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大師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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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玉棋去門口接人時,就收獲了背著她仰頭沉思的小姐和馬車上狂笑不止的郡主。 送別了狂笑不止的郡主,她趕忙湊上前去,“小姐,出什么事了?” “沒事,”葉可可沒有動,“讓我迎風流淚一下?!?/br> “哦,”玉棋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您知道媒婆上門的事了呢?!?/br> 啥?! 葉可可猛地轉身看向玉棋,后者知道自己大意之下說溜了嘴,連忙用手死死捂住。 “玉棋你不是我的貼身大丫鬟嗎?”女孩試圖動之以情。 “嗚嗚嗚……服忍部讓額碩?。墒欠蛉瞬蛔屛艺f?。??!庇衿鍖λ龝灾岳?。 葉可可索性撥開她,直奔正堂。她這時候倒顧不得什么千金小姐的儀態了,直接提了裙子發足狂奔,頗有小時候招貓逗狗的感覺。 結果剛跑到正堂口,就被一只胳膊拎著后領給拽到了一邊。 “噓?!彼芜\珹把食指豎在嘴唇前,見葉可可會意,才指了指頭頂的側窗,往旁邊挪了挪,給她空一個地方。 二人動作一致地把耳朵帖了上去。 由于葉宣梧還在苦哈哈地批閱試卷,接客的還是只有葉夫人一人,不過少了聽眾并未影響媒婆的發揮,只聽她的話語不斷順著窗口飄出來,那叫一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哎呀,郡夫人,您還在猶豫什么呀,多少人想攀這高枝都攀不上呢!” “是是是,咱家也不差,丞相大人何等炙手可熱的人物!但我說句實話您也別不愛聽,這丞相大人再賢明能干,也管不到人家夫妻被窩里去,再得圣心,還能越過人家日日同床共枕的發妻嗎?” 這說得都是些什么話??? 葉可可嚴重懷疑男方家在請媒人一事上省了錢,不過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皇后娘娘誕下了大皇子,那可是宮里的嫡長子,地位何等尊貴?這京都之中,再沒有人家能越過顧家去,而顧二少爺,可是顧家和皇后娘娘的心頭rou,打小就如珠如寶的養著,咱家小姐嫁過去,那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吶!” “不瞞您說,這事……皇后娘娘也是點過頭的?!?/br> ……這媒婆竟然是來替顧懋說親的?!怪不得那二傻子今天跑到湖邊找她晦氣! 葉可可驚得眼睛溜圓。 皇后難不成是在御花園失足落水的時候磕著腦袋了? 顧jiejie,幾日前的百花宴上你還不是這副嘴臉呢! 宋運珹也覺得很離譜,“那傻大姐腦子被驢踢了?” 葉可可警覺,“你是不是把皇后的諢號喊出來了?” 宋運珹心虛地縮了一下腦袋,“沒有沒有沒有。 可能是顧家給的實在太多了,屋內媒婆已經進入了睜眼說瞎話的環節。 “這顧二少爺也是一表人材,那通身的氣派喲,嘖嘖嘖,一看就是要干大事的人!”媒婆的表現堪稱不遺余力,“為人也十分豪爽,行事爽利,做事果斷,沒有公子哥優柔寡斷、拖拖拉拉的毛??!” “交的朋友也都是顯貴門第,從來不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玩,日后被朝廷重用肯定能給咱家掙個誥命吶!” 屋內葉夫人怎么想的不得而知,門外宋運珹大受震撼,“還、還能這么玩?” 能把“成日與紈绔子弟一起惹事生非”潤色成這樣,她才應該去考狀元??? 葉可可……葉可可想起今日所見所聞,整個人都麻了。 屋內的對話此時也到了尾聲。 “郡夫人,您再好好想想,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呀!” “您考慮考慮,趕明兒啊,我再來!” 話音未落,一名穿紅戴綠的富態婆子就從正堂門口走了出來,一路走得那叫一個喜氣洋洋。 就在宋運珹對著媒婆背影比了個手刀,詢問葉可可是否要先下手為強時,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葉夫人開了口,“你們兩個,都給我進來?!?/br> 于是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地往正堂挪。 正堂里,葉夫人穿著一身練功服,慣用的寶劍拍在茶幾上,手邊面前放著兩個茶碗,一個紋絲未動,一個茶葉被吐得到處都是,顯然是從一大早就被啰嗦到了現在。 一看清屋內這陣仗,葉可可不由得對那媒婆肅然起敬——能在她娘的劍前活蹦亂跳這么久,可不是普通的膽魄了! “方才的話你們都聽見了?!比~夫人示意丫鬟把桌上的茶碗撤了,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媒人說的話,你們怎么看?” “萬萬不可啊,二姨!” 沒等葉可可出聲,宋運珹先跳了出來。 “我才來京中幾日啊,都知道顧懋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況且皇后干得那些事,外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他們肯定不是真心想要求娶,這婦人滿口謊言,一個字都信不得!” “你當你二姨傻?”葉夫人睨了親外甥一眼,“但那婆子有句話說得對,顧家畢竟是皇后的娘家,這點還是要顧忌到的?!?/br> 縱然他們都知道皇后一直在找葉可可的麻煩,前些日子還鬧得極不愉快,甚至在皇帝心里都留了根刺,但在外人眼里,雙方都是不折不扣的?;逝?。如今顧家主動示好,葉家要是反手抽他個臉腫,也不知外面風言風語能傳成什么樣。 再往深里想,皇后突然有這么一個意料之外的舉動,難保不是經過陛下授意,雖說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可能,但秦斐思路一直廣,親政后cao作更是一個比一個sao,誰能保證他不是求而不得變態了? 說完,她看向女兒,“你爹和楊大人一向關系不錯,又是同窗,他先前比較中意楊家的嫡子,楊臨清也算爭氣,拿了京城的解元,不出意外的話,金榜題名是沒跑了……” 還是不等葉可可說話,宋運珹就又跳出來了。 “萬萬不可啊,二姨!” “那楊臨清天天追著魏王世子跑,不是包藏禍心就是個斷袖,人還迎風就抖,一戳就倒,指不定就是有什么惡疾,表妹可不能進火坑??!” 葉夫人額頭迸出了一個“井”字,“這個不行,那個不行,要不就嫁給你吧?” 宋運珹撓了撓頭,“這也不是不行……” 葉可可瞪他。 宋運珹立馬改口:“……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咱們還是要從長計議啊,二姨!” 葉夫人一瞧他這瞻前顧后的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撩袖子,“那你就給我閉嘴!你meimei的婚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還有你!”她又看向葉可可,“今日這事先拖著,等你爹回來商量!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千萬別作妖蛾子,懂么?” 見二人紛紛耷拉著腦袋應下,她才長舒一口氣,擺了擺手,“行了,都出去,我看見你倆就頭疼?!?/br> 老老實實的出門,再老老實實的帶門,葉可可與宋運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見了大大的“不妙”。 “你說皇后這唱得是哪一出兒???” 葉夫人自幼習武,加之功力高深,更是耳聰目明,宋運珹自小在他娘親的板子下逃命慣了,此時行事十分謹慎,足足走出了好幾個跨院才伸手戳了戳葉可可。 “不會是這么些年一直被當靶子立,終于忍無可忍,想跟宮里那位同歸于盡吧?” 葉可可也不知道他這些奇思妙想是打哪來的,忍不住問道:“你怎么能聯想到那兒去呀?” 宋運珹想也沒想的答道:“因為秦……宮里那位肯定想自己娶你啊。戲本不都那么演么,夫君另有所愛,發妻萬念俱灰,一怒之下搞了一堆天花亂墜的cao作,最后兩個人一起玩完?!?/br> 葉可可是怎么都搞不明白表哥這“她才是秦斐真愛”的自信是哪來的,但此刻也懶得再反駁一遍,“那你可真是不了解咱們的皇后娘娘?!?/br> 宋運珹一愣。 “顧懋是皇后的心頭rou……呵,他們這么說,你也信?”葉可可譏諷道,“我敢說,要是要找一個全天下皇后最恨的人,我葉可可連前三都排不進去!” “你也不必這么謙虛?!彼芜\珹噓她,“那你倒是說說,前三都是哪幾位救苦救難的菩薩呀?” 這回換葉可可想也沒想了:“國丈、國舅和秦斐?!?/br> “哎喲,我的小祖宗,避諱啊避諱!”青年嚇了一跳,趕忙捂住少女的嘴,見四周沒人才松了一口氣,“你怎么回事,這也太離譜了吧?” 葉可可反問了回去:“表哥覺得,顧老爺把顧懋記到嫡妻名下,保全了嫡妻地位,又給她一個養老送終的兒子,嫡妻嫡女就不恨他了是嗎?” “表哥覺得,皇后因顧懋一事被人退親,反而當了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就不恨他了是嗎?” “表哥覺得,夫君只要給了發妻名分和地位,給她編織出一段虛假的舉案齊眉,她就不會跟他離心了對嗎?” 這一連三問把宋運珹問得啞口無言,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葉可可見狀嘆了口氣,她自然是知道他答不上來的——因為上輩子,他就是這么對她的。 葉茗曾很驚訝于她聽完前世故事后對宋運珹依舊如故,那只是因為,就像宋運珹不了解皇后一樣,葉茗也未曾了解過宋運珹。 在聽完葉茗的故事后,想起那些斷斷續續的夢境,葉可可知道,在那不得善終的上輩子里,宋運珹是真心對她好過的。 這人怕秦斐疑心所以故意表現疏遠,但吃穿用度全不曾短過她半分,更沒有寵妾滅妻的臟事。 這人怕她被宋家牽連,不敢進她院門,又怕她老年無人奉養,特意生了一個跟她血脈相連的兒子,硬要記在她的名下。 就像是年少時不知道她愛吃什么,就用糕點堆滿了她的閨房一樣,雖然不得其法,但確確實實是無比誠摯的感情。 但這是兄妹的當法,夫妻……可不是這么做的。 想到這里,葉可可瞧著宋運珹訕訕的笑臉,不由得嫌棄起來,“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要不讓大姨給你報個男德班吧?!?/br> 突然被加了一門課的宋運珹:“???” 媒婆最終還是沒能在第二日登門,因為春闈放榜了。 約莫是感受到了寶貝女兒岌岌可危的處境,葉宣梧趕在二月的尾巴梢上完成了填榜的工作,為本次春闈會試畫上了句號。 本次春闈共錄取貢生二百名整,比上屆少錄了近一百人,不過人少的好處就是名單看得快,反正自打皇榜被放出來,來相舍報喜的人就絡繹不絕,門檻都仿佛被硬生生踏矮了幾分。 葉夫人給每個下人都發了賞錢,引得家中一片歡騰。因葉宣梧膝下無子,相舍之前從未有過這種通傳喜報的經歷,冷不丁冒出來這么一回,還是最為頂尖的春闈,人人與有榮焉,竟熱鬧得像過節一般。 若硬要說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就是謝修齊又壓了自家表少爺一頭。這人奪得了會試第一,離名震天下的連中三元只有一步之遙。 也不知道是不是虐著虐著就躺平了,宋運珹對這結果倒是很淡定。 “反正我又當不上狀元,再說了,等百年之后,誰還會記得那些解元、會元還有狀元的名字?”青年搓了搓手,“我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你說我要是應了官職再反悔,宮里那位的臉會不會當場垮掉?那樣我是不是就青史留名了?” 葉可可瞳孔地震,“你竟然還沒放棄?” 就算作不死也不能往死里作??! “說笑而已啦,”宋運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策論集,語氣異常遺憾,“就算是我也不敢真的在殿試亂來,家里的老頭子們真的會打死我的?!?/br> 他指的是宋家族學中的宿老們。 宋家幾乎代代都要出幾個儒學泰斗,這些泰斗們大多困于族規無法入朝,只能蹲在家里教書育人,久而久之,就將族學演變成了變相的學派。這也是為什么江東宋家明明只是一個家族,卻總能穩壓江南各大書院一頭的根本。 也因此,宋運珹他爹雖是名正言順的族長,再處理族中事務時卻常常受制于族老,很難做到一言堂。作為宋家族學的旁聽生,葉可可深知那群老妖怪學問有多高就有多難搞,此刻看到表哥蔫噠噠的模樣,一股同情油然而生。 然后這股同情在看到策論集下面壓著的《余縱橫官場三十年之奇情怪象》和《佛經典故大全》后就迅速喂了狗。 “你不是說要好好準備殿試嗎?”她憤怒地將這些偏門雜書往懷里塞。 “哎哎哎哎,我的小祖宗,你別動??!”宋運珹急忙挽救自己的“珍藏”,“這些有用!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