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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這幾天的生活也很規律:跟蹤江簫,跟蹤江簫,還有,跟蹤江簫。 他不會說自己做錯了,因為他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錯了,但是他哥生氣了,雖然因為一個稱呼就跟他鬧脾氣擺臉子顯得有點兒矯情的,可誰讓江簫是他哥? 人生氣了就得哄,上次都實驗過了。 他哥喜歡喝奶茶。 所以在冷戰第四天,沈輕摸清江簫的作息規律后,傍晚那會兒提前從自習室出來,掃了個共享單車,去奶茶姑娘那兒買奶茶。 M大有好幾處賣奶茶的店,分散在各大區的十字路口,鑒于上次奶茶姑娘很實在的給他們裝了那么多布丁,沈輕也就很實在的繞遠去當回頭客。 傍晚天涼,路上在學校結伴散步逛學校的新生三兩成群,云雁攜著殘留的霞光從大道盡頭的暮色而來,又自蔚藍漸黑的天際線處掠過,輕盈飄落灰藍色的羽毛,附近家屬樓庭院里,茉莉花樹開得茂盛,暗香浮動,趁風襲入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馥郁芬芳。 沈輕騎車過去的時候,奶茶店門口人群正擠得火熱。 那么多人擰疙瘩似的都堵在窗口,心里不免有點煩躁,頭上也有點冒汗,他趕時間,不然半個小時后,江簫就得去食堂吃飯了。 沈輕停好了車,將帽檐那頭扯到后腦勺去,放寬視野,忍下心中不耐,大步朝奶茶店走過去。 這一路,約長五十米,沈輕盯著擠成團的人群,緊瞇著眼,每走一步,都在糾結,自己是插隊?還是排隊? 好吧,亂糟糟的,根本沒有人在排隊。 這一路,約長五十米,擠在窗口買奶茶的人群,男女比例約為1:5,在俊臉小哥哥停車朝這邊走來的那一瞬,就已經有人發出了一聲不大不小剛夠所有人聽見的驚呼—— “右邊三點鐘方向有帥哥誒!” 六分之五齊刷刷偏頭看去! 來人身高目測一米八加,白膚削肩,緊腰長腿,上身寬松白T恤,下身修身黑長褲,眉眼清俊,鼻挺唇紅,頭上斜斜的反扣著一頂黑帽子,幾搓烏黑的頭發從帽檐底下掙出,有種凌亂卻俏皮可愛的美感。 于是眾中二詩人紛紛在心底念起了酸句子—— 啊,那年初秋,一個雪白少年 啊,他眸子烏黑,身姿俊雅 啊,那人溫潤中透著淡漠的冷氣,帥酷中涌動著少年的陽光清朗,他該是我夢中情郎 啊,他朝我走來,視線掠過他,她,和我 啊,他當時說了句抱歉,便站在了我的身前,清涼干爽的氣息裹挾著西苑庭里獨有的茉莉花的香味,令人為之著迷沉醉 啊,他走了,掃一掃微信收款碼,帶走了一杯巧克力布丁小杯奶茶…… 大杯喝著實在是撐得胃里難受,沈輕不想江簫喝了以后還接著怨他,這個巧克力口味是今天新推出的新品,可可汁稠濃甜香,上面還放著解膩的草莓瓣和蜜桃塊兒,他還讓奶茶姑娘加了冰。 姑娘仍舊梳著兩個麻花辮,遞他奶茶時,她俏臉揚著笑,笑瞇瞇的問:“今天就買一杯呀?” “我喝不喝無所謂?!敝饕冒呀嵑甯吲d了。 “咦?”姑娘好奇道:“不是你喝???” “給他買的?!鄙蜉p回了句。 “給她?”姑娘驚訝的眨眨眼,隨即一臉艷羨:“她好福氣??!” 沈輕臨走前附和著點了點頭,他也希望江簫能有這種覺悟。 西區離教學樓那邊挺遠,但離江簫常去的大食堂近,沈輕沒再騎車子,直接提著奶茶走,帽檐被重新壓回,他到江簫去食堂必經之路的長木椅上垂頭坐著,等了幾分鐘后,又看了眼時間。 六點二十五。 還有五分鐘。 沈輕俯身坐在位置上,身邊放著奶茶,手肘習慣性的搭在腿上,兩自然垂空落著,他凝神盯著眼前路面上來回走動的人的步子,從中尋找他熟悉的干練的步伐。 而正被尋找的人的腳,正和另一個人的腳,一塊兒邁進校外臨M大西門一家燒烤店的門檻。 倆人都是老顧客了,老板服務員都熟得很,進門互相寒暄了幾句有的沒的,老板招呼著給他們打八折,倆人去了店里緊里頭的沙發卡座。 江簫點了四人份的套餐,又要了一打啤的,還有一瓶白的。 “四人份?以前不是點三人份嗎?這么多咱倆吃得了嗎?”點菜的服務員走了之后,程科把桌子中間的幾瓶燒烤料推到靠墻邊上,抬頭問了句。 “吃不了的我都帶走,”江簫起了兩瓶啤酒,遞給程科一瓶,倆人碰了杯,仰頭灌了口酒:“我宿舍有人?!?/br> “怎么?”程科笑問:“幺雞他們都回來了?” “老二回來了,”江簫說:“被老三擄家去了?!?/br> “???”程科驚了一下,愕然問道:“他倆……真那什么了???” “不知道,”江簫滿上白酒,往程科那邊推了一杯:“先喝著?!?/br> “誒,這串兒還沒上呢,你就喝上了?” 程科又驚,趕忙伸手攔了一下,沒攔住,半杯老白干直接進了江簫的肚子,中午沒吃飯,現在喉嚨胃里全都是刺辣辣的,胸膛發燒,著火了似的。 很爽。 灌猛了有點嗆,江簫咳嗽了兩聲,抹了把嘴。 “怎么了這是?”程科蹙眉問:“碰上麻煩事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