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竹馬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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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謝池南,其實一直都是那么心軟,從小就這樣,明明平日看起來又傲又不可一世,讓人覺得他很難接近,可她知道他的內心比春日的風還要柔軟…… 從前遇見下人被欺負,他明著不會做什么,甚至還會在她上前維護時笑她真愛多管閑事。 可私底下他卻會偷偷買藥給那些人。 偏偏給人也不會好好給,明明是特意買的,卻只是隨手一扔,就仿佛丟垃圾一般。 明明不喜歡貓,抵觸那些小動物的親近,可那次他們的小白出事,也是他抱著它陪著她在雨夜走過金陵的大街小巷,只為在夜里找到一個能替貓診治的大夫。 他身份尊貴,卻從來不會以權勢壓人,無論是對外人還是家中的下人都如此。 這就是謝池南。 這就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少年。 他是那么的驕傲,又是那么的柔軟,即使與他無關的事,無關的人,他也會默默出手,可他實在太驕傲了,驕傲到從來不會讓旁人知曉他的所作所為。 如若先前他不開口,估計他又該皺著眉,隨口擇一句話打退他們的念頭。 可朋友之間,最怕的就是熱意冷卻。 她很高興謝池南能擁有那么多愿意維護他的朋友,并且希望一直如此,自然不愿讓他們之間生了嫌隙。 長街上已經沒有魏垣的蹤影了,而趙錦繡也重新把臉轉向了謝池南,少年因解決原先的困頓又已恢復成原先的模樣,他在眾人的恭維和道謝聲中,眉眼卻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平靜。 人心易變,可她身邊的這個少年卻始終如一。 他不會因為他人的厭惡指責而去憤慨去埋怨世道的不公,也不會因為他們如今倒戈而去譏嘲去諷刺。 他從始至終責怪的只有他自己。 趙錦繡此刻的心里就像是吃了一瓣又酸又甜的橘子,她既高興他能始終如一,卻又難過他曾經孑然獨行走過的那段歲月。 謝池南看到了趙錦繡在看他,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了?” 他壓著嗓音問她。 趙錦繡搖了搖頭,“沒什么?!?/br> 兩人在這旁若無人說著悄悄話,身后的那一眾學子卻有話要說,“阿南,這位是……”有人好奇這位紅衣女子的身份,也驚艷她即使不露面也能讓人感受到的身段氣質。 從前從未聽說過阿南和哪家姑娘走得近,何況這雍州城中出挑的貴女,他們也都認識。 因此眾人才對她更為好奇。 趙錦繡來雍州本也沒有打算要特意瞞著身份,何況這些都是謝池南的朋友,她也樂得和他們來往,此時看到眾人時不時看向她的目光,她唇畔泛笑正要答話,身邊的少年卻先她一步開了口,“朋友?!?/br> “朋友?” 有人一怔,顯然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回答,男女之間還能做朋友嗎?這是所有人心中第一時間浮現的話,甚至還有人輕聲嘟囔,“我還以為阿南什么時候背著我們有未婚妻了?!?/br> 只不過這道聲音太輕,幾乎沒有任何人聽見。 有人還要說,陶野因昨日得了傅玄的囑托,當即一個爆栗過去,沒好氣道:“就朋友怎么了?你們叨叨叨叨怎么這么多問題??!” “靠!” 那吃了爆栗的少年怒道:“阿野,你沖我發什么火??!痛死了!” “不行,我也要打回來!” 兩個人你推我打的,卻也都是朋友間的玩笑,并沒有真的很用力,謝池南也就任他們打鬧著不曾阻攔,就連趙錦繡瞧見這副畫面,眼中也不禁泛起更深的笑意。 等兩人打鬧夠了,她這才笑著開口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好,我是謝池南的朋友?!?/br> 她的態度實在太過坦然了,倒讓原本還有些不大相信兩人關系的人都面露羞愧,等她打完招呼也紛紛朝人拱手,算是見了禮。恰是此時,一道清風吹過,掀起了帷帽的一角輕紗,也讓趙錦繡的容顏短暫地被眾人窺見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 除去早就見過趙錦繡的陶野和傅玄以外所有的學子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神色怔怔看著趙錦繡的方向,眼中毫無例外有著藏不住的驚艷。 即使先前已經感覺出這位紅衣女子容貌不俗,卻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傾城。 本來還沒怎么的一群少年這會紛紛有些紅臉,一會覺得自己剛剛和魏垣對峙的時候是不是太過粗魯了,一會又有些惱阿南有這樣傾國傾城的朋友也不給他們介紹!尤其是剛剛和陶野打架的那個,此時更是伸手擺弄起衣服和頭發,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丟人。 原本坐在馬上甚至還閑來無事撫弄神離的謝池南看到這副畫面當即就僵住了。 他沉了臉,直接伸手握住趙錦繡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又仔細看了一眼趙錦繡的帷帽,確保輕紗都服帖著,這才轉頭看向眾人,他此時的模樣就像是被搶了rou骨頭的小狼狗,原本還想和趙錦繡搭話的一群人被他這樣盯著也都有些慫了。 倒是趙錦繡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她這些年在金陵拘束慣了,卻是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了,這種赤忱的,不抱有多余欲望的,完全只是因為你的容顏而感到驚艷的少年喜歡,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到了。 或許也曾碰到過。 只是身處金陵的趙錦繡活得實在太過拘束太過壓抑,便是有,恐怕也不會注意。 雍州真好呀。 趙錦繡的心中發出如斯感嘆。 在這里,她可以暫時不去做那個高高在上的平陽郡主,不去思考那些陰謀詭計,不去想那些自己該承擔的責任。在這里,風是暖的,人心是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鮮活的,何況…… 她還有謝池南。 趙錦繡朝身前護著她的少年看了一眼,杏眼里頭晃蕩著明媚的笑意。 她輕輕扯了扯謝池南的袖子。 “做什么?” 謝池南的語氣還帶著一些不高興,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不高興,他就是覺得自己偷偷藏了多年的珍寶被人發現了,這讓他又氣又躁。 趙錦繡聽出他話中的不爽,倒也沒有多想,以前他們在金陵的時候,那些宗室皇親想和她做朋友,謝池南也是這樣,像一匹兇狠的狼崽子,不準任何人靠近她,還會在那些人離開的時候揪住她的耳朵警告她—— “趙錦繡,不許和他們做朋友,你最好的朋友只能是我,聽到沒?” 她那會覺得謝池南真是霸道死了,卻也認可他的說法,她才不要和那些人做好朋友,那些人一看都是抱著別的目的,她又不是傻子。 “燕姨的生辰,也請他們來吧?!?/br> 她的聲音壓得很輕,只夠謝池南聽到。 謝池南倒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提議,這幾年,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傅玄和陶野都沒去過他家,也就剛來雍州那一年,他才領著傅玄和陶野去家里過。 他回頭看向趙錦繡,即使看不見她的臉,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希冀和期待。 他明白她在希冀什么,不過是希望他能多交一些朋友,希望他不要一個人。感受到她的想法,謝池南的心里驀地一軟,眼中的那些不高興也慢慢散去了,他微微頜首,算是答應了,看向眾人的時候,倒還是有些別扭,“過陣子我……母親生辰,你們要來嗎?” 大庭廣眾之下說起這個稱呼,謝池南還是有些不大適應,卻也沒有躲避,看著他們。 這一番話倒是比先前瞧見趙錦繡的容顏還要讓他們怔忡,就連先前事不關己在一旁看熱鬧的傅玄和陶野也都愣住了。短暫地呆怔后,還是那些學子先開了口,“要要要,當然要!” 他們一副生怕謝池南會反悔的模樣,忙不迭地答應了。 他們和阿南認識六年,還沒去過謝家呢!沒想到阿南這次會主動邀請他們去家里,他們自然高興! 就連傅玄和陶野的眼中也不禁染了笑。 被他們這樣看著,謝池南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趙錦繡卻是笑盈盈地從他身后出來,沖眾人說道:“那到時候,我們就在家里等著你們?!庇终f,“今日天色已晚,我們先回去了?!?/br> 她語氣如常,謝池南也沒多余的反應,眾人便也只是怔了下就點了頭。 目送兩人離去。 等他們稍稍走遠了一些,才有人反應過來,“剛剛那位姑娘說的是他們在家里等著我們?我沒聽錯吧?” “……沒吧?” “可阿南不是說他們是朋友嗎?難不成他們如今住在一起?” “……應該吧?” “這……究竟是什么朋友???”一群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又想到剛剛那位紅衣女子走的時候特地跟傅玄和陶野打了招呼,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傅玄那邊,他們不敢做什么,可陶野—— “你們看我做什么?”陶野感受到眾人看過來的視線,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只是察覺到一股“危險”正在向他靠近,這讓他不自覺握著韁繩往后退去。 “說,那個姑娘究竟是誰?” “好你個阿野,居然背著我們早跟那位姑娘認識了!你也不知道提醒我們一句,害我們今日在她跟前如此丟臉!” …… 陶野眼見他們越逼越近,也有些慌了,他嘴里嚷著“關我什么事”,又轉頭去看傅玄,想尋求他的幫助,可傅玄卻早已笑盈盈牽著馬退到了一旁,見他看過去也只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他心下氣急,又不能把趙錦繡的身份說與他們聽,只能駕地一聲拍馬逃跑。 “你還敢跑!” 眾人見他逃跑,更是不肯放過他,紛紛拍馬跟上。 只有傅玄依舊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眼中笑意不減,等他們跑遠了,他這才慢悠悠騎著馬回家,心中也是這幾年頭一回那般輕松自在。 …… 而另一邊。 謝池南和趙錦繡也在回家路上,這會長街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途徑一處地方的時候,趙錦繡發現謝池南的目光在某一處地方停留了一瞬。 “怎么了?” 她順著謝池南的目光看過去,便瞧見了一道芝蘭玉樹般的頎長身影,趨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年輕男子寬肩窄腰,長眉漆黑,臉部線條干凈清朗,偏偏一雙眼睛卻有著化不開的濃霧。 街上那么多人,可他站在那,仿佛自成一個天地。 那是一個無人走的進去的天地。 趙錦繡這些年也見過許多人,滿金陵出類拔萃的男子幾乎都在她跟前露過面,便是家里的堂兄,她的太子表哥也都是一等一的出色,還有謝池南和故去的春行哥哥。 他們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優秀,不一樣的好看。 可這個年輕男子卻是那么不同。 趙錦繡說不清楚是哪里不同,她只是覺得這個人看著太孤寂了。 就像此刻,他亦看到了他們,可隔著人群,被他們這樣注視著,他那雙漆黑不帶情緒的雙目也只是那么淡淡一瞥,而后便又漠不關心地收回了目光,好似這世上沒有什么值得讓他停留的東西。 趙錦繡平生還未被人這樣無視過,卻也不覺得生氣。 她坐在馬上,笑了笑。 她雖驚艷男子的相貌,卻也只限于驚艷罷了,聽到耳旁傳來謝池南那漫不經心的一句“見過,不熟”,也就只是一笑,“走吧?!?/br> 她說完也沒再看那個年輕男子的方向,就像他漠不關心收回了目光,趙錦繡也只是若無其事地收回眼眸,她笑著和身邊的謝池南一道向家的方向駛去,街上人群攢動,她和那個年輕男子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