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竹馬 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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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桌邊那一盞還未動過的新茶,他看了許久還是拿了起來,喝了一口。 第102章 “趙錦繡,不要和我說…… 趙錦繡端著自己做的糕點過來的時候, 正好看到謝池南離開的身影,從她這個角度望過去能看到少年輕快的腳步,月色打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即使只是地上晃動的影子都能窺出他此時的愉悅。 她有些詫異。 明明中午那會他還怕祖父怕得不行, 怎么才過去半天就好了? “謝池南怎么過來了?”她問趙赴。 趙赴聞言卻有些難言地看了她一眼, 他是趙家的家臣, 也算是看著趙錦繡長大的,只要想到剛剛謝二公子說的話, 他心里就莫名有種自家白菜被豬啃了的感覺。 他正想說話,里頭卻傳來趙泓堯的聲音, “瑤瑤來了?” 趙錦繡便也未等他的答案,應了一聲后便抬腳進去了。 桌上攤著不少公文,而坐在太師椅上的老人明明都已經十分困頓了卻還是撐著身體在看,趙錦繡心疼他,一邊把手里的東西放下,一邊走過去替人整理雜亂的公文,嘴里忍不住說道:“您舟車勞頓,該好好歇息才是, 這些東西明日再看又能如何?” 她并不知道祖父所來為何, 但肯定不可能只是來接她這么簡單。 她在家時便時常替祖父整理公文和折子,祖父面見幕僚商量問題也從未避著她, 此時她打開手中一份公文看到上面的任職文書就皺了眉,她抬眼看向老人,“陛下要您過來就是為了雍州新刺史一事?” 趙錦繡有些生氣。 不僅僅是為祖父, 也是為了謝伯伯一家。 謝伯伯征戰沙場勞苦功高,龍椅上的那位卻始終不信任他!剛死了一個魏琮,這才過了多久又要派人過來, 說得好聽是刺史,其實不過是天子的眼睛! “這次又是誰?” 她未掩怒意和失望的聲音傳入趙泓堯的耳中不免讓他有些驚訝,從前瑤瑤雖然也有不滿,卻從未這樣厲聲嚴詞過。 “他是皇帝?!壁w泓堯語氣淡淡提醒她。 趙錦繡在老人平靜卻又不失嚴肅的目光下咬了唇,她當然知道他是皇帝,也知道自己如今這樣實在僭越,可她是真的不高興。很久沒有這樣了,或許是因為雍州的遼闊和故人的陪伴讓她忘記了金陵城中那個謹小慎微的自己,重新做回了以前的趙錦繡,才有今日這樣的失言。 可她并不后悔。 她手按在老人的肩膀上,跟從前在家時一樣為他減緩疲勞,“金陵那些人真應該去雍州大營看看,他們看了之后就知道謝伯伯和那些將士有多辛苦了!” 她從前也不知道。 可那天謝池南走后,桑岳哥帶著她走進大營,那些將士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打了多少補丁,那些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干只知道彈劾雍州軍彈劾謝伯伯的大臣真應該過來看看,讓他們跟那些將士同吃同住一個月。 不。 都不需要一個月,恐怕一天他們都承受不了! 少女說得義憤填膺。 老人聽完后卻沉默許久,他看著燭火下少女的臉龐,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起先前少年站在他面前時說的那句“那就讓他們一直怕我們!”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趙錦繡都有些坐立不安,覺得自己這話說重了的時候,老人終于開了口,“瑤瑤長大了?!?/br> 說完。 他把藏在錦盒中的那道圣旨遞給她。 “看看?!?/br> 趙錦繡有些詫異地看了老人一眼。 祖父雖然一向疼愛她,但這個舉動明顯不符合祖父的性子,他看似嚴苛說一不二,其實是李家最忠誠的臣子,他輔佐三代君王,無論他們多昏聵、中庸,他也依舊謹記臣子的本分。 而給自己的孫女提前看圣旨上的東西,明顯是失了臣子的本分。 “祖父……” 她不由輕聲喚他。 可老人只是看著她,并未說話。 趙錦繡沉默一瞬還是伸手接過,待瞧見圣旨上那個名字時,一驚,“陸從?” “嗯?!?/br> 趙泓堯為她解惑,“陸從在雍州待了許多年,熟知雍州事務,而他又是陸家本家的人,陸家在金陵多年,盤根錯節不可能離開,只要他們還在一日,陛下的心就能安一日?!?/br> 這既是制衡,也是解困。 陸從為人剛正不阿,對謝家,對雍州軍,他能推心置腹,對陛下,他亦能有所交代,由他任職雍州刺史一職,謝家可安,陛下也能安。 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趙錦繡也終于沒再說什么了,她重新卷起圣旨放回到錦盒中,等趙赴進來續茶的時候,她接過他的活,倒茶的時候才發覺不對,輕輕咦了一聲,“六安瓜片?誰拿來的?” 想到午間謝池南所問,她不由抬頭,“謝池南拿來的?” 見老人點頭,她倒是清楚謝池南為什么來了,不過想到他離開時那個雀躍的背影,趙錦繡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只好換了個話題,“姑姑和表哥怎么樣?表哥的親事……定下來了嗎?” 趙泓堯吹著茶沫,“定了永安侯府的三姑娘,婚期已經定下,今年八月就要成婚了?!?/br> “如堇?” 趙錦繡有些吃驚。 永安侯府的三姑娘周如堇算是她在金陵為數不多的朋友,她會成為表哥的妻子,大漢的太子妃,趙錦繡是沒想到的。 …… 趙泓堯這次來雍州是有差事要辦。 除了任免陸從為雍州刺史之外,他還得代天子撫慰雍州將士,去軍營的時候倒是從其他幾個大將口中知曉謝池南進了軍營后的事跡,新兵第一,十八歲的年紀進了玄甲營,第一次剿匪就大獲全勝還有之前的鳴沙山一戰。 那天謝池南也在軍營,趙泓堯聽完后便多看了少年一眼。 穿著甲胄的少年將軍,被他一看,莫名有些耳熱,卻又驕傲地挺著胸膛,似乎在向他表達自己有能力保護趙錦繡。 趙泓堯不置一詞。 這樣過了幾天,趙家祖孫也就到了回程的日子。 祖孫兩走得時候已經是五月下旬,快六月了。 分別總是惹人哀愁的。 尤其雍州和金陵路遠,這一去,以后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嫂嫂和燕姨是最舍不得她的,燕姨的一雙眼睛都紅了,小回看著她也更加沉默了,反倒是從前最舍不得她離開的謝池南今日情緒還算穩定。 “我走后,你記得給我寫信?!壁w錦繡登上馬車時,這樣和謝池南說道。 馬車外頭的少年郎看著她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好”。 趙錦繡坐在馬車里看著他,莫名想到六年前,他們在金陵分別的時候,那時候她哭得一塌糊涂,也不管眼淚鼻涕全往謝池南的衣襟上蹭,把他氣得不行,又不好推開她。 沒想到六年過去,輪到謝池南送她走了。 只是上回重逢,他們之間隔了六年,這回不知道又該花多少時間了。 她看著少年耀眼的桃花眼,不舍在心中蔓延開來,還有一抹她自己都分別不出的悵然,可她到底不是小時候的趙錦繡了,小時候可以不管不顧哭一場,如今再難受也只能壓著。 “謝池南……” 她正想與他道別。 少年卻先她一步說道:“別說再見,你就在金陵等著我?!?/br> 趙錦繡一怔。 看著少年執拗堅定的目光,她心中隱隱有個念頭要破土而出,只是還未徹底從地面出來,趙赴就過來了,“大小姐,我們得走了?!彼驍嗔怂械乃季w。 趙錦繡知曉祖父回去這一路還得去各地巡察一番。 時間緊迫,不好耽擱。 便點了點頭,“知道了?!钡融w赴走后,她重新把目光看向站在馬車旁的少年,他還是從前那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模樣,也更有少年將軍的氣概了,她聽祖父和謝伯伯說,這次謝池南立功甚大,等回了金陵就會為他請封。 她為他高興。 既然他不要再見,那就—— 她在他的目光下,如他所愿開了口,“走了?!本头路鹚缃裰皇浅隽艘惶碎T,不久便能相見。 謝池南聽到這話,眼中笑意果然愈發濃郁。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車簾落下前,趙錦繡又和外頭的人揮了揮手,這才放下車簾。 馬車前行。 車馬人群很快就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燕氏昨夜就沒歇息好,謝平川擔心她的身體正想扶著她進去,便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男聲,“爹,娘,我去大營了!” 進去的步子一頓。 謝平川沒說什么,燕氏卻回頭皺眉問他,“你爹不是說你今天休沐嗎?” 謝池南一聽這話卻只是一笑,“不休息了,我去校場訓練!” 神離就在外頭,他直接翻身上馬,朝門前眾人一揮手,目若朗星般笑著向陽而去。 門前燕氏還在看著他的身影。 謝平川也看著,只是也沒看一會便收回了目光,和身邊的燕氏說道:“走吧,去歇息?!?/br> “他……” “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去?!?/br> 燕氏聽著這話,到底也沒再說什么,任由謝平川扶著她進了屋。 而身后謝回也在問姜唯,“母親,我們還能見到姑姑嗎?” 姜唯握著他的手,回望巷子,那里只有無盡的塵光,早不見少年少女的身影,可她卻笑著,在他殷切的注視下抬手輕撫他的頭,“會?!?/br> 她說得果斷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