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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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群中間,被圍住的,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又是誰? 在二層的時候,方覺聽到他們幾個工作人員的對話就隱隱有了猜測那突然響起的警報聲和江別秋有關。 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情形。 拍賣會的人似乎是追著江別秋來到此處,放眼望去,四處周除了酸臭熏天的垃圾場,以及廢棄的礦石堆,就只剩下獨屬于地下世界的霧氣。 那些人全副武裝,將江別秋團團圍住,就好像圍住的是個什么怪物似的。 思至此,方覺微微一怔。 他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詞。 處在風暴中心的江別秋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毫無知覺,分明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卻無端讓人看出諸多瘋狂的意味。 他雙手正死死地掐著楊霄的脖子,面部的肌rou緊繃,平日里的溫文無害早就被另一幅面孔替代。而被按在地上的楊霄壓根無法動彈,只能徒勞地蹬著腿,用力向后仰頭,以躲避窒息感。 即便他是個哨兵。 宋恒正被一個工作人員控制住,見狀大喊道:別秋!住手!殺他這種畜生會臟了你的手! 盡管在如此混亂的地下世界,人類與異能人類之間依舊存在著規則不能殺人。 至少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 江別秋顯然早已聽不進去,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冷靜,但行動卻一點也不。在手下的力道未松懈的情況下,只一遍遍地重復:你剛才說什么?我的父親怎么了? 然而此時此刻,楊霄已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本意的確是想要激怒江別秋,但沒想到江別秋會這么不顧一切地想要致他于死地。 一旁的工作人員踟躕不前,遲遲不敢動手。 原因無他這是個向導,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是一個瀕臨精神過載的向導,如果隨意射殺,他爆發的精神污染物會瞬間吞沒整個地下一層,屆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會遭殃。 雖然世事無絕對但他們不敢冒這個險。除非有另一個向導肯對他進行精神疏導或者,讓他跟自己結合過的哨兵見面。 正在猶豫的時候,一個老者不知什么時候默默走了出來。 說是老者,是因為他留了很長的胡子,且須發皆白,還跛了一只腳。但細看去,眼神卻又不像一個垂垂老矣的人。他顫顫巍巍撥開人群,看見江別秋時眼睛瞬間一亮。 工作人員震驚之余紛紛肅穆敬禮,齊聲道:博士好! 被稱作博士的人微微頷首,背著手緩慢地朝江別秋走了過去。 此時的江別秋,像極了一顆處在燃燒臨界點的炸藥,只需一個助力,就可瞬間爆炸。博士卻絲毫不怕,甚至還慈愛地拍了拍江別秋的肩,輕聲哄道:孩子,你先放手。 江別秋驀然回頭,冷冷地注視著他。 博士眼里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像驚嘆,又像是惋惜,只見他靜靜地觀察了江別秋半晌,才嘆息般地搖了搖頭,朝武裝完畢的工作人員們一揮手。 開槍吧。 聲音輕而緩,頃刻間被吹散在風中。 工作人員們精神一振,抬起槍就要扣動扳機 等等。 又一個聲音響起。 方覺如老者一般撥開圍堵的人群,只身攔在了江別秋的身前。他的身形比江別秋高大許多,這樣一擋,在外人眼里,就像是把江別秋整個人圈在了懷里。 四周寂靜無聲,眾人只看見這個來路不明的哨兵抓住了向導的手腕,輕輕一抬,楊霄就從桎梏中脫離了出來。 老者的眼中適時露出了一絲興趣。 楊霄狼狽地踉蹌而出,邊嗆咳邊不忘辱罵:你這個瘋子 我沒瘋。江別秋微微勾起一個笑,卻令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我本來就想殺了你。 方覺安撫般地拍了拍江別秋的腦袋,轉過身將眾人或探究或厭惡的目光擋住,說:我的向導心情不太好,那位的邀約我可能無法前往,請代我向它致以歉意。 他沒法肯定這個博士是不是拍賣會場后的電子音,但顯然他在這群人中地位不低,如果能順勢從他身上探查到些什么,那就再好不過了。 只是眼下江別秋精神狀況顯然不太好,不能再繼續讓他待在這里,只能先離開,再從長計議。 方覺想了很多,卻只過了一瞬。再抬眼時,如意料之中那般,博士微微一笑,攔住了二人的去路,說道:且慢。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 第21章 細聽起來,博士的嗓音并非如老年般沙啞,而是帶著淡淡的機械感,仿佛人為合成,并不貼臉。 他拄著拐杖,緩緩道:這位小朋友破壞了安置區,引起整個地下世界的sao亂,還說看了眼旁邊捂著脖子喘粗氣的楊霄,打傷了我們拍賣會的管理,就這么走,不太好吧? 方覺聽出了他的意思,卻還是故意問道:多少錢? 不是錢的問題。博士目光一冷,扯著嘴角說,三位或許是塔區來的,不懂我們拍賣會的規矩。既然來了,想要離開,就需要拿東西交換。 這博士被層層武裝的工作人員圍住,亦是他們的主心骨。顯而易見,他的決定,就代表了所有人的意見。 話音剛落,他們動作一轉,槍口齊刷刷指向位于漩渦中心的三人,仿佛只要他們拒絕,就會被就地槍決。 這個槍還不是普通的彈藥槍,而是專門對付異能人的生化槍。 氣氛一觸即發。 就在方覺思考要不要把這個博士直接抓回去的時候,老人哈哈笑了兩聲,打破沉寂: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他那雙暗淡無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入土的混濁眼球微微轉動,落在江別秋的身上。 我看你這個向導精神狀態不太好,有進入精神過載期的先兆。我覺得,你這次來拍賣會,就是想通過我們的技術治好他,是不是? 方覺看了眼垂著頭的江別秋,默認了。 那你就來對了。博士撫掌道,我們近期在研究的,就是這方面的技術。既然你想治好他,不妨就把他交給我們。 你放什么屁!宋恒掙開工作人員的挾制,指向不遠處早已死去的向導林,你真當我們瞎?看看你背后那堆垃圾場!不知道埋了多少死在你手下的冤魂! 那只是個意外。博士冷漠道,誰能保證實驗100%成功?他作為實驗的犧牲品,是在為未來的人類做貢獻。 見幾人或冷漠或仇視地看過來,博士陰沉的臉霎時放晴,臉上的肌rou抽搐著,半晌才道:放棄前進,就等于死亡。你們或許不知道,近些年來異能人頻繁出現的無緣由精神過載 博士!一旁的楊霄驀然打斷他,你說得太多了! 輪到你插話了?! 博士揮開手里的拐杖,呼哧一聲敲在楊霄的腿上,頓時讓他跪了下去。 方覺卻立刻找了到重點:那不是你干的? 博士說:我知道你們塔區的人都以為是我,或者是地下世界干的,但我們可沒那么大能耐。就拿上一次黎明東區的向導污染事件來說,精神過載已經成了刻在每個異能人基因里的東西了。呵呵,可憐你們還把它當成個例。 的確,近些年來,不僅是黃昏區出現過這種情況,就連一向制度嚴明的黎明區也淪陷,而且自始至終都找不到原因。 最初黃昏區的領導以為,是由于哨兵過于頻繁的精神過載引發了向導的病。后來黎明塔查到破曉出世,方覺便以為是病毒再次傳播起來,然而細想起來,有些病例卻比破曉出現得還要早。 方覺抬眼看了眼這個神神叨叨的博士,心中疑慮暗生。 究竟是誰想要置異能人或者是整個人類死地? 博士卻還在說:正因為異能人的基因不夠完美,無法自愈精神過載,我才會建立這個地下王國。怎么樣,要不要讓你的向導試試? 他先威逼后利誘,處處都透露著引誘的意味,方覺又不傻,怎么可能聽不出來。然而眼下確實是一個跟蹤破曉的好時機,錯過了再混進來可能就難了。 但是江別秋剛受到刺激,精神狀態不好。如果,他可以替換江別秋的話 正想著,久久不語的江別秋突然抬起頭來。他似乎從偽結合的連接處感知到了方覺的意圖,上前扣住了哨兵的手腕,冷淡道:我去。 * 不過幾個小時,方覺又重新回到了地下二層,這一次,一同回來的還有江別秋。 其實在途中,江別秋就已恢復了正?!,F在正坐在一邊拿著金絲眼鏡把玩,強迫癥似得把鏡片擦了又擦。 博士帶著一群人嘩啦啦離開后,只告訴二人待會會有專業人士來接待,并反復強調沒有危險性,做完后就可以離開地下世界,還有幾率治愈江別秋的精神過載。 但江別秋乃至方覺自己,都知道,江別秋的失態并非源于精神過載。 換言之,他是健康的,他的暴怒只是因為楊霄精準地拔到了逆鱗。 就連方覺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篤定。他甚至想,在某些方面,他和江別秋其實是同一種怪物。 哨兵五感強悍,卻沒有精神過載期;向導以精神觸網聞名,精神狀況卻比不上健康的哨兵這種,與同類格格不入的怪物。 一個冷冰冰的觸感貼到了臉上是江別秋。 方才還被他把玩的金絲眼鏡,被架在了方覺的鼻梁上,琉璃般冷感的眼被鏡片遮擋在后面,更透露出幾分冷光。江別秋戴著時,是溫文儒雅的大學教授,而方覺戴著,卻像是一個醫學工作者,冷酷、理性、絲毫不近人情,似乎下一秒就要拿起手術刀割開人體組織。 江別秋摸著下巴端詳了片刻,說:唔,比我好看。 方覺抬頭看他:你做什么? 江別秋笑咪咪道:想不想看個東西? 他似乎只是例行一問,并不等方覺表態,就在鏡腿的螺絲處輕輕一按,一道虛幻的光影便從按鈕處傾瀉而出。 這是儲存性的全息投影,而且僅供佩戴者一人觀看。 頁面加載中,江別秋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著:這次是我打亂了你的計劃,作為合作伙伴向你道個歉。所以我就拿出珍藏多年的片子作為賠禮啦~ 方覺: 并不想要,謝謝。 他眉心一擰,正要摘下眼鏡,眼前的全息影像突然一閃,一個人影就占了滿屏。 方覺一愣。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這個人,是當年被記錄成人類一級罪犯,如今已經死亡的第一向導,江行知。 作者有話說: 第22章 影像的儲存有些年代了,有些數據坐標變成黑色的斑點,像一塊生了繡的鐵。 江行知的樣子還年輕,眉宇間能看到江別秋的影子。他面對著鏡頭,先是羞澀又不自在地笑了下,然后清了清嗓子。 親愛的秋秋寶貝,我是爸爸。 就像很多標準故事里的開頭一樣,一段平平無奇的自我介紹,乏味又尋常。鏡頭里只有他一個,但或許背景不是,江行知做完自我介紹,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了眼,才繼續開口。 雖然你現在還只是培養皿里的一個小小胚胎,但我知道,我們的秋秋出生后,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孩。 原本打算等你出生我再前往比格星,但那些叔叔伯伯等不及,世界上的大家都等不及,所以,我聽了你mama的建議,決定錄下這段影像留給你。 爸爸馬上要出發去遙遠的隔壁摘星星,不能無時無刻陪在我們秋秋的身邊,也許培養皿里的營養液有些冷,但沒關系,等你降臨到這個世上,爸爸就已經把星星摘回來了。 人生中有些陪伴不可或缺,我很愧疚,無法見證你從虛無走到我們這個世界里來。但是秋秋,你要相信,爸爸非常非常愛你,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江行知的聲音溫軟細膩,說到最后,影像的一角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江行知看過去,笑道:露露,到你了。 對面的聲音有些冷,被距離拉遠顯得朦朦朧朧聽不真切,但能聽到是個女聲。不知她說了什么,江行知無奈地笑了笑,起身離開了攝像中心。 幾秒之后,影像滋啦一聲,變成一片漆黑。 時間太久,后面的部分數據損壞,所以沒了。江別秋湊到方覺眼皮底下,撐著頭觀察他的表情,看完了,什么感想? 方覺到現在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邊摘下眼鏡邊問:要什么感想? 他眼中的疑惑幾乎要漫出來,江別秋看著有趣,反復欣賞了幾遍,才滿意地站了起來:在地下一層的時候,我本來打算直接跟你會合,但是遇到了楊霄,才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無論如何,我要給你一個理由。 他伸手撫過眼鏡上的短鏈,回頭看向方覺,帶著調笑的意味,一字一頓地說:我相信你們黃昏區那些鐵面無私的規矩里,也有意外事件必須報告上層這一條,對嗎?方長官。 方覺不置可否。 直覺告訴他,江別秋接下來要說的并不是條理清晰的工作匯報,而是他那群手下最喜歡做的流水賬報告。類似:因為某種原因,我做出了什么決策,最后導致什么后果,以及我愿意承擔等等等等。 然而江別秋并非他的下屬,這點意外對方覺來說也并無所謂,江別秋不需要打這份報告。 但他剛看完江行知的影像,不知怎么,并沒有出聲阻止江別秋。 結果顯而易見,報告冗長而繁瑣,時間線大步一躍,跳到了三年前。 那時江別秋剛從黎明塔治愈,精神觸網猶似皸裂的土地,處處都是裂痕。為了修補精神觸網,黎明塔為他找來了與之匹配度75%的哨兵。按理說,基因的高匹配度能夠最大程度地使哨向雙方結成伴侶,但江別秋是個例外。 無論是誰,他都很抗拒,盡管面前站著一個能令他瞬間脫離痛苦的良藥只要他愿意與這個人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