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竹馬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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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吹過,帶起她腰間的玉佩,紅色的穗子在半空輕輕飄蕩,又被玉佩帶著重新壓回到了趙錦繡的腰間。 “阿言,怎么了?”高弘穿過人群,氣喘吁吁來到林斯言的身邊,見他擰眉看著一處方向,也好奇地看了過去,可遠處除了人.流,并沒有什么特殊的。 “沒什么?!?/br> 林斯言看著遠去的那一男一女,收回目光,“走吧?!?/br> 他沒把先前瞧見的畫面放在心上,也只把今日這一次偶遇當做人生之中一段再尋常不過的小插曲。 他繼續向前走,買他的藥,回他的家,一如既往,經久不變。 空氣中仿佛有玉佩和珠子撞擊的輕響聲,從近及遠,慢慢散去,那個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原來玉佩一聲玎珰,命運齒輪悄然轉動,它從不放過任何一人。 第34章 “她和他一樣驕傲明媚,…… 林斯言照常先去了東市的保福堂。 他幾乎每隔一陣就會過來, 這么多年過去,里頭的跑堂和大夫都已經認識他了,這個點大多人都在回家吃飯的路上,藥鋪里自然沒什么人, 看見他來, 幾個得閑在聊天的跑堂都和他笑著打起了招呼, “林先生?!?/br> 他看著性子冷清,不好接近, 其實心腸卻很好。 得閑的時候,他會來教這邊的跑堂讀書寫字, 就連坐堂徐大夫的女兒如今也是他的學生。 剛跟幾個跑堂頜首見完招呼,徐大夫便出來了。 看到林斯言來了,徐大夫的臉上也情不自禁露了個笑,他語氣溫和地和人打招呼,“阿言來了?!?/br> “徐大夫?!绷炙寡猿斯笆?。 “進來吧,想著你今日要過來,東西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毙齑蠓蛘f完又和自己的病人囑咐了幾句,而后就和林斯言一道走了進去, 嘴里還閑話家常般問道, “今日怎么這么遲?” 從前林斯言酉時三刻就該到了,今日卻是遲遲足了有兩刻鐘。 這可不像他。 在他的記憶中, 他身邊的這個少年幾乎從幼時開始就有著非常人一般的自制力,無論是做事還是做人,他近乎病態地習慣去按部就班, 什么時間做什么事,幾年如一日,一絲不茍。 像這樣的遲到, 他從前從未有過。 林斯言倒也未反駁,只道:“剛才路上堵著,就遲了一些?!彼纳袂檫€是那么淡漠,卻在走到布簾處的時候,先徐大夫一步替人把簾子掀了起來。 又看了一眼他按在背上的手,蹙眉沉聲,“您便是再忙也得注意休息?!?/br> 徐大夫知道他在說什么,聞言,捶背的動作停了下,臉上笑意卻愈濃,看著人的眼神也帶著長者的慈愛,“剛剛忙了一些,休息會就好了?!?/br> “要不我幫您按下?” 他自幼跑藥堂,和徐大夫熟悉之后倒也跟著人學過幾招,有時候藥堂人多忙不過來的時候,他也會幫忙,像xue位這些,他都是清楚的,也知道按哪里會讓人舒服一些。 “回頭我讓阿順幫我按下好了,你這么晚回去,你娘又得擔心了?!毙齑蠓蚝土炙寡约译x得不算遠,從前馮氏病重的時候,也常去他家中幫著診治,自然知曉馮氏的為人。 或許是過早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又被娘家那般對待,那個羸弱的女人便不大有安全感。 只要他身邊這個少年晚回去一些,她就開始坐立不安,也是因此,林斯言才每日書院家里兩頭跑……也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卻過早的承擔起家中的重擔。 他還記得林斯言小的時候因為沒錢給他娘看病,又不愿欠他的人情,便背著有他半個人高的藥簍跟著他去山上采藥。 即使他說不用,他也依舊固執地跟在他身后,可他那會哪里知道什么東西能摘什么東西不能摘,卻又因為生性沉默不知道詢問便只偷偷跟在他身邊,看他摘什么便依葫蘆畫瓢地跟著采。 山上蚊蟲蛇蟻太多,扎人的藤條也有不少,可小孩即使臉上和手上都被藤蔓劃破,也依舊倔強地跟在他身后。 后來有好幾年—— 小林斯言都是靠采藥維持他家的生計以及給他娘治病。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這孩子日后肯定能出人頭地,一個即使身處低谷也不肯服輸依舊向上攀爬的人,絕對不會被眼前的困境所打倒。 果然。 這些年,他身邊的少年越來越出彩。 先是破格被東山書院招攬進了書院,如今又在童生試中拔得頭籌,卻還是那么不卑不亢,不驕不躁。 要不是他家姑娘還小,他都想直接讓他來當自家的女婿,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他聽說這個孩子的父親從前也是在燕京城做官的,只是因為得罪人,一家才來到這雍州城。 他注定不會是池中物。 等日后登科折桂,什么樣的女子娶不得?怕是公主、郡主都能尚。 “去吧,早些回家,別讓你娘擔心了?!毙齑蠓蛐χf完便把桌上早就準備好的幾包藥材遞給人,眼見少年又要掏錢,忙阻攔了,“慧慧如今在你那上課,你既不肯收我的束脩,這錢我也不能收?!?/br> 瞧見他依舊擰著眉,一副不大肯的模樣又笑道:“你要給也行,那明日我就讓慧慧把該給你的束脩也拿過去?!?/br> 林斯言這才作罷。 他收回要去拿荷包的手,接過藥材后又朝人道了一聲謝,“那我先走了?!彼穆曇粢琅f是那么沉悶,就如他這個人,從來就跟有趣沾不上邊。 徐大夫看著看著也不知道怎得,竟忽然說了一句,“你日后娶妻,別的倒無所謂,只一定得找一個愛笑愛說話的,要不然夫妻倆都不愛說話,可如何是好?” 別的少年在這個年紀聽人這么說,只怕都該生出一絲不好意思了,可林斯言的神情卻還是那么平靜,仿佛徐大夫所說的與他無關一般,倒是徐大夫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么,看著少年平靜的神情輕咳一聲,想拍拍他的肩膀又想起他并不喜歡與人接觸,便收回手,溫聲一句,“去吧?!?/br> “嗯?!?/br> 林斯言又朝人一頜首,這才拿著藥材轉身往外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徐大夫又在原地站了一會也回身去做事了。 走出藥房,天已經有些黑了,林斯言原本以為高弘早就走了,沒想到他竟一直等在外面,春日的晚風還有些冷,他又是站在風口處,單薄的學子服飾被風吹得發出獵獵聲響,他沒有發覺林斯言已經出來了,依舊低著頭靠著墻。 林斯言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高弘竟然捧著一本書就著藥鋪門前的燈籠看著,嘴里還念念有詞。 腳步就這么停了下來。 高弘一直奇怪為什么這么多人請他指教,甚至還有人出錢請他幫忙,他卻只答應了他,這里邊除去高弘脾性溫和,不會惹事之外,其中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高弘雖然愚鈍卻肯認真。 這世道天賦是重要,可努力和勤奮卻一樣重要。 他喜歡這樣的執拗,卻也最怕這樣的執拗,就比如高弘無論怎么被他冷待還一如既往地對他好,這讓他同樣沒辦法真的拿高弘當普通同窗看待。 他不喜歡,卻好似也沒什么辦法。 他一向不擅長處理這樣的關系,不過還好,他平生至今,也就只有一個高弘待他如此。 “怎么沒走?”他斂下眼睫,走出藥鋪。 高弘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抬頭,待瞧見暖色燈火下那一道如松如竹的身影,立刻笑了起來,“阿言,你好了??!”他笑著把手里的書一合放進自己的挎包里,朝人走去,“剛不是說等你了嗎?走吧,我們一起回家?!?/br> 林斯言看他一眼,沒多言,只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向東市以外的一個里坊走去,路上高弘閑來無事,又說起了傍晚瞧見的那樁事,“沒想到那位謝二公子經歷了這么多,也怪不得他這些年會變成這樣?!?/br> 他話語中第一次對謝池南生出幾分唏噓感嘆。 從前只覺得那位二公子明明占據著這么多優越的條件卻不好好珍惜,讓人既羨慕又嫉妒,還有那么一絲討厭,可如今,他在這徐徐晚風中輕輕嘆了口氣,“我以后再也不說二公子的不好了?!?/br> 他說了許多,林斯言依舊一言不發。 高弘也不介意,只繼續說道:“也不知道那個紅衣女子是誰,看著和二公子關系真好,人也厲害,我還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像她一樣呢?!彬T著烈馬,手握長鞭,直接把堂堂刺史之子從馬上甩下。 林斯言聞言依舊不曾說話,可他一步步向前走去,徐徐晚風輕拍他的衣裳,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畫面—— 紅衣女子如一道穿透云層的風踏馬而來,她一身朱裙,手握長鞭,艷麗的晚霞都抵不過她耀眼,最終只能被壓得羞了臉。明明從始至終都不曾露臉,可林斯言卻知道那一定是一個生來就驕傲的女子,如天上的朝陽一般明媚。 就跟她身旁的少年一樣。 那是與他截然不同的存在。 天上星子閃爍,身邊高弘還在絮絮說著,而林斯言從始至終都不曾說過一句話,只是在走到一處地方的時候停下腳步,他看著高弘,語氣淡淡道了一句,“到了?!?/br> “嗯?” 高弘一怔,恰在此時,一陣熟悉的喧嘩傳入耳中。 大開的木門中,有男孩女孩的嬉笑聲,還有婦人的聲音,“好了,別跑了,跑得我頭都暈了,快去洗手吃飯,你哥今天怎么回來這么遲?” 聽到這些聲音,高弘的臉上立刻揚起一抹笑,他先是沖里頭高喊一聲,“娘,我回來了!”而后在一聲聲“哥哥”中,回頭看向黑夜中的少年,笑著和他說道:“阿言,我先進去了!” “嗯?!?/br> 林斯言目送高弘抬腳進去,看著他笑呵呵地抱起一個小女孩,又被小男孩抓著衣角要糖吃。他就這樣看著他們說著鬧著,他的眼中什么情緒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幅畫面良久,而后便收回眼簾從穿堂的燈火下走過,重新獨自一人步入這漆黑的巷子。 * 另一邊。 謝池南和趙錦繡也還在回家路上。 天色早就黑了,不過高門大戶一向舍得銀錢,每戶人家門前都點著燈籠,倒使這巷子依舊亮如白晝。 謝池南坐在馬上,看著身邊的少女,她虛握韁繩,腰背挺直,兩片輕紗依舊遮擋著她的臉,瞧不清她此時是哪般神情,也就摸不透她此時在想什么。剛剛人多沒覺得什么,此時四下無人,謝池南這心里倒是莫名又有些不安起來。 也不知道她剛剛都聽到了些什么。 “……你怎么會來?”出口問得卻是這一句。 趙錦繡也沒隱瞞,如實道:“想著去東市逛逛,再看看能不能和你碰上?!逼鋵嵤俏玳g看見那本冊子,心里有些難過,又不想讓明初和燕姨瞧見,想著謝池南散學的時辰也快到了,就去外頭等他。 可她沒想到會瞧見那樣的畫面。 魏垣的事暫且告一段落,腦中倒是想起他傍晚時說的那番話,她忽然一扯輕紗,露出了明媚嬌艷的臉龐,擰著眉質問道:“謝池南,你和那花魁到底什么關系?” 雖然相信謝池南的為人,但一個青樓花魁能為他守身如玉也真夠讓人稀奇的。 謝池南本是想著試探地詢問一番,若她沒聽到前話,那就正好,沒想到直接被人這么一番質問,坐在馬背上本來還挺從容的人,此時rou眼可見地慌了,張口結舌般解釋道:“我跟她沒關系!” 瞥見少女明顯還帶著懷疑的臉龐,他一邊惱自己當初怎么就答應那些人跑去春樓了,一邊也不知道為什么這般火急火燎和人繼續解釋,“真的,我連她是誰都不認識!” “那人能為你守身如玉?” 耳聽著這一句話,謝池南忽然有些啞口無言。 他還從來沒有這樣委屈過,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可看著趙錦繡那副懷疑的神情,就仿佛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一般,偏偏最可氣的,他還百口莫辯。 不愿讓趙錦繡這樣誤會自己,他只能緊握著韁繩,咬著牙,一個頭兩個大繼續干巴巴得說道:“我以前的確去過春樓,但我都是和傅玄他們一道去,去了也只是在那喝酒,從未和那邊的女子接觸過!” “我真的不知道那姓魏的說的那個花魁是誰,你要不信,我就帶你去找傅玄和陶野,你去問他們,你要還是不信,我現在直接和你去春樓找那花魁當面對質?!?/br> 其實趙錦繡在聽他第一次火急火燎解釋的時候就已經信了。 只不過難得能瞧見謝池南這樣焦急到不知所措的一面,趙錦繡自然樂得再看一會,不過此時聽他越說越沒邊,倒讓她不禁想起從前在金陵去外祖家的那回。 她在家里是老大,可在外祖家,頭上卻有不少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