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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醪一身青綠色圓領袍,高掖起的衣角下露出皮質長靴,長刀自他身側拖地,血跡蜿蜒而下,少年露出森白牙齒撩衣下拜,高聲道:“冬家軍前來護駕!” “好!”長公主率先出聲,擲出一個好字,惹得滿朝文武面面相覷,心里紛紛納悶,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她攥著小太子的手,環顧四周朗聲道:“大皇子伙同叛黨謀逆,逼宮殘害忠良!所犯之罪人神共憤!” 滿殿嘩然,這種罪名按在一個皇子頭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隨長公主話落,大皇子并曹丙燁押入殿下,兩人皆是捆著手,唯一不同的是,曹丙燁脊背挺直,面色鎮靜。 “不可能!懷遠將軍絕不是如此不忠不義之人?!背信c曹丙燁交好的大臣紛紛出聲。 皇帝誰當都無所謂,但曹丙燁不一樣,北蠻之地還需他來鎮守,更何況曹家滿門忠烈,當年...曹家軍幾乎殆盡的情況下,曹丙燁都能力挽狂瀾。 他怎么可能是逼宮的逆黨之一! “諸位,人心是會變的?”江半夏從旁緩步踱出,視線環掃眾人,她成功的從這群朝臣眼中看到了震驚的表情。 “到底是誰殘害忠良!”給事中的老臣拼了命沖出來:“閹黨竟猖狂至此!” “高大人老糊涂了,當眾失儀,殿下念其勞苦功高,特許其告老回鄉?!苯胂倪B眼皮都不帶抬,一揮手立馬就有錦衣衛上前將人拖走。 她笑問道:“還有誰要說?” 說什么?誰還敢說? “都是當官的人,做事要想清楚,不要因為一時沖動不管不顧?!彼@句話意有所指,隨著話落,朝臣中有不少人默了聲,隨即江半夏真誠道:“在下雖然接手鎮撫司沒多久,但做事卻講求公正,謀逆可是重罪,沒有十足的證據絕不敢抓人?!?/br> 她再次拱手:“今日就請殿下、長公主還有諸位大人們一同廷審,以免再生嫌隙?!?/br> 長公主端的高高在上,她牽著太子微微頷首,熱淚隨之滾下:“皇兄仙去,死前立下遺詔就是怕他們兄弟閻墻,本宮也不相信大皇子會...伙同懷遠將軍...謀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打他 “可...”長公主話鋒一轉拔高聲音道:“可有些人狼子野心!辜負皇兄的期盼,殘害手足!罪無可赦!” “如果不是小冬將軍及時救駕,恐怕...”長公主做勢抹淚,但仔細去看她根本沒有眼淚,一切都是臨場做戲,假的不能再假。 原本已經認命的大皇子猛然抬頭,他死死的盯緊長公主的臉,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也是你的侄兒啊!” 他也是她的侄兒,為什么,為什么所有人的心都向著太子?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到底哪里不如人?父皇也罷、舅舅也好,怎么所有人的心都是偏的! “正因為你是本宮的侄兒,本宮才會失望?!彼龘]手示意,就有宮人堵住大皇子的嘴。 長公主吩咐:“都照實了審?!?/br> 這場廷審從深夜一直到黎明,結果已經板上釘釘,審的越多牽扯的人就越多。 大皇子謀逆牽出曹丙燁,人證物證俱全,令眾人沒想到的是,俺答汗潛逃至大銘的孫子把那漢吉竟會出面作證!他親口承認曹丙燁駐守延綏時與俺答汗交往甚密,甚至私開邊貿。 這中間又夾雜著年初監督府同知徐睿林的密折,七零八碎的消息湊在一起竟成了一張驚天大網。 曹丙燁苦笑不已,心里已有決斷,自知無力回天又不甘心小人霍亂超綱,他歇斯底里的當眾揭發江半夏的真面目。 “可笑!你們全被耍了!被一個女人耍了!” 然而他想象中的場景并沒有發生,那些平日耀武揚威的大臣們就像啞了一樣,愣是不出一言。 “你是不是很失望?”江半夏壓低聲音:“想知道他們為什么不敢嗎?” “控制一個人不是控制他本身而是抓住他的弱點?!彼f出很久之前曹醇對她說過的話:“我讓人抓了他們全家?!?/br> 曹丙燁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江半夏。 “認命吧?!苯胂哪黄鹕?。 案子越審越離奇,后又轉到慶文帝的死,一場小小的傷寒真的能要了他的命?大皇子一口咬死慶文帝之死存疑,又像瘋狗一樣大吼大叫。 “父皇的病真的有那么重嗎!丹藥有毒!你們都是兇手!”他目露兇光的逼視眾人。 丹藥是問塵子人煉制的,此人乃是曹醇招攬進宮為慶文帝煉丹制藥,隨意曹醇脫不了干系,當即就有人質疑曹醇居心叵測,抓住閹黨錯處的朝臣們就像油鍋進水,群情激奮,恨不得殺掉曹醇以此泄憤。 “證據確鑿!何須狡辯!”翰林院的清流率先發難,剩下跟著不敢說話的老臣們也陸陸續續的抗議。 都察院的老臣激憤的站出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老夫一把年紀了,為了大銘江山不落入閹人賊子中也要拼上一拼!” 他們抓住‘丹藥’一事要求徹查。 朝中最難搞定的就是都察院和翰林院的人,這些個衙門都窮的兩袖清風,靠的是滿腔熱血和一身骨氣,他們置生死與度外,就差血濺當場。 “殿下!”更有人以頭搶地,哭聲撼天。 夾著尾巴做人的李三順一看時機已到,立馬站了出來振臂高呼,摘指出曹醇數條罪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