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竹馬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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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弘卻好奇,聽到這話忙問,“老伯,出了什么事,什么為了青樓女子?” 那老伯也是個愛聊天的,見他好奇,忙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和人說了,“喏,就是那個穿紫衣服的,他就是刺史府的公子,說是這位公子哥看上一個青樓女子,偏偏那個青樓女子喜歡我們謝侯爺家的公子,不肯從他,這不,那刺史府的公子就過來找麻煩了?!?/br> “啊……” 高弘是清貧人家出身,長這么大都沒去過青樓,此時聽到兩邊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對上,不由有些怔忡。 林斯言卻依舊不語,只是看著久久不曾散去的人群,眉心也慢慢攢了起來。 不遠處,爭執還在。 陶野莫名被堵,這會一肚子火氣,他是真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管對方領頭的是刺史府的公子,張嘴就是一句冷嗤,“魏垣,你也太好笑了,人看上我們阿南,是我們阿南有魅力,你也不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跟我們阿南有什么可比之處?居然還有臉來堵我們!” “快滾開,別擋了你陶小爺的路!” 他身后其余白玉堂的學子原本還有些怵魏垣的身份,此時聽到陶野的話,竟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到底都是些少年人,出身也不低,何況魏垣是前幾年才來到雍州的,和他們這群土生土長的雍州人可不是一路人,此時也紛紛嘲道:“是啊,魏垣,你要真喜歡那位娘子,就好好求求我們阿南,保不準我們阿南心軟還能帶你去和那娘子見一面呢?!?/br> “不過要是我們阿南去了,那娘子可就更加看不上你了?!?/br> “你們——” 魏垣原本就在春樓受了氣,聽說謝池南他們在這,他立刻就帶人過來堵人,如今不僅沒找回場子還受了這么一頓譏嘲,他的臉色可謂是難看到了極致,偏偏當事人卻還是那副從容平靜甚至不愿搭理的模樣,他看著看著,心里的怒火就更加滔天了。 謝池南的確有些不想搭理魏垣,一來,他說的那個娘子他認都不認識,二來,他特地買給趙錦繡的春餅再不拿回去可都要涼了。 這么一想,他也終于皺了眉,目光也第一次正式落在了對面魏垣的身上。他點漆黑眸看著人,語氣也摻了幾分寒意,“讓開?!?/br> 少年明明要比他小,可那一身戾氣和寒霜卻讓魏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要不是這么多人看著,估計他真要讓開了。 魏垣從前和謝池南沒什么往來,但也聽過他不少事跡,除去如今的放浪形骸,還有不少他在金陵時恣意瀟灑的事,他那會和他爹來雍州是為了監視謝家,對謝家上下自是調查了個清楚,在知曉那位謝池南從小就那般張揚,他心中是又欽羨又嫉妒,所以后來知道他變得那么落拓,他的心中實在是快慰極了。 可憑什么! 憑什么失意了的謝池南不僅能擁有春樓花魁的偏愛,還能擁有這么多追隨維護他的兄弟?!他心中恨意難平,尤其是看到謝池南那雙淡漠仿佛在看什么塵埃的眼睛,更是恨意滔天。 握著韁繩的手死死捏緊。 魏垣盯著謝池南,忽然想起當初聽到的那樁秘聞,他眸光一動,看著對面的謝池南,忽然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 陶野聽到這刺耳的笑聲,率先皺了眉。 傅玄雖然沒說話,眸光卻也變深了許多,他看著魏垣突然轉變的情緒,心中忽然升起一個猜測,想到那個可能,他的臉也跟著一變,正要阻攔,魏垣卻已經放聲說道:“謝池南,他們知道你是害死你哥哥的真兇嗎?” 原來哄鬧的街道因為這高聲一句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其實還有人在說話,只是他們的聲音太輕,以至于一時之間,這一片東市竟成了寂靜之地。有些沒聽清的人目光怔怔看著這處,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更多的卻是目光震驚地在謝池南和魏垣身上徘徊。 傅玄和陶野兩個知曉舊情的人當即就變了臉,陶野更是目眥欲裂,尤其是在看到身邊少年忽然變得蒼白的臉,他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看著魏垣怒喝,“魏垣,你找死!” 他攥緊拳頭,似乎是想去揍魏垣。 可魏垣身后皆是侍從,豈會懼他?何況區區一個陶家,他還未放在眼里。他含嘲帶諷一瞥后就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對面那個低頭沉默,不見先前張揚驕傲的謝池南說道:“他們知道你身上……”話還沒說完,寂靜的街道卻忽然響起一陣馬蹄聲。 有人循聲看去,只見一道紅色的身影穿過人群,越過眾人,一路到了謝池南的身邊。 那人一身朱裙,頭戴帷帽,素紗遮擋住她的臉卻藏不住她通身的氣質,謝池南像是感知到什么,轉過頭,待看到她的身影時,他長眉微動,就連眼睫也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 “趙錦繡……” 他啞聲喊人。 趙錦繡卻沒理會他,她只是虛握韁繩一路向前,原本兩邊對峙,中間便是空著的,此時她就這么閑庭信步般到了最中間,孑然一身,又是女子,她的出現一下子就攫取了所有人視線。 自然也落到了林斯言的眼中。 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林斯言的目光還是那么平靜,只是在看到少女下一瞬的動作時,神情才稍稍一變,卻也只是一變。 紅衣少女揚起馬鞭。 不等魏垣反應過來,她就猛地抽了出去,眾人只看到魏垣的脖子被一條馬鞭套住,而后還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少女就狠狠一甩胳膊,馬兒聽話后退,魏垣在眾人的注視下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 痛苦的震聲從魏垣的口中發出。 眾人聽著竟有種感同身受的痛感,他們一個個都變了臉,不敢置信地向紅衣女子的方向看去。 趙錦繡卻沒看他們,她因心中的怒火反而變得更為冷靜,眼睜睜看著倒在地上抱腿痛呼的男人,她也不曾收回馬鞭,就這么虛點著地面,微微俯身,寒聲問他,“你欺負他?” 第31章 “二公子從來就不需要別…… 趙錦繡這一番舉動太過駭人, 也太過迅捷,以至于場上許多人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直到空中再度傳來魏垣痛苦的呼聲,那一眾魏家侍從這才醒過神。 眼睜睜看著自家少爺躺在地上抱著腿痛哭流涕, 又想到主家的手段, 他們紛紛變了臉, 腰間佩劍從劍鞘抽出,他們拿劍指向趙錦繡, 臉色難看地沖人說道:“你竟敢傷我們少爺!” “松手,不然——” 威脅的話還未說完, 又是一道人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卻是那位先前沉默不語的謝二公子。他手握長鞭,騎坐在馬背上的身影挺直而頎長,而那如冠玉一般的臉龐此時卻顯得有些凌厲肅殺,長眉漆黑,好看的桃花眼有著化不開的黑色,薄唇更是抿成冷毅的一條直線,這樣的模樣不禁讓圍觀的人群產生一種自己身處寒冬之中的感覺。 他薄唇緊抿, 與那紅衣女子并肩而立, 卻又微微側身,以一種強勢的保護姿態把她半掩在身后。 這一番姿態, 旁人都瞧見了。 趙錦繡自然也看見了,她看著少年比年幼時更為高大的身形,看著他寬肩窄腰下蘊藏的無窮力量, 她看著看著,心中原本因魏垣而升起的怒火竟就這樣慢慢平息了下去。 她沒去看魏垣也沒去看魏家的那些侍從。 即使被這么多長劍指著,她也只是看著她身前的少年, 她的心中滿是安心,仿佛篤定有他在,她就不會出事。 傍晚的風忽然大了一些。 眾人的衣袍被吹得發出獵獵聲響,他們眼睜睜看著謝池南抬起手,而下一瞬,他手中的長鞭就如銀蛇一般在空中劃過,然后便是一陣清脆的撞擊聲。 那些原本指著趙錦繡的長劍全都被長鞭卷住。 他的速度太快,那一眾魏家侍從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回神想要從謝池南的手中搶回自己的佩劍時,那些長劍卻都已經被重重砸在了地上,塵土四濺,空氣中飄蕩著白色的塵埃,而少年冰冷到極致的聲音也終于撞入眾人的耳中。 “誰給你們的膽子拿劍指著她?” 他的嗓音明明沒有一絲波瀾,可落在魏家侍從的耳中卻讓他們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原本還算囂張的一群人此時在謝池南的注視下,一個個就跟撞見貓的老鼠,別說再拿劍指著他們了,就連直視都不敢。 謝池南在雍州城的名聲可不算良善。 雖然他們很少見他親自動手,可每次謝池南動手,都能讓對方直接被人抬回去,再加上他那個身份,即使是他們少爺碰上他都沒什么勝算,更不用說是他們這些人了。 剛剛兩邊對峙的那么厲害,可誰也沒有真要動手的意思。 就像白玉堂的學子顧忌他們少爺的身份,他們也一樣,安北侯府的二公子,即使如今不受家中喜愛,卻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得罪起的。 場面便又這么冷了下去,眾人都未說話,可躺在地上被忽視了的魏垣卻惱了起來,他突然被人從馬上甩下去,動手的還是個女子,丟了面子不說,腿還疼得厲害,就跟斷了似的。他的面上因身體的疼痛而變得漲紅,待瞧見那群平日跟在他身后耀武揚威的人此時一個個龜縮在那,動都不敢動,他便更為惱怒起來。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來扶我!” 可那些侍從在謝池南的注視下,誰敢動一下?只是魏垣到底是他們的少主子,魏家又只有這么一個獨苗,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他們主家拿這位謝二公子沒什么法子,可對他們卻是想殺就殺。眾人想到這,到底有些害怕,看了一眼面前依舊寒著一張臉的謝池南,不由放弱嗓音同人商量道:“二公子,我們公子受傷了,再不去看大夫怕是得出事,您看……” 謝池南依舊沉眉不語,倒是他身邊的趙錦繡開了口,“去吧?!?/br> 她雖然惱這個姓魏的,卻還不至于跟這些下人發火,都是為主家賣命的人,來去做事本也由不得自己,倒也沒必要去為難他們。 那些侍從未聽到謝池南發話,哪里敢走?最后還是謝池南看著他們擰了下眉,“還不滾?”一群人這才感激涕零地朝人道了謝,又快步跑到魏垣身邊去扶人。 “少爺——” 高個侍從扶起魏垣,正想問問他傷勢如何,就聽到“啪”的一聲,緊跟著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他似不敢置信一般回過頭,偏魏垣想到他們剛才向謝池南道謝的樣子,更為厭惡,索性又甩了一巴掌過去。 他這一番做法不可謂不傷侍從的心。 可他再如何也是他們的少主子,那些侍從即使心中有怨也只能強忍著,這倒讓魏垣變得更為肆無忌憚起來。他把自己今日所有受到的屈辱全都一股腦往他們身上發泄,也不顧旁人如何看他,一面由臉上挨了巴掌的侍從扶著,一面又去踹跟前那些沉默不語的侍從,邊踹邊罵道:“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竟然眼睜睜看著本少爺從馬上摔下來!” 他在這罵個不停,而那群侍從卻只能低著頭,握緊拳頭隱忍不發,有圍觀的人面露不忍,卻也不敢和魏垣作對,只能在人群中悄悄搖了搖頭,發出唏噓的感嘆。 趙錦繡看著這副情形也不禁皺了眉。 可她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了,金陵城紈绔的公子哥更多,也更肆無忌憚,她很清楚,此刻出手維護只會讓魏垣更加厭惡這群人,便是此時他迫于無奈忍了下去,可等他回家,這群侍從面臨的只會是比此刻還要嚴重的懲罰。因此在看到謝池南再度抬手,似要把鞭子往魏垣身上抽的時候,她也只是抬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看到謝池南抬眸看她,她亦只是搖了搖頭。 隔著一層輕紗,趙錦繡的容顏和神情全都被藏在里頭,可謝池南卻能猜到她此時肯定也是不高興的,從前碰到這樣的事,她永遠是第一個出頭的。 那是什么時候變了呢? 謝池南想起當初還在金陵的時候,有一回他跟趙錦繡從東郊騎馬回來,途徑長樂坊的時候看到一個姑且算得上眼熟的高門子弟正在當街用鞭子狠狠抽打自己的奴仆,奴仆被打得滿地打滾,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裳都被染了血。 他那會瞧見也只是輕輕擰了下眉,可趙錦繡卻是當即變了臉。 她歸來時的好心情一掃而盡,原本掛著笑的臉也變得冷若冰霜起來,她想都沒想抽起自己的鞭子就沖了出去,等他瞧見的時候,趙錦繡已經拿著手中鞭子甩飛了那個高門子弟的鞭子。 那高門子弟也是個欺軟怕硬的,瞧見是他們,當即變了臉,忙哈腰問好,即使挨了趙錦繡一記鞭子也不敢生氣。 他記得那日趙錦繡沖那個高門子弟說了許多話,無外乎是下次再見到他打人要他好看的,那個時候的趙錦繡脾氣又嬌又傲,卻也太過天真,她沒想過這世上有人敢違背她的意思。 她還翻身下馬想去扶起那個奴仆。 可奴仆看到她過來卻只是后退,不僅沒有向她道謝,甚至看著他主家的方向露出畏懼驚恐的表情。 那會他和趙錦繡還沒有太明白他這番神情是因為什么,直到翌日他們路過那戶人家看到有人從角門抬著一具死去多時的尸體離開,草席被狂風卷掉,他們看到昨日還活著的人就那樣冷冰冰地躺在木板上,身上的傷比他們看到時還要多。 他幾乎已經記不起那日他和趙錦繡說了什么了,只記得少女明媚的臉上滿是蒼白,而那雙靈動的杏眼也變得支離破碎。 “……為什么?” 耳邊仿佛還縈繞著那日少女破碎的聲音,謝池南漆黑的眼眸卻忽然染了幾分心疼,他微微闔眼,等再睜開眼的時候,他便默不作聲收回了原先緊繃一觸即發的胳膊。 旁人不曾注意到兩人這番舉動,可魏垣原本就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目光自然一直落在兩人的身上。此時看到這個情形,他又狠狠踹了幾下,而后看著謝池南的方向呸的一聲吐掉嘴里的血水,“謝二,今日這事,我記住了?!?/br> 說話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謝池南身邊的紅衣女子。 他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是誰,卻也看出她和謝池南關系匪淺,以前從未聽說過謝池南和哪個女子關系如此密切。 即使這些年謝池南行事浪蕩,總流連春樓一地,可能近他身的女子卻是一個都沒有,那春樓的花魁對他如此念念不忘,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想到那個花魁,魏垣不禁又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越想,他眼中的陰冷便愈濃。 趙錦繡即使戴著帷帽都能感受到那陰冷到讓人心底發寒的目光,就像密密森林中盤伏在樹枝上的毒蛇在盯著你,她心中不喜,剛擰起眉頭,那種感覺卻突然消失了。 謝池南擋在她的身前。 他明明什么話都沒有說,可只是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就讓趙錦繡覺得安心,她明媚的臉上便忍不住重新抹開一道笑,只是下一瞬,魏垣的話讓她臉上的笑再度消失。 “謝二,你不會真以為當年的事可以瞞天過海,誰都不知道吧?”魏垣抬手一抹唇角的水漬,看著謝池南的方向嗤笑一聲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