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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蕊也趁此抓到機會,踮起腳扒著尹承晞的肩膀看見外面的景象。 遍地的血,像一朵朵盛開荼蘼的曼珠沙華落在白色的磚石上。 潮濕又黏密的氣味沖擊著鼻腔,血泊中一個臉上沾染大量血液的男人徒然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生命中最后一絲希望。 張程寧握住他的手,焦急地質問:“你知道是誰殺了馬仆!告訴我,是誰?” 情人勉強張開嘴巴,卻只能無力地吐出一口血沫,用盡最后的力氣望向暴雪山莊的方向。 那曾經是他滿懷期望之所,后來卻被現實壓得傾塌。 終究都是妄想。 情人的手無力地滑落。 張程寧這一次沒有再選擇沉默,他緩緩站起身來,盯著管家:“為什么殺了他?” 管家拿出一張干凈的手帕,仔細地、一根根地擦拭自己浸滿血跡的手指,再將擦干凈的手放進潔白的手套中,像是在完成什么儀式似的。 他滿臉厭惡地望著倒地不起的情人:“先生們不斷挑動伯爵大人的怒火,不就是為了這個卑劣的男人嗎?怎么現在如愿了反而要怪罪我呢?” 孫靖城驟然提高語調:“守關者也不能肆意殺害角色!” 這也是張哥一直試圖激怒伯爵的理由,如果伯爵真的將情人殺了,她自身也會受到懲罰。 管家勾唇一笑:“誰知道宙斯是怎么想的呢?” 一句話將兩人逼得沉默。 這次的游戲真的太詭異了,往常游戲中的套路全不管用,證據一個接著一個被守關者摧毀,他們總是慢一步,永遠比守關者慢一步。 難道這也是宙斯的意圖嗎? 將現在游戲中的高級玩家一網打盡? 在管家走過門口時,安蕊突然抬眸問他:“你說他是個卑劣的男人,那么你呢?” 尹承晞手臂緊繃,立即將她護在身后,緊盯管家的動作。 管家萬年不變的微笑面具稍許崩裂,像要吃人一樣瞪著安蕊。 “希望兩天后,你還能這么硬氣?!?/br>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br> 尹承晞蔑笑一聲,表示:關你什么事兒啊,沒事別在這兒瞎比比。 管家與尹承晞宛如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肯放過誰。 “總算找到你們了?!本驮谶@時,林豪領著人緩緩走進院子。 看見院中的血泊和倒在地上失去呼吸的情人,他迅速掃過視野中的每一個人,最后鎖定在管家和張程寧身上。 只因他們倆身上的痕跡最多。 “這是怎么了?” 比起在院中與管家對峙的幾人,林豪四人狀態可算得上是狼狽。 幾人身上原本板正的衣服此時皺皺巴巴,李望外套前方還破了個大洞,冷風吹過,他都忍不住抖兩下。 林豪和吳漣娜則是頭發凌亂,林豪頭上還夾著幾片細薄的綠葉。 反而是莊月新,雖然衣服看上去也破破爛爛,但是人卻是好好的,仿佛什么苦難都未曾受過。 但是她的那雙眼睛,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閃著光明,如同被厚重的灰塵掩埋,再也發不出一絲光亮。 但是當她看見安蕊,那雙眼睛里投射出異于常人的兇狠和怨恨,恨不得立刻過去與她魚死網破。 安蕊立即戒備,卻沒想到這回她什么也沒做,只是低下頭撥弄頭發。 她的手依然在顫抖,可以想見,那雙眼睛中的仇恨并沒有減少,她只是沒有選擇繼續與她作對。 是誰改變了莊月新? 不過對她而言,也算是好事。 既然對方不欲挑起矛盾,安蕊也樂得當做沒看見她剛剛的目光。 她們兩人的暗流涌動并沒有被大家發現,眾人的關注點依然在林豪和張程寧身上。 “讓你們別來,偏要來,來了又興師問罪給誰看呢?”胡成剛來就聽見林豪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吳漣娜抽出鞭子一甩,身旁的石磚頓時裂開一道紋路。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br> 張程寧似笑非笑:“沒有他說話的份兒,難道還會有你的?” 林豪揮手制止吳漣娜,望向張程寧:“張哥,你就非要一直這么對我們?” “不然要怎么對你們,當兄弟嗎?”張程寧說話難免還是夾雜了些怨氣。 他多年培育,專心帶他們過任務,幾乎是傾囊相授,最后卻教出了兩只白眼狼反噬他。 當游戲中的隊友突然對你拔刀相向是什么感覺? 他當時震驚、憤怒、怒罵,后又懷疑、反思、冷靜。 最后留下的,只有寒心而已。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如果感覺看的有什么地方覺得不好的可以說噠 第22章 馬仆之死 吳漣娜抿唇道:“張哥,我們都很感激你帶我們這么多年,可是西城玩家都只知道我們是你張程寧的徒弟,卻不知道我們叫林豪和吳漣娜,我們也是沒辦法?!?/br> “我呸,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當初在游戲里對張哥拔刀,不就是想趁著那場游戲難度大偷偷殺了張哥,好回來繼承張哥手上的勢力嗎?現在算盤打空了跑去東城又籍籍無名,又來賣可憐?我可去你的?!?/br> 孫靖城恨不得用唾沫星子直接把面前兩個臉皮厚比城墻的人給噴死。 “沒有我們叛逃,就憑你也想跟在張哥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