官答應。 說。 不能讓他們去救江別秋。 方覺還沒說話,羅山率先不樂意了:老大,江教授剛才可是咱們的大恩人,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沒人性? 剛才我雖然離得遠,但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是自己跑進去的,不是被抓的。梨遷說,自取滅亡,還想讓我們的士兵以命換命去救他? 他回頭指向遠處隊伍里的一雙雙眼,冷冷地質問羅山:他們里面異能人占少數,大多都是需要穿防護服的普通人,羅山,江別秋的命是命,他們就不是了?你當長官當到狗肚子里去了? 羅山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梨遷說得對。 軍區的人為人類基地獻出生命是犧牲,為單個人的命去冒險,就是毫無意義的事。在共同命運面前,個體就顯得分外渺小。 可也不能就這么讓江教授去送死??! 羅山以為方覺會說什么,但人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壓根沒有去救江別秋的意思。 那他要最高指令權做什么? 羅山一頭霧水,卻也率先將所有能戰斗的力量集齊完畢。大戰過后,能用的高科技熱武器已經不多,最強的也不過手動量子炮,但數量也很少。軍區的普通人大多用的都是槍,異能人則互相配合,并不依賴武器。 他們來到子夜區,齊刷刷向方覺敬了個禮。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方覺。 我知道塔區想放棄子夜區,因為污染是除不凈的。方覺目光一掃,冷感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邊,污染除不盡,污染體可以。 佐伊驀然瞪大了眼。 她好像知道方覺要干什么了。 來時我和我搭檔的任務就是找出高子默,消滅污染體,現在依舊沒變。 子夜區很大,我將會把你們分成四個小隊。你們需要從區域邊緣往中心點地毯式剿殺污染體。盡量就地剿殺,如果做不到,就把他們往中心點驅趕。 方覺頓了頓,抬眼道:一個不落。 羅山:趕到中心點之后呢?我們不知道江教授在哪,萬一污染體全部聚集在一起我們控制不住怎么辦? 方覺笑了下:給我一把槍。 * 羅山發誓,那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人類基地第一哨兵的力量。 中心點位于地下世界的附近。子夜區特殊的地理位置,讓這個區域的光線時暗時亮,且大多時候都是昏暗無比的。 對于他們普通人來說,看得見敵人在哪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可對于像方覺這樣的哨兵,那就是游刃有余。 地下世界最高處有一座廢棄的大樓,大樓上廣告牌林立,但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方覺坐在那里,拿著一柄特制長槍,和數不盡的子彈,一個人剿滅了所有的污染體。 遠處的一槍一個,偶有漏掉近身的,也被他干凈利落一刀砍斷脖子。 開了刃的長刀鋒利程度削鐵無聲,稍有不慎就可能傷到自己??傻搅朔接X手里,就仿佛與他儼然一體,抽刀收刀,揮刀舞刀,都透露出幾分凜冽的美感。 只是這美感,鋒利尖銳得很。 最后一只污染體倒下后,佐伊才終于放下了舉槍的手。短短幾個小時,她在中心點感受到的壓力與危機,已是她自出生以來之最。 方覺反手挽了個刀花,噌一下將刀插在地上。 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也讓他不可避免地露出疲態。他走到佐伊身邊,看見她站都站不太穩,問:怎么樣,還能走嗎? 佐伊擺擺手:我可以歇會就好了 方覺點點頭。 過了片刻,佐伊才終于緩過勁來,她胡亂地將臉上的汗擦去,誠懇地對方覺道:謝謝你方長官。 什么?方覺喝了口水,有些疑惑。 謝謝你讓我留在中心點幫你。佐伊有點不好意思,我我從小就被人說沒用,你是第一個不,第二個覺得我可以做到的人。 她提出來幫方覺的時候,反應最激烈的是羅山。 軍人的責任感無法叫他做出讓一個未成年小女孩深入危險的決定。但最高指令權在方覺手上,方覺點頭,羅山就沒拒絕的份。 其實還有一點佐伊沒說。 她外表孱弱,看起來甚至有點病懨懨的,而且身為女孩,還是個向導,總歸會被人當成易碎的水晶球一樣保護起來。就好像她們這樣的人就不該直面危險似的。 殊不知,這種保護菟絲花一樣的方式,是對她們的別樣扼殺。 但江教授和方長官,只是把他們當做一個普通人而已。 越想越覺得開心,佐伊又堅定地重復了一句:謝謝你。 羅山阻止你,是因為你還沒成年,這不能怪他。方覺撐著長刀站起身,緩緩說道,而我讓你跟著,是我有把握讓你不陷入危險。 說完他喝進水囊里最后一口水,將槍和刀一并遞給了佐伊:拿著,回去和羅山會合。 你要去找江教授了嗎? 佐伊下意識想問,但話剛出口,忽覺這番言語有種打探別人隱私的感覺,尾音的幾個字囫圇一吞,沒說出來。 但方覺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于是佐伊又大膽起來:剛才江教授走得那么快但你不僅不著急,反而來解決污染體,方長官,是江教授通過精神聯結和你商量對策了嗎? 佐伊雖然不知道江別秋去做了什么,但隱隱約約覺得,和剿殺污染體有關。 他們一個接近高子默,一個解決外部威脅,配合默契,連佐伊都能看出端倪。 哪知方覺直接否認了:沒有。 佐伊愣住了:??? 方覺說:他沒給我說任何話。 也沒有通過精神聯結叫他。 這種程度的精神結合,還達不到互通心意的程度。方覺甚至不知道江別秋最后聽見了什么,才毅然決然單獨去見高子默。 但他相信江別秋。 他相信,這個人不會因為聽見一句話就亂了陣腳,拋下一切理智就為尋找真相。他看起來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往心里過,其實心中的準線比誰都清晰。 江別秋始終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不過要說沒留下任何話,其實也不對。 方覺想了想,回頭問佐伊:不討厭是不是就是喜歡的意思? 佐伊:??? 沒事。方覺搖搖頭,打算離開,去吧,盡快和羅山會合。 向導雖然不怕污染也不受顆粒影響,但在污染區域待久了難免會不適。而且,近些年來越來越多的向導出現精神過載,讓方覺生不出什么僥幸的心理。 那些顆粒組成的猩紅霧氣依舊漂浮在子夜區上空,像一層厚重的紗,沉重地壓在人們心頭。 方覺盯著看了半晌,忽然生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東西好像有點眼熟。 沒等他想出什么,佐伊已經拍拍身上的灰站起來:那我走啦,老師還在塔區等我呢!方長官你要小心! 方覺:好。 被打斷思緒,方覺索性不再去想。他撐著墻頭一躍而下,大步往江別秋離去的方位走去。 第82章 江行知被注射破曉,導致他和江別秋一樣,出現極度瘋狂的舉動,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況下帶領小隊走向覆滅。 但那時破曉還未被世人所知,所以黎明塔不知道,人類基地沒有人知道,江行知自此背負罵名,成為人類歷史上的罪人。 這是江別秋最初的想法。 那時小狐剛死沒多久,他偏執瘋狂,渾身上下都是扎人的刺。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碰到金絲眼鏡上的錄像開關,打開了里面的影像。 因為身體的特殊,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純凈又濃烈的愛了。他沒法在愛情里得到撫慰,從出生起仿佛就不被期待,又失去了陪伴自己長大的精神體。 偶然撿到的這點愛意,足夠他扎根其中,從中汲取微末養分滋養他二十年來貧瘠的生命。 人是群居動物,是需要愛活著的。 所以他才那么執拗地相信著江行知。 而此時此刻,當高子默真的把所謂的真相擺到面前時,江別秋反而不信了。 因為他不必再如溺水之人,抱著稻草般那點愛意活下去了。 黎明塔不會騙他,數據庫里記載的資料他雖然沒看過,但跟高子默的話相比,他更愿意相信前者。 況且,方覺曾在地下世界警告過他 你偏執了,江別秋。 他當初一廂情愿地認為,江行知是被破曉影響的??扇绻娴陌磿r間線算下來,白露開始著手研究破曉,是在江行知出事之后。 所以,要么是高子默故意在撒謊;要么,就是他還接觸過一些江別秋根本不知道的事。 不,還有一種可能。 那個時候,異能人的疾病還未出現,向導并不會患上精神疾病江行知有可能是第一個陷入精神過載的向導。 江別秋松開了手。 他需要當事人給予答案。 高子默的頭顱因這個動作干癟進去,像一只丟了氣的球體,他似乎想咳嗽,但喉管破碎,一呼一吸只聽得見咯咯的響聲。 你是不是還有話想對我說?江別秋脫掉外套,把指尖的污水細細擦掉,慢條斯理地問,我記得你引我過來的時候,說我身上有什么秘密? 他擦了半晌,終于把手指擦干凈,隨手將外套丟出去,湊到高子默跟前,笑道:什么秘密呀?高叔叔。 你說呢?高子默陰惻惻地咧嘴一笑,你們父子都接觸過破曉,你說你身上會有什么秘密? 江別秋不為所動:高叔叔,是你有求于我,你要是不想說,我可就走了。 江別秋! 高子默驀然吼出聲。 他見人真的想一走了之,頓時慌了。高子默能在子夜區橫行,本就依賴于他的基因改造技術,以及他座下的諸多工蟻們??裳巯?,他受制于人,到手的主動權丟了,只得拼命拽住剩下的一丁點可能性。 江別秋回過頭,就見他整個人頹然下來,臉色灰敗,猶如死物。 秘密這個秘密,其實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高子默喃喃道。 群體之中,每誕生一個新奇的事物,就會遭受到舊事物的壓迫與排斥,這是人類文明發展的弊端性。 但哨兵和向導好像并非如此。 興許是大戰后,人們不再擁有內亂的力氣,又或許是因為哨兵向導能幫助人類文明走得更遠,在它們誕生之初,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接納了,連一點反對的聲音都沒有。 事實也正是如此,異能人將侵略者趕出人類世界,收拾戰爭殘局,又在荒原上建立起家園。 說是救世主也不為過。 只是,近些年來,哨兵和向導好像越來越難以得到同胞的認同了。 當生活不再膽戰心驚,不必擔憂還能不能活到明天的時候,人們開始把目光放到身邊。哨兵的精神過載,就是最能炸毀平靜生活一枚炸彈。他們精神狀況時好時壞,需要靠向導的安撫才能保持理智,儼然與無法自控的野獸無異。 在向導能控制住他們的時候,人們尚且還安心,可是漸漸的,就連向導也開始失控。 慢慢的,白露老師意識到,哨兵和向導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人類文明至今,不是單靠某一個群體延續的。哨兵向導的基因從誕生之初就有缺陷,他們給人類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毀滅。當異能人徹底無法控制的時候,就是人類基地滅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