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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里暗里,既給自己抬身份,又暗示伊綿存在尷尬。 崔婉音起身,款款走至伊綿面前,看著女子臉色慘白,眸中失了光彩,臉上有一貫的淡笑,裝作好心道,“如果我是你,就遠走高飛,若是需要幫手,可以找我?!?/br> 這才是目的。 伊綿穩住心神,看向她。 崔家這位小姐,是專門送進京給太子的,不會簡單。伊綿從一開始的震驚,到些許理智回籠。一切都得等她驗證了再說。 崔婉音反被伊綿沉靜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 和親的事是真的,京城有點頭臉的人家誰不知道,邊境幾乎成了劍拔弩張之勢,京城的風向大家都盯著。 但崔婉音并不確定,太子是否有答應蘇庫倫部的意思。這樣嬌養在身邊,怎么舍得送出去。太后那邊也并不對太子的私事多加置喙,畢竟是皇子,本就有隨心所欲的資本。如果崔婉音自己抓不住寧之肅的心,那么誰也幫不了她。 現下想把伊綿趕走,只有勸她自己走。 — “太子殿下怎么這個時辰回來了?”雨棠見到來人,驚訝對伊綿道。 伊綿靠著窗沿,將下巴放在重疊的小臂上,一動不動看著外面。 美人腰肢細軟,斜倚矮榻,困倦嬌慵,聽見雨棠的話,沒有回頭,只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接著被男人擁進懷里。 解了大氅的胸膛溫熱,方才被半敞窗墉沁涼的身子自動往溫暖處鉆。 伊綿的臉頰在寧之肅胸膛蹭了好久,才定下心來。 “怎么回來了?” 寧之肅將她攬在懷里,“聽說崔……崔婉音來你這里了?”男人努力回憶那女子的名字。 “嗯?!币辆d雙手圈住男人的腰,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異樣。 “崔小姐端莊賢淑,大方得體?!彼?。 寧之肅聽見她的稱贊,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伊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你說什么?” 伊綿若無其事,“我說殿下和崔小姐郎才女貌,天造地設?!?/br> 男人的臉迅速沉下。他聽見院里來人稟告就往回趕,生怕小東西見了生人心中不快,又怕她受委屈。結果巴巴趕來,還得她幾句大方稱贊,真是好得很。 “那你說,我許她什么位份合適?” 伊綿好心地幫他盤算,“崔小姐乃是殿下遠親,自是要給兩分薄面,側妃,正妃皆可?!?/br> 她臉上看不到一絲嫉妒,仿佛真心實意為他著想。 “確實?!睂幹C抱著伊綿,將下頜抵在她頭上,“崔婉音知書達理,脾氣甚好,不像某些人,動不動就使小性子。在太子府時,她一早便來書房請安,想必人也勤奮,是可造之材,某個睡到日上三竿還起不來的小家伙自是不能比?!?/br> 伊綿不語。 倒是外面站著的吳山,聽見自家殿下的話,揉了揉鼻子,心中想,什么時候殿下對崔小姐這么了解了。明明殿下很享受寵著咱們自家的小姐啊。 吳山是個純武將,比不得吳遠心思細膩,只疑惑,明明房里氣氛異常和諧,怎么他后背就是涼颼颼的呢。 第25章 寧之肅當然不是真的同她計較,雖然口頭上逞能,心中自是憐惜她的,將人摟在懷里耳鬢廝磨一陣,又陪著用了午膳才離去。 伊綿壓下心中的事情,回應有些冷淡。 午眠起床,她仍是無精打采的。一旁的丫鬟不知崔婉音同她說的和親之事,只當她因太子快有女人而不悅,安慰道,“小姐,殿下心里是有你的?!?/br> 伊綿抬頭看著她,又垂下眉眼。 他心里有誰,跟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倸w他們之間,最不能談的就是感情。 爹娘現下雖在牢中,但被人妥善安置在一處干凈暖和的地方,她每次探望,心中都燃起越來越多的希望,爹娘不會在那里度過一輩子。 雖不知外面如今情形如何,但就寧之肅的態度來看,他是有松動的,伊綿能意識到,這男人在退讓。 她感激寧之肅的寬宏,又對兩人之間仇人不像仇人,情人不像情人的關系感到困惑和無措。 特別是崔婉音來過之后,這種迷茫達到頂峰,被她帶來的消息推向極致。 她尋了兩日的機會,才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了書房。 男人平時對朝堂之事閉口不提,她連試探都無從下手。 今日摸到書房來,伊綿便是想親自看看,是否有崔婉音說的事情。若是有,寧之肅怎么能夠裝作無事發生般與她相處,而絕口不提蘇庫倫。 書房中,做過朱批的折子分門別類擺在檀木架上,她并不費心就尋到了想要的那本,和崔婉音說的能對上,送來的時日離現在不是太久,上面無任何批注,只是被隨意堆摞在一堆折子中。 以寧之肅的脾性,他會如何做。她不敢想。 忽聽見外面有人聲傳來,有人在請安。 伊綿慌亂地將折子放回去,蹬掉素花色的淺口鞋履,又將頭發揉亂了一點,在書房里的羅漢床上闔眼。 太子進來便看見這一幕,伊綿懶懶待在他的地盤,小手放在胸口,綺麗的窄裙包裹住女子纖細的長腿,玉足隨意搭在床沿。 寧之肅平日在那里歇息時,連腿都伸不直,對伊綿來說,那床的長度正好,襯得女子姣好的身材小巧玲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