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閹黨、清流,東林黨、浙黨...政見不和利益向左的人當廷互相呵斥,怒罵聲震天,曹醇在清流中名聲不好,但在內廷包括一些官員心里他是個頂好的人,有人忍不住維護一二,結果惹了眾怒。 一群人扭打在一起,絲毫不顧臉面。 “維護閹黨的狗東西,打他!”平時看上去軟弱無力的文臣抄起隨身帶的笏板、腰牌一切能用的東西就往對方頭上砸。 他們根本不在乎慶文帝到底是怎么死的,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在乎的是拉誰下臺。 江半夏站的位置離小太子極近,這里是塊中空地帶,亂成一團的朝臣沒人敢往這邊靠。 她慢條斯理的舉弓搭剪,對準人群中的某一點驟然松手,箭鏃破空而去,這一箭用了十乘十的力,鐵制箭頭穿透堅硬的方磚,直直地釘入人群。 沸水滴油的人群瞬間息聲,怔在原地。 “諸位大人,這里是乾清宮,不是菜市場?!苯胂氖占骸凹热淮嬉?,何不找來證據?曹督主為了大銘盡心盡力,沒有證據胡亂指認只會寒了忠臣的心?!?/br> 人群中當即有人冷哼出聲,這些閹黨的話,有哪句是真的?恐怕證據早就被毀。 曹醇抱臂冷笑,淬了冰的眼睛掃視眾人,試圖記清那些‘口出狂言’之人的臉面。 “肅靜!”長公主身邊的女官替長公主出聲呵斥。 長公主意味不明的掃了眼曹醇:“皇兄之死存疑,曹廠公又拿不出確鑿證據,為使大家信服,就先委屈曹廠公回避一二?!?/br> “清者自清?!辈艽紴t灑的拱手,他心中冷笑不止,就說事情哪里不對勁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 說是回避,其實是將他關押起來,這些人還真是好手段,曹醇與李三順視線相交,李三順隨即露出蔑視的眼神。 事已至此,為使眾臣信服,相互各退一步,曹醇暫時進了詔獄,大臣們也息了怒火。 大皇子逼宮這件事就像是個不痛不癢的笑話,當天夜里審完了就完了,該誰死誰就死,沒有掀起任何風浪,有人私底下為曹丙燁惋惜,有人覺得合該如此,曹丙燁在西北威望太重,就算現在不辦他以后說不定又有別的等著他。 最終牽扯出大皇子的黨羽數百人,有這樣的結果都要夸上面的人仁厚,否則按照大銘律誅九族、誅十族的規矩,京都又要血流成河。 與殘酷現實相對應的是桃色傳聞,小民百姓們過的是日子,他們才不管上面的人干什么,再說死的都是當官的,其中不乏貪官,有人還拍手稱快呢,他們的日子該怎么過就怎么過,茶余飯后說起最多的傳聞就是錦衣衛里那位姓江的指揮使。 “聽說這位江姓指揮使是個女人?!辈桎伬锖炔栝e聊的人吹牛道:“我舅舅家的哥哥給鎮撫司送過菜,曾見過這位一面?!?/br> 有人好奇問:“長什么樣?” “比男人還要力大,你想那得是什么樣的體魄?”說的好像親眼見過一樣:“肯定是夜叉模樣,兇悍嚇人的潑婦!” 第三百四十二章 是非尺度 這些人越說越離譜,聽得一旁的紫衣少女怒火中燒,抄起水壺就砸了對方的桌子。 水壺炸裂澆了那些人滿頭滿臉的水:“嘿?怎么回事?存心找事是吧?” “對,就是找事?!秉S洛靈揚起下巴冷哼道:“江大人是什么人,你們又是什么人,一群泥腿子,背后說壞話,要點臉?!?/br> “呸!我們說了怎么了?你管得著嗎?乳臭未干的臭丫頭,回去找你娘喝奶去!”為首脾氣暴躁的大漢卷起袖子做勢要動手。 “別沖動,別沖動?!迸赃叺娜嗣κ寡凵÷暤溃骸翱匆路?,這丫頭是宮里的女官,小心沖撞了貴人?!?/br> ‘宮里’這兩個字極其管用,擼袖子想打人的大漢一聽立馬就歇火了,民不與官斗,更何況還是宮里的人。 他冷哼出聲,頂著滿頭茶葉水奪門而出,惹不起還多躲不起? “呸,吐不出人話的狗東西!”黃洛靈淬了口吐沫沖著門口怒罵出聲。 ... “這京城里永遠不缺年輕人?!遍L公主勾起手邊的杯盞,視線虛指正在罵人的黃洛靈:“你認識她?” “有過交集而已?!苯胂氖栈匾暰€笑瞇瞇道:“沒想到她會在長公主殿下的府上當差,也算是緣分?!?/br> 長公主輕拭唇角:“少在本宮面前耍聰明,那姑娘一心向著你,只是有交集的關系未免說的太淺了吧?” “她不是我的人?!苯胂闹苯亓水數?。 黃洛靈能混進長公主府本身就存疑,她和黃不是一路人,說句認識都是客氣話。 “不說也罷?!遍L公主淡淡一笑,眼中露出惆悵的神色,似是懷念又似感嘆。 正月十五那日大皇子糾集人馬逼宮,京輜附近駐扎的軍隊幾乎都被其控制,按照大皇子的準備想要逼宮成功輕而易舉,但他最終敗了而且敗的很狼狽。 這當中有長公主的手筆也有江半夏的手筆,更是賭上了整個司禮監所有閹人的利益。 “他能用舊日交情說動那些駐軍將領,本宮又何嘗不能?”長公主溫柔道:“‘慶文二年’慘案朝中的老人們都記得,他們年輕時軟弱,臨老臨老,心中但凡良知沒有泯滅都會出手?!?/br> “那么,幫助一個謀逆篡位的皇子可以成功翻案?他們不笨,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都懂,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該選誰,該選什么一目了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