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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說的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張衡江一看大家都沒什么辦法,中午也快到了,他拎著笏板就往西直門走,吃飯回去晚了,他們家那位鐵嘴夫人是絕對不會給他留飯。 幾個相熟的堂官見張衡江走的急忙,湊到一起又將他嘲笑了一番。 張衡江很無奈,他又能將這些同僚怎么樣,笑就笑吧。 工部尚書乃是正二品官銜,出行有儀仗,朝中這么多官湊齊儀仗充臉面的也只有張衡江一家,別人都是內斂的奢侈,只有他是大大咧咧的炫富,用張衡江的話來說我家有錢為什么不能過好點? 他出行一次身邊要跟六個小廝,前面兩個藤棍開道,后面打傘聽招呼的兩個,中間抬肩輿的各兩個。 張衡江優哉游哉的坐在肩輿上,街上百姓紛紛回避,這種日子其實挺舒服的,如果忽視家里的母老虎。 肩輿突然停了下來,張衡江睜眼,他見前面堵住了。 “前面發生什么事了?”張衡江問一旁侍候的小廝。 “回老爺,前面是東廠的人,他們好像在抓人?”那小廝也太清楚。 張衡江皺眉道:“晦氣?!?/br> “老爺,繞道嗎?”那小廝問道。 “繞什么!”張衡江一拍扶桿道:“東廠的人欺人太甚!” 成年成月的同他們作對也就罷了,現在連路也要堵,實在是可惡! “你去前面問問,路什么時候能讓開?”張衡江讓小廝前去查看。 “老...老爺?!毙P苦笑道:“您就饒了我,東廠...東廠的人辦事...哪能讓我們上前過問...” “讓你去!你就去!嘰歪什么!”張衡江怒道:“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 “您是老爺?!蹦切P見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去問。 人群堵得密不透風,張衡江的小廝好不容易擠到前面,他看到東廠提督的轎前跪了一個乞兒,那乞兒瘦的脫了形。 嚯,膽子真大,居然敢攔東廠提督的轎子,不要命了! “拖走?!鞭I子里傳出曹醇陰柔冷漠的嗓音。 尖帽褐衣的東廠番子應聲將那乞兒拖走,那乞兒掙扎著喊叫,他才只喊了一聲立馬就被堵住了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得罪人 東廠做事還是講規矩的,普通人他們懶得對付,一是沒意思二是墮身份,兩個番子左右一提將那乞兒拎起直接丟到街邊便不再管了。 擋道的東西挪開,曹醇的轎子也跟著起了轎,人群呼啦啦的一擁而散將路讓了出來。 曹醇的轎子同張衡江的肩輿擦肩而過,正當張衡江愣神時,他見曹醇撩開轎窗戶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頗為倨傲的瞥了他一眼。 隨后他再看,曹醇卻落了轎簾。 等東廠的人走遠,張衡江忍不住低聲呸道:“狗閹人!” 被番子們推搡到江邊的乞兒死死的捏住手中的信,一張小臉臟的看不出顏色,唯有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十分攝人。 “拿著吃點東西吧?!甭愤^的好心人往謝生懷里塞了兩枚銅板:“你今天幸好攔的是東廠的人,要是碰上西廠的,指不定胳膊腿都要斷?!?/br> 東廠的名聲在京都能好上那么一點,但也就是那么一點點。 謝生盯著懷里的兩枚銅板,他呆呆的坐在路邊一動也不動,像個傻子,這惹得過路的張衡江多看了他兩眼。 “老爺,這就是剛才當街攔轎的小子?!睆埡饨男P忙道。 “膽子還挺大?!睆埡饨壑樽右晦D:“將這小子帶回去?!?/br> 張衡江的小廝詫異道:“老爺?” “我說帶回去!”張衡江加重語氣,敢攔曹醇的道,膽子大他喜歡。 “小的明白?!睆埡饨男P十分不解,老爺這是抽哪門子瘋,小心回去被夫人知道了又一通罵。 ... 張英派的人終于將張衡江守到了,隔著老遠就喊:“老爺,大事不好了!” 來人是他夫人跟前的得力小廝,端坐肩輿上的張衡江差點沒被嚇死,他忙叫人停下。 張衡江扶桿道:“什么事?” “夫...夫人叫您下朝速回家中?!蹦切P大喘氣道:“她有急事?!?/br> “快!還等什么!”張衡江催促著抬輿的小廝跑快,他心里開始煎熬,不知道張英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該不會是發現他偷藏的那二百兩銀子? 這可如何是好! 張衡江原本不姓張,他原姓什么已經不得而知了,據說是跟他的寡母改嫁到陽曲改了姓張,后來又靠著當地張姓大族的資助才得以讀書科舉。 后來張衡江當了大官,同僚讓他改回原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親爹姓什么,所以也無從去改,就一直姓張。 同岳家一個姓,算是半個上門女婿。 張衡江對他老婆和岳家還是十分在乎的,一回家衣服也不換,穿著身官袍匆匆忙忙的就去見張英。 “回來了?”張英等在廳堂,她面色陰沉,看的讓張衡江心里一咯噔以為自己死定了。 張衡江放軟語氣:“夫人?” “你小舅子失蹤了?!睆堄㈥柷膩淼男排脑谧雷由?,她的眼神頗有壓迫的盯著張衡江:“你最近在朝中可有得罪別人?” 在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張英腦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張衡江在朝中得罪了人,人家要拿張衡江開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