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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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第62章 江別秋的精神力是因為破曉而變得強悍的盡管他自己并不是很愿意承認這一點。 破曉既為一種病毒,便能與人類基因發生對抗與融合。那五千多人之中,死去的,都是因為身體太弱,最終在破曉的影響下崩壞。而江別秋能活下,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因為他自己戰勝了破曉。 只不過結果比較慘烈。 破曉殺死了他的精神體,也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變得瘋狂而混亂。 也帶給了江別秋微末的好處。 比如,他的精神觸網覆蓋的面比所正常向導都要廣得多。 時間分秒不停。 江別秋像昏睡一般,躺在修養艙中一動不動,墻上投射下來的子夜區分布圖里,有星星點點的光散布在城市布局中。 方覺不知道黎明塔怎么判斷高子默究竟躲在哪里,他只是一直守在江別秋身邊,寸步不離。 一段時間過后,黎明塔發出一聲輕微的電粒子聲,修養艙四周持續亮著的燈也熄了。 今天的時間到了,再繼續下去會損傷別秋的精神海。黎明塔的數據團游到江別秋身邊懸浮著。 雖然它并無人類的感官,但也好似在用一種人類的表情注視著他。 方覺皺眉道:還沒找到? 沒有。老院長轉過身來,說,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了高子默,也無法精準定位到他的坐標。我們能用別秋的精神觸網鎖定他所在的范圍,已經得益于他把自己變成了母體,精神觸網能夠被別秋捕捉到,不然根本不可能這么簡單地找到。 江別秋還在沉睡,但睡得很不安穩,從始至終眉頭都緊緊皺著,方覺低頭看了一眼,見他隱隱有清醒過來的模樣,才松開手。 老院長和黎明塔幾乎都是看著江別秋長大的,不可能會害他。但方覺一想到這種情景江別秋還要經歷幾次,心中就難掩煩郁。 投影熄滅,旁邊守著的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青年推著一個移動床鋪走過來。 老院長看了眼方覺:別秋需要休息,等一下會轉移到塔的三十六層,方長官你看 方覺不答反問:他什么時候醒? 半個小時后。 下一次是什么時候? 黎明塔:明天。我們得盡快找出高子默,子夜區撐不了太久。 污染體肆虐,子夜區之外的人不能貿然進去,子夜區里的人也不能隨便出來。只有找到高子默,才能確定下一步怎么做。 而且,羅山帶著士兵已經在前線頂了太久太久了。 他們不能讓一個戰士心寒。 一天的時間 間隔一天,江別秋還需要供出自己的精神觸網。 方覺目光淡淡,看著那群人將江別秋從修養艙里抬出來,平放在移動床鋪上。 雖然他暫時不愿意回到黃昏塔,但其實在來黎明塔之前,張雨庭的緊急通訊曾經接通過。 拋開關于失蹤一事的詢問,言語間就都是告誡。 既然通訊能接通,就證明黃昏塔已經把防御墻撤了。興許他們聽說黎明塔已經解決了向導學院的動亂,又有能力找到高子默。覺得危機解除,黃昏塔能繼續運轉。 最初黃昏塔的建立,其實是興起于一個組織,組織的首腦是方覺的祖輩。 心照不宣的情況下,兩個區域各自管理著人類基地。黎明塔區里向導居多,黃昏塔是哨兵居多,普通人則零散分布在各個區域。 那時,黃昏塔這群毫無異能的普通人,的的確確是想要為末日下的人類基地出一份力的。 只是黎明塔太能干了,能干到幾乎所有事都能解決,然后直接將結果擺到黃昏塔管理面前。他們只需要看一眼,抬抬手,以示人類領袖的態度,就行了。 方覺自出生起,一面被保護在塔區里,一面又被綁在虛無的責任之樹上,久而久之,就覺得他們虛偽又可笑。 身處這種世界里,他們竟然想著能獨善其身。 不是可笑是什么? 如果不是之前黃昏塔莫名出現的哨兵群體性精神過載事件,他們也不會放任方覺出來。 責任、義務、規矩,黃昏塔究竟想要干什么,方覺一概不知,他只是盡他所能地在做好一個執行長官。 這一次黎明區出事,幾乎就要危及到整個人類基地的時候,黃昏塔卻依舊不作為。 一天的時間,夠了。方覺想。 這一次,他就要看看,他母親口中的責任究竟是什么。 滾輪在地面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那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將江別秋推出了室內,與方覺擦肩而過。 床鋪潔白整潔,應該是從哪個醫療場所取的。江別秋眉頭依舊沒展開,甚至在躺上床鋪后皺得愈發地緊。 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他的手掌緊緊抓著移動床鋪的邊緣,力道大到連指節都泛著青。 他們推著床走到門口,被方覺驀然抓?。旱鹊?。 為首的一個青年道:方長官,怎么了? 方覺幾步上前,冷淡道:我來。 他們以為方覺是要幫忙推,打算拒絕,結果一回頭,正撞見進方覺冷冰冰的視線里,頓時嚇得連退幾步。 方覺一個眼神也沒分出去,邊低頭把江別秋的手指掰開,才說道:三十六層在哪,帶路。 不、不用了方長官,我們能 ?。?! 在眾人的視線里,方覺直接把江別秋從移動床上打橫抱了起來。 為首的青年僵著脖子,語氣磕磕絆絆:方、長官其實這個床鋪能給江教授最大程度的舒適度 他不喜歡。 青年一愣:什么? 顏色太白了,他不喜歡。方覺雙手穩穩地將江別秋抱著,抬了抬下巴,懇請帶路,多謝。 到這種程度,青年也不敢再說什么主要是震驚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且黎明塔和老院長也沒多嘴。 他們帶著方覺去到三十六層。 下了一層電梯,整個三十六層就是一個巨大的開放區域。不同于三十七層的封閉,這一層的裝置都很少,放眼看去,除了四面蔚藍色的模擬海水幕墻,就只有幾張孤零零的椅子,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再往前走,青年來到最里面一扇門前,用通訊器驗證打開了它。 這件小房間,位于空曠的一角,給人一種極其隱蔽的安全感。門開后,屋子里的陳設令方覺一愣。 這間屋子江教授很早以前住過。青年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東西都保留著,黎明塔偶爾也會打掃,它說,住在這里,江教授會安心一點。 屋子真的很小,一張床,一張矮桌,一個蒲團,就是所有的家具。只是這般小的房間里,滿滿當當地塞了各種各樣一看就屬于江別秋的小物件。 斷了只腿的人形玩具模型,碎了又被人一片片粘回來的玻璃杯,缺了好幾塊小格子的魔方 這間,被保留在黎明塔內部的小屋子。 方覺只一眼,便明白了屋子的用處。 作者有話說: 最近心態有點崩,所以卡文卡得厲害更慢了,抱歉抱歉 第63章 青年走后,方覺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他的生活習慣井井有條,整潔與干凈都是必需品。然而江別秋卻恰恰與他相反,不僅員工宿舍的休息處東西多得無法下腳,就連黎明塔的臨時住所,也飽含獨屬于他的凌亂。 就好像他能從這些找不出規矩的布置中得到某種安全感。 方覺拿起眼前的一塊魔方。 他沒見過這東西,但聽過,據說是古地球時代的一種益智類玩具。原本方方正正的,卻被人暴力拆了一個角,半邊殘缺。他隨手扭了幾下,發現還能轉動。 在接觸這些既新奇又古老的東西時,就像隔著沒有生命的物件,去觸碰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江別秋。 這間屋子隔音很好,塔內人員流動的聲音一句都傳不進來。 方覺邊轉魔方邊神色冷冷地想,黎明塔沒有必要在三十六層建一間安全屋,所以,這里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在當初江別秋接收治療時,用來休息和活動的地方。 咔嚓一聲,一面顏色全齊。 雪球不知什么時候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方覺的身后,它伸著大腦袋,從方覺臂彎鉆進他的懷里??匆娭魅苏跀[弄一個五顏六色的小方塊后,頓時就失去了興致。 然后它視線一轉,看到了睡著的江別秋。 雪球從鼻息里發出一聲興奮的輕嗤,小心翼翼地上前拿鼻頭蹭了蹭他。 沒動。 雪球歪著腦袋回頭,疑惑地看了方覺一眼。 他睡著了。方覺頭也不回地說道。 雪球這才放下心,打算伸舌頭去舔江別秋的臉,卻又被一聲清冷的聲音呵?。簞e亂舔。 雪球:嗷嗚 我可以給你舔。方覺皺著眉,敷衍地把手伸到雪球嘴邊,但是他不行。 雪球嫌棄扭頭,嗷嗚嗷嗚地叫了兩聲。 撒嬌對我沒用。見雪球不搭理自己,方覺無所謂地收回手,繼續擺弄魔方,我告訴過你,再對他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的時候,要征得他的同意。 方覺想起雪球最開始見到江別秋的時候,明明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雖然雪球喜歡在外人面前裝高冷,但對于感興趣的東西從來不加掩飾自己的心情。 比如那只小黃鴨。 它和江別秋并沒有接觸幾次,怎么每出現一次,雪球就對他表現得愈發親近? 方覺沒想太多,只覺得這是屬于雪豹的天性。 在他轉動魔方的時候,背后突然想起一句沙啞的聲音:我同意了。 方覺的手一頓。 沒等方覺做出什么反應,雪球已經沖上去了。大型貓科動物的體型不容小覷,整只跳上床的時候,床鋪頓時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雪球尾巴翹得老高,討好般地去舔江別秋的手心。后者被他癢得不行,又不忍心推開,只好耐著性子任它胡作非為。 舔夠了,雪球才抬起頭,輕輕嗷嗚了一聲。 江別秋頓了下,轉頭問方覺:它說什么? 方覺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 江別秋以為雪球說了什么很羞恥的話,便沒再問。雖然精神海很不舒服,導致身體也沒什么力氣,但他還是坐了起來。 就在這時,方覺突然說道:小鴨。 江別秋:什么? 雪球說,想要小鴨。 江別秋: 如果不是方覺本人還在這,江別秋早笑倒在一邊。 別看雪球這么大個頭,張開嘴都能吃掉一個小孩,性格卻這么小孩子氣。而且在某種程度上,雪球的一些表現,代表著方覺本人的想法。 所以江別秋才不敢當著他的面笑出聲。 他悄悄抬眼,看見方覺將六面顏色都拼好的魔方放下,朝他緩緩走過來。 方覺的表情很嚴肅,嚴肅到江別秋以為他要做什么決定。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在半昏半醒之間手心的觸感。冰冰涼涼的,沒什么溫度,但很有存在感,連精神海被數據侵入的不適感都能被這份存在感化解。 江別秋垂眸,把目光落在方覺垂在身側的手上,以掩蓋自己的神情。 只是到底是控不住內心,一時忐忑,一時又是期待。 可方覺只是招了招手,將雪球喚到身邊,道:我可能要回黃昏塔一趟。 江別秋松了口氣。 同時,心底密密麻麻漫上一股熟悉的感覺是波濤洶涌后留下的寂靜,是晴空萬里中忽然落下的一片雨,又是空谷來風,風過無痕。是自嘲,也是感慨。 是啊,你以為方覺會說什么? 方覺察覺到江別秋情緒不對,在床邊坐下,問:怎么了? 江別秋無所謂笑道:什么時候回來? 他比本人都篤定會有回來這個選項,倒讓方覺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很快。方覺說,我說過陪你,就一定會陪你。 * 方覺走得很匆忙把雪球落下了。 當然不是真的忘了帶走它,只是將他留在江別秋身邊。 江別秋看著在一邊安靜舔毛發的雪豹,故意道:方覺不要你了。 雪球聞言看了空蕩蕩的門口一眼,在它的感官里,方覺殘存的味道已經很淡了。它慢吞吞地走出去,透過全透明的玻璃幕墻往外看,藍色的眼睛里漸漸生出一絲不舍。 一般的哨兵向導,精神體只能待在自己的主人身邊,但方覺卻能讓精神體獨立出來,盡管他不在身邊,也能維持形體不散。 但精神體到底是精神體,自誕生以來,就一直和自己的主人形影不離。突然分開,只會加劇精神體的心理壓力。 它眼里的依賴,在方覺離開愈久,就愈明顯??吹媒瓌e秋忍不住跟到玻璃幕墻邊,蹲下身揉了揉它的頭:對不起方覺沒有不要你,要不,你去追他吧,還來得及。 雪球擺了擺頭,拱了江別秋一下,示意他回去。 江別秋被雪豹推著回到了房間后,又被雪豹健壯的身體圈起來。他摸了摸雪球的毛發,似乎想到什么,有些眷戀地說道:你和我的小狐很像,都很可愛。 被夸了可愛,離開方覺沮喪的心情頓時被抹去。雪球咕嚕了兩聲,將下巴擱在江別秋的腿上。 也許是被雪球包裹得太過溫暖,江別秋眼底漸漸漫上一縷倦意。在這份倦意之中,他輕聲說道:你知道嗎,我就是在這間屋子告別小狐的。 出生之前,被熵選定為異能人,就必定會比普通人多一份責任。常人或許還能在父母的呵護下、在精神體的陪伴下,度過一個還算安定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