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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笑起來的樣子太讓人喜歡了,于是單明明就干脆讓兩人交換了一下位置,讓郁思為躺靠在枕頭上。而她則面對著這個男孩,蜷著腿坐到了他的身上。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用她喜歡的方式,去親吻這個男孩更多下。 它不一定激烈到能讓兩人的呼吸都發起喘來,卻是能表達許許多多的喜歡。 雪一直在下著。 并且,它還隨著風,變得越來越大。 “你是在什么時候過來這里的?” “如果你指的是我有記憶以后,那應該是在你對我說出那句‘早安,My Queen’之前的幾分鐘吧?!?/br> 單明明沒帶著可以在洗完澡后換上的衣服。 她因而就只是穿著郁思為的睡衣,把袖管和褲腳都卷了一點起來。 而后……坐在先前她看了好一會兒的窗臺上,手里則捧著郁思為給她泡的熱茶。 但這句被單明明輕輕松松地就說出口來的話語,卻是讓郁思為完全怔住了。 “所以,我就是你來到這里以后,見到的第一個人?” “對?!?/br> “但我卻不知道,也只是把你留在那里,自己一個人走了?” “對。而且你還在前一個晚上的時候,和另一個我做了很親密的事?!?/br> 當單明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郁思為剛好要往茶杯里放一塊□□糖。 然后他就一個沒能控制好,把好幾塊冰糖都晃進了茶杯里。 但他也沒有把那多放進被子里的冰糖撈出來,而是輕咳一聲,并很快喝了一口比他習慣的味道還要甜了很多的紅茶。 “你說的沒錯?!?/br> 在這個時候,郁思為終于還是流露出了在他的身上極為罕見的不自在。 單明明光著腳踩到了郁思為正坐著的長沙發上,并又吻了他一下。 在郁思為還想要回吻她的時候,單明明卻是向后退了,并也坐到了這張歐式古典風格的沙發上。 “你還會回去嗎?” “會的吧?!?/br> “因為你不得不回去嗎?” “因為我選擇了要回去?!?/br> 這是外人所聽不懂的對話,也是讓兩人在這個冬天感覺到內心無比親近的對話。 她們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打著啞謎,也像是在向彼此進行著最為真誠的表達。 郁思為省去了那句“為什么”,轉而問道:“那里會比這里好嗎?” 有關這個問題的回答,他其實就是知道的。 單明明曾告訴過他,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里的自己,就像是被禁錮在石頭里。 被他摟在懷里的這個年輕女人意識到他的心思了,因而便好笑地用手指輕點他的眉骨,他的鼻梁,而后搖了搖頭。 郁思為又問道:“那你為什么還要選擇回去?” 他希望自己的繆斯能夠留在這里。 他希望“明明”能留在這里。 而單明明則告訴他:“因為這里的一切,其實并不屬于我?!?/br> 這間屋子是溫暖的,此刻擁著他的這個人是溫暖的。 并且在這一刻,她的心也是溫暖的。 但……當單明明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會傷感。 單明明道:“所有我向往的,以及美好的東西,都不會是屬于我的?!?/br> 這并非是郁思為能夠認同的話。 他不解地問道:“那我為什么還會愛上你?” 對于單明明所認定的這件事,他感到相當不解。 在這名年輕的雕塑家眼睛里,萬事萬物是有色彩的、有線條的、也是有形狀的,卻沒有應該與不應該。它們像是會隨著光而改變顏色的,會流動的水,卻沒有什么一定屬于某個人,或是一定不屬于誰。 “我們自從出生在這個世界起,從孩童長大成人,再慢慢走向壯年——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努力做很多事,我們也每天早晨醒來都會從床上起來,這些難道不就是為了得到原本其實不屬于我們的東西嗎?” 這樣的話語……太過危險。 單明明原本就已處在某個邊緣地帶,而郁思為的這番話語,則更是輕輕推了她一把。 郁思為繼續說道:“我的畫技,難道是我與生俱來的嗎?我的雕刻技藝,難道是我天生就會的嗎?” 他說:“這些都是原本并不屬于我的東西?!?/br> 單明明原本是處于放松狀態的。 可郁思為的這些話,卻仿佛是在引誘著她的,邪惡的聲音,也讓她的肌rou緊繃起來。 那是她的思維所未有走過的路。 在這條路的兩邊,沒有栽下名為善良與道德的花朵。 她抬起頭來看向郁思為,卻見男孩的臉上絲毫不見兇惡。 他不是邪惡的。不是。 此刻的郁思為甚至是單純的。他只是純粹地向單明明問出了他心中的不解。 于是她又閉上眼睛,試探著用意念在這條道路上,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郁思為用有著一層薄繭的手指,隔著睡衣輕撫著單明明,他也親吻著單明明的發頂,耳朵,以及側頸。 他還輕聲地對單明明說道:“留下來吧。你根本就不喜歡那里。如果一個選擇會讓你感到憂愁,你又為什么還要走向它?” 沉浸在這份溫柔陷阱中的單明明在數分鐘后終于猛吸一口氣,就好像溺水的人終于浮出水面時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