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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宙斯計劃里,拋棄隊友尋求生存,不是很正常嗎? 這真的正常嗎? 兩道不同的聲音在她腦中不斷地交纏打架,她的腿一邊向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里面的人還對外面的變化一無所知…… 她的眼前似乎又被覆上了一扇冰涼的扇面,遮掩著她最后的尊嚴。 她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來。 不是那樣的,是她沒有做好事,沒能分辨出金玦是假暈倒,才踏入對方準備好的陷阱,一步錯步步錯。 她的錯誤,不該讓曾經對她施以善意的人去承擔。 打定心思的鄒嫵扭轉身形,再也不顧忌眼前的紅色警告條,逆著人流飛速朝主屋而去。 但是她還是慢了一步,有一個人,比她更快地站在了主屋門前。 是嚴意。 嚴意黑發散落在肩,面色發白,右手無力垂下,左手接過右手中的明黃色黃帛,高聲喝道:“皇上有旨:犯人金玦,以下犯上,即刻斬殺!” 鄒嫵悚然一驚,盯著他手中的黃帛,不知道他這么短的時間從哪里拿到的圣旨。 不止她不信,金玦剛替汪夢解開束縛著她的繩索,沉聲道:“世子殿下怕是假傳圣旨,我才是擁有陛下口諭的人?!?/br> 嚴意來回奔波,又急速追到屋門前,這會兒全在硬抗宙斯的懲罰,咬著牙根本不敢出聲接話。 鄒嫵和他熟悉,立即察覺到不對,急忙出聲道:“陛下即刻便到,到時候便可見分曉!” 金玦狐疑地看著他們倆,舉棋不定。 汪夢剛剛得到自由,一邊揉著手腕一邊陰森森地笑著,“他們有個屁的圣旨,安蕊早已黔驢技窮,金玦,攻進去!” 金玦試探性地朝著嚴意拔刀,嚴意想躲,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左右搖晃,他堪稱絕望地閉上了眼。 金玦目露精光,刀鋒朝前直劈,本該被他劈中血濺四處的嚴意卻被一個滿身黑衣的蒙面男人拉著向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皇上駕到——” 一道專屬于宮墻內院的尖利太監聲音自后方傳來,一聲疊著一聲響,所到之處人人跪伏。 金玦眼睛盯著面前的刀鋒,看它尖利處豁出的一道口子,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第110章 帥府新婚 沉寂已久的房間內,兩個體能清零的玩家靜默地坐在其中,像是度過了一整個世紀。 門外的世界紛紛擾擾,吵個不停,不時傳來下人們的尖叫聲,帶著無窮的驚懼與哀切。 李望難耐地站了起來,在門邊不斷來回走動。 安蕊也休息得差不多,睜眼看他一眼,“放心,如果金玦真的贏了,這門早就該被破開了?!?/br> 李望腳步稍停,眉間的焦躁半分未減,“我知道,只是時間太久了?!?/br> 安蕊指著門口的位置,“待會兒若是金玦闖了進來,你只管往門邊靠,隱秘空間還有一刻鐘才會消失,他們拿你沒辦法?!?/br> 李望立即反對:“那你怎么辦?” 安蕊將物品格子里的厄運詛咒捏在手中,掩下眼中的不甘,“我有辦法?!?/br> 李望聽見這話就急了,上前兩步想要問清楚,可是正趕上這時候,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他整個身子都僵住,緩緩回頭看去。 嚴意蒼白著臉,左手死死地捂著右手臂,似乎受過傷,但是卻沒看見半分血跡。 他的表情堪稱復雜,先是落在李望身上,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 李望被看得渾身發麻,“你干嘛?” 嚴意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又將視線轉向安蕊,抿唇半晌不吱聲。 這下就連安蕊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究竟找到救兵沒有? 鄒嫵緊跟著在門旁冒出頭來,眼神也迅速落在安蕊身上,露出和嚴意如出一轍的復雜神情,但是她比嚴意多說了一句話: “咱們贏了?!?/br> 恰在她開口的瞬間,門外傳來一道尖利的男聲: “斬——” 外面不知何時已經徹底寂靜下去,只余一道道刀鋒摩擦空氣的獵獵聲響,血液噴薄,濺射在軟爛的泥土上,迅速被吸收殆盡。 一道熟悉的掙扎哭泣女聲透過人群傳入安蕊耳中,她仿佛突然驚醒,從桌上猛然站起。 她越過面前的人群,嘴中念念有詞:“皇上怎么會這時候來?為什么會這么巧?” 鄒嫵和嚴意的表情再度變化,自行讓開,目視著她向屋外走去。 她不斷撥開面前的人,試圖向前靠近,可是體能清零的她速度實在太慢了,慢到她剛剛走到半路,就聽見屬于太監的聲音遙遙傳來。 “陛下回宮——” 周圍人一圈圈地跪了下去,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只看見一頂明黃色的轎子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抬著,穩穩地向著越來越遠的方向行進。 微風帶起轎子窗簾一角,她只模糊看見轎子中那人明晰的下顎角,以及手指剛剛抹去的唇邊血跡。 是他嗎? 她情不自禁地向前邁出一步,卻被趕過來的鄒嫵壓著后背當場跪下,鄒嫵聲音中還帶著驚懼的怒火。 “你瘋了,我們還沒判定勝利通關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安蕊終于收神。 皇帝帶來的隊伍浩浩蕩蕩,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似乎來這一趟,只是為了解除他們幾人的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