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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什么不安的氣息隱藏在他的身體,下一刻就會撲面而來將人吞噬。 他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盯著秦時雨,后背上的雁過。 秦時雨頓時了然,這人是沖著雁過來的。她不由得懷疑,那之前針對雁過的追逐,真的是個意外嗎? “乖乖地受死,你還少了幾分痛苦?!比绱藪暝?,他費事,她也會更痛苦。 聽到他說話,秦時雨反而松了一口氣。就怕他不吭聲直接上,她連思考對策的機會都沒有。雖然反派死于話多在雙方實力相差太大的時候不怎么適用,但是多一點時間,她就能多一線希望。 手里捏著的符箓隨手扔上了天空,可惜還沒來得及炸開,就被成煌羽的靈力碾成了虛無。 “想求救?”他瞥了一眼秦時雨,“你應該怪他的,”他指得是雁過,“如果他剛剛束手就擒,也就不會牽連到你了。多可惜,如此年輕有活力,又這么有天賦,哦對了,還擁有那么優秀的出身,多好啊,可惜就要在這里夭折了?!?/br> 說到這里,他那死氣沉沉的眼睛里,突然就涌起了一種奇異的色彩,讓他看起來詭異又危險。 秦時雨呲牙道:“可我還不想死?!睆慕邮苓@個身份開始,她就努力想要活下去。 她抬手撐起了傘,大紅色的傘面上流光溢彩,一金一銀雙色巨龍仿佛在那色彩中游動,下一刻就能破傘而出劃破青空。 哦,不對,這會兒天色已晚,要劃破也只能劃破夜空了。 嵇放曾說過,這小紅傘的傘面有血蟬絲織就,即使還沒被她煉化,就能抵擋三次化神期的攻擊。她也問過師兄,難道被化神期敲三下就破了,那這東西也就是一個有限制消耗品。嵇放當時還翻了白眼,誰沒事頂著化神期的攻擊扛三次,偶爾扛那么一次,肯定就要重新煉制維修啊。 秦時雨現在面臨的就是可能要擋上好幾次的化神期攻擊,而且在這之前,她已經消耗了一次。 求救的信號發不出去,也許知道她還想求救,對方光是化神期的威壓就壓制住了她,此時此刻她想要動一根手指仿佛都很難,更別說發動詭步躲避攻擊。 這就是等級壓制。 也就在此時,秦時雨身后的雁過有了動靜,他松開了掛在秦時雨肩膀上的胳膊,秦時雨想要說什么,卻發現自己連張嘴都困難,只能焦急地利用他們之間的契約,拼命地傳音: “雁過,你先走,去求救,我等你!我能撐??!” 雁過之前能從化神期的藍夢舟手里逃出來,當然也就能從這莫名其妙的成煌羽手里逃出去,只要雁過能去求救,她就有一線生機。至于她自己,她手里那么多好東西,不就是擋住化神期的攻擊嘛!她可以的! 雁過沒有回答她,她的頸后卻傳來一陣被扇動的微風,帶著傍晚的涼意。然后她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伴隨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陰影,將她籠罩了起來。 那像是嘶啞的鳥鳴,夾雜著似獸非獸的嘶吼。 因為那神奇的叫聲,落在秦時雨身上的威壓少了幾分,讓她終于有力氣能夠抬頭看了一眼。 盤旋在她頭頂上的,是一只陌生的藍綠色大鳥,說是鳥吧,它卻沒有鳥類應該有的尾羽,而是拖著一條奇奇怪怪的條形尾巴,仔細看,還能看到鱗片在反光。 還有那個腦袋——那是龍頭吧? 所以換句話來說,盤旋在她頭頂上的,是一條長了鳥類身子和翅膀的龍頭蛇尾大怪物。那圓滾滾的身體上還覆蓋著金綠色的羽毛呢,她不會看錯。 所以,這是雁過? 秦時雨突然想起來自己了解到關于蜃龍的傳說,這是一種強大又詭異的龍族,卻鮮少以龍族的形態出現,很多時候都是大蛤蜊的形態,還聽說有可能以鳥類的形態出現。 但是像這樣集合了好幾種特征的形態,她還真沒見過。如果不是雁過之前就在自己身邊,她都難以相信這就是雁過的本體形態。 雁過還在嘶鳴著,秦時雨身上的壓力又減輕了幾分,看雁過的架勢,它并沒有轉身離開去求救的打算。 秦時雨趁著成煌羽的注意力被雁過轉移的空隙,接連往天上扔了好幾張符箓,終于順利炸開了求救的煙花。同時到來的,還有被驚動的成煌羽的攻擊,一絲不差地落在了她的傘面上。 小紅傘確實能擋住攻擊沒錯,秦時雨之前也體會過了,但那時候的攻擊和這會兒的攻擊比較起來,秦時雨知道之前的成煌羽還是留手了。小紅傘擋住了法訣和靈光的威力,卻沒有擋住化神期的威壓和那對神魂的沖擊。 秦時雨悶哼一聲,咽下了喉頭上那口老血。難道這就是沒有煉化的差距?頂住兩下成煌羽的攻擊之后,秦時雨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震得七零八落了。 既然如此,反正都這樣了,那就試一試吧! 秦時雨掏出儲物袋里的保命法寶,能往身上掛的就往身上掛,需要往地上扔的就直接扔,立刻就用各種法寶和陣盤將自己團團包圍我,然后她一手捏著小紅傘,一手舉起了自己的小法錘。 別說成煌羽沒看懂,就連雁過也有些傻眼,一直連綿不絕的叫聲都有瞬間的延遲。 她想干什么?他們都有一個同樣的疑問。 其實秦時雨也不確定自己要干什么。她只知道,小紅傘如果再承受一次攻擊,可能等不到她煉化它,它就要損毀了。這是嵇放送給她的禮物,而且她也能感受到它的靈性,想來她也不可能再用小紅傘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