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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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明朝,能做如此行徑的機構只有兩個東廠、錦衣衛。 別人不說,小邱可是和他同床共枕過的,他是不是太監,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只剩下唯一一個可能。 是的,我們是錦衣衛。 萬達抬起下巴,嘆了口氣,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北鎮撫司的錦衣衛。 第49章 老家來人 進入了六月,潯州城的氣氛明顯變得緊張起來了。 首當其沖的是,來店里投宿的客人變少了。 自從似錦酒樓老店新開之后,因為萬達廚藝高超,吃飯的人都是客似云來。 加上地段不錯,來往的商客沖著汪大當家的面子,也樂意在這里投宿。于是似錦酒樓很快就成為了潯州城生意最好的客棧酒樓之一。 商人的嗅覺是最靈敏的,雖然他們不一定有像汪正那樣的渠道,卻也早早地聞到了不祥的味道。 這幾天來走商的商賈減少了許多,最近到潯州城里來的,往往都是來收債的。 商人們的舉動就像是打入水中央的石子,圈起了層層的漣漪。目之所及,街上行走的普通百姓也減少了。 聽來吃飯的守門將士說,最近出現了很多人想要趁亂出城,因為沒有路引被他們攔截下來不少。 最讓人感嘆的是,王員外也準備逃了。 以他和汪正的交情,汪直的生日宴理當參加,再不濟也要派人上門送禮。 但是就在幾天前,王員外家女兒也不找了,等了將近一年的守支也不要了,居然開始打點行李,準備回揚州老家。 當然了,他不知道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不管什么時候出發,走水路還是走陸路,他的最終歸宿只有北鎮撫司的詔獄。 這時候也不得不感嘆那兩位王姑娘逃的及時了。 否則事發之后,她們兩個作為王家的直系女眷,哪怕逃過了砍頭,也逃不過被充入教坊司為妓或者內廷為奴的命運。 萬達也是感嘆她們感情不易,所以才高抬貴手,希望她們接下來能夠好自為之。 覃昌的客船,就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刻,來到了潯州城。 萬鎮撫,楊千戶,邱巡檢,高小旗。 關上門,覃昌對著眾人一一見禮。 在看到臉生的梅千張后,他也頗有些好奇地看著他,這位兄弟是 啊,他是我們最近招入麾下的江湖義士。 萬達走過去,踢了梅千張一腳,示意他行禮。 公公放心,梅義士是自己人。等這個案子結束之后我們把他帶回北鎮撫司的。 是的,帶回北鎮撫司。 就在上個月,從盧知府家回來后,他們就像梅千張攤牌他們幾個,就是傳說中神鬼莫測,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 梅千張當場就嚇趴下了,邱子晉伸手去拉他都拉不起來。 梅千張萬萬想不到,他這樣一只大老鼠,這段時間居然天天在貓窩里和貓兒玩。 最可氣的是,官銜最大的這只貓,居然還是他自己動手偷出來的! 你有兩個選擇。 楊休羨蹲在地上,看著都要哭出來的一剪梅。 第一,跟我們回京城。自首,下獄,坐牢。 第二,還是跟我們回京城。但是我們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錦衣衛力士。 梅千張聽著,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滿眼含笑的萬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要么下獄,要么加入我們,你選擇哪一個? 關于怎么處理梅千張的事,萬達等人也考慮了很久。 雖然這個家伙是個賊,還是個黑戶。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也感覺到了這個人也不算無藥可救。只要有人看管著,也不失為是個有用之才。 別的不說,一身的輕功加上易容的本事,錦衣衛衙門日后肯定派的上用場。 我選擇第二個。 梅千張毫不猶豫地說道。 打不過就加入,這不是明白著的么? 而且這么一來,自己就是有身份的小吏了,但凡有半個腦子也知道怎么選啊。 哦,我剛才還擔心,你嘴硬想要選自首呢。 萬達笑瞇瞇地說道,畢竟我們這次到廣西來,是微服私訪的。你現在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又不肯加入我們的話就只能去詔獄了哦。 如果說北鎮撫司這四個字還只能算是惡名在外的話,詔獄簡直可以算是止小兒夜啼的程度了。效果不亞于不睡覺讓讓山里的狼叼走吃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梅千張毫不猶豫地選擇棄暗投明,從此加入大明朝基層公務員的身份,為建設更加美好的大明社會添磚加瓦。 沒想到小國舅難得出門一次,還有這種奇遇。 覃昌不知道梅千張還不知道萬達國舅爺的身份,點了點頭笑道。 邱子晉擔心地看著梅千張,感覺他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國舅爺? 這個跟自己一樣渾身市井氣的小子是金尊玉貴的皇親國戚? 比起錦衣衛的官身,萬達皇親的身份才跟他吃驚。 梅千張欲哭無淚地轉過身,往廚房里去,用水瓢舀了一大瓢涼水,咕嚕咕嚕給自己灌了下去。 他要冷靜冷靜。 一想到自己不但偷過國舅爺的點心,嘲諷他做的不夠甜,還偷了國舅爺的人,梅千張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爺,要是知道自己會偷到皇親錦衣衛鎮撫的頭上,他寧愿這輩子第一次犯案就被人抓到剁手跺腳,也不想當賊了。 高會跟著進來,招呼他去門口給大人們把風。 是的,作為擁有小旗職位的高會,現在是梅千張的直屬上司。 覃公公這次來,是陛下有什么新的旨意么? 看了茶,眾人分次坐下。 大人們先看看這個。 覃昌從袖子中取出折子,這是韓大人寫的《平叛方略》。陛下至今留中不發,各位大人們也都傳閱一下。 萬達接了過來,快速瀏覽了一邊,然后遞給了楊休羨。 這個韓大統領,不愧是大明朝里數得上號的能文能武的猛人。 雖然一步都未曾踏足過廣西地界,卻能將這里的情況猜測個七七八八,簡直就是諸葛亮未出茅廬而知天下事的進階版。 所有人都快速過目了一遍,無不是心悅誠服。 這上面陳述的三害,每一樁他們都在廣西都遇到了。而且比起上頭寫的,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 接下里的具體平叛方略,按照韓雍的意思,就是集中兵力,爭取在今年之內攻下大藤峽。 這個大藤峽位于黔江下游,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是整個廣西最大的一條峽谷。連綿六百余里,峽谷曲折迂回,兩岸山勢陡峭,易守難攻,是歷代王朝的心頭大患。 黔江走到了這一段,陡然湍急,巨浪洶涌。又因江流下布滿奇石,暗礁密布,雖有舟楫,也不能行。 黔江兩岸幾乎被這條峽谷斷絕。僅靠一根粗如大斗,連接兩岸的舉行藤條往來交通。這也是大藤峽命名的由來。 也正因為如此,官兵無法再次駐扎設鎮,只有土人和山賊才會在此間生活。 他們依靠這條傳說中晝沉夜浮的藤條,往來于山林和城市之間。打得過就燒殺搶掠,打不過就跑進山里一躲。 十萬大山,連綿不絕,似鳥投林,如鯨向海,哪里還能找得到呢。 韓雍的意思,是直取大藤峽腹地,攻陷叛賊老巢。 屆時這些叛賊的余黨四處逃散,已經潰不成軍,自然也談不上戰力,只要乘勝追擊,打掃戰場即可。 比起邱浚邱翰林的那份閉門造車弄出來的《平叛方略》,這一份明顯有理有據,知微見著,行動有方。 除了韓統領落筆的語氣沖了點,看多了有些上頭,估計皇帝姐夫看了更上頭,本身無可指摘。 就萬達對他那個姐夫的了解,沒有明面駁斥,就是給對方機會執行??磥砀皸钚萘w猜想的一樣,他們很快就要離開潯州城了。 其實邱巡檢也已經寫好了兩份奏折,準備上奏給陛下。公公不妨也看一看。 萬達示意邱子晉,將這段時間內草擬的文書都拿出來給覃昌過目。 覃昌打開折子,本來掛在嘴邊的笑意漸漸暗淡了下去。 這個潯州城,比他預料中的更亂啊 高會,萬大人到底是什么人??? 梅千張蹲在酒店外,拉了拉高會的衣擺,他真的是國舅爺么? 嚴格說來。是萬妃娘娘的弟弟。 高會實事求是地說道。 王皇后也有兄弟,按照道理,那兩位才是正兒八經的國舅爺。不過說實話,這兩人估計連皇宮的門都沒怎么進過,跟王娘娘本人一樣低調。 整個皇城內外,大家默認的國舅爺就只有兩位新樂伯府的萬通大爺和萬達小爺。 萬娘娘?那個大了皇帝十五六歲的萬娘娘? 梅千張嘴張的都能塞雞蛋了。 原來萬大人,就是傳說中的那個萬大人!哎!我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錦衣衛,萬大人,除了他,還有誰! 梅千張捶胸頓足道。 這是一個流傳時間不長,但是流毒范圍很廣的新一代大明傳說。 傳說中,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有一位萬大人,堪稱行走的人行鍘刀,陽間活閻羅。 他走到哪里,就有人遭殃。走到哪里,就有人被抄家滅族。 一般人殺人,最多一兩個。 而萬大人殺人,都是以百為單位來計算的。 殺得京城人心惶惶,官員百姓只要一提到他,無不痛哭流涕。 很快,萬大人的威名走出了京師,走向了全國,成為人人皆知的詔獄掌門人。 倒是沒有那么夸張。 高會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離譜的傳聞。 據說他是被皇帝陛下欽點掌管詔獄,司刑律。短短一年以來,因他而死的人都要上千了吧,夸張么? 梅千張想要再來一瓢涼水冷靜冷靜。 高會仔細想想也是啊,確實死了上千人。 他在北鎮撫司那么多年,手底下過的的案子,死的人全部加起來,都及不上萬大人手上的一個零頭。 高會有些糾結地皺起眉頭。 那個高大哥。我不是很懂你們衙門的規矩啊。 梅千張討好地站了起來,湊到高會身邊,就汪大當家吧,如果真的證實他勾結官員,販賣私鹽,甚至勾結叛軍會怎么判。 夷三族吧。 高會一臉冷漠地說道,就勾結叛軍這一條,就足夠了。 只是他們現在還沒掌握這部分的證據而已。 不過只是販賣私鹽這一條,自古以來也都是死罪,甚至家人也會被連坐。 這沒有什么轉圜的余地么? 其實梅千張前幾天也問過邱子晉,對方也是這么回答的。 是,他們是做錯事情了,官商勾結,賺的是黑心錢。 這點梅千張無法否認。 但是,真的罪大惡極要到死么? 汪大當家,盤家兄弟,都是那么磊落的爺們真的非要他們死不可么? 必須死。 覃昌放下奏折,盧知府,潯州縣令,王員外還有這個,汪正,都是罪魁禍首。 萬達面色凝重。 如果坐實了他們以鹽引為誘餌,威逼利誘歷任官員一同犯罪。如不遵從,就引山上賊兵到州府,縣城來殺人搶掠的話,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覃昌服侍過兩代帝王,見過這對天家父子,是如何震怒于帝國西南的反復震蕩和叛變的。 至少有十多位帝國的高級將領和官員,血灑在這片土地上。更加不提因此犧牲了的兵士,和被卷入戰火的百萬計的災民們了。 覃昌此次一路坐船南下,經過荊楚大地之時,就被兩岸破敗的民生給驚駭了。 因為廣西的戰火一路燒到了湖南乃至江西,導致這片原來本應該是魚米之鄉的地方,竟然在春耕時節出現了被人拋棄的大片荒地。 這場戰若是一直拖下去,民生該如何?百姓又該如何?韓大統領說的恐危亡矣,怕是要成真了。 尤其是登基剛過一年的小皇帝,他太需要一個震懾天下的機會,給整個因為土木堡之變而心生怯弱的大明軍民們,一個重振旗鼓的機會。 這個機會,是需要叛軍,以及勾結叛軍的所有人的鮮血來奠基的。 如果只是販賣私鹽,不曾勾結叛軍。愿意贖銅的話,是否可以免去家人的連坐? 萬達不甘心地追問道。 覃昌心里想著,莫非這里頭有案犯的親眷,是小國舅在意的人? 來的路上,聽說小國舅差點和王家的二姑娘成其好事。雖然后來那個姑娘逃了,莫非小郎舅心里還對她念念不忘? 哎呀,這可就難辦了。 這個恐怕只是贖銅,還是遠遠不夠的。 覃昌目前還不清楚萬達和汪家的牽連,只當這位小國舅在廣西動了春心,迷戀上了那個王二姑娘。 那要如何? 萬達身子前驅,期待地問道。 楊休羨看著他,內心升起一陣不安。 小萬大人太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之前他已經覺得他將太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汪家那邊。 雖說結拜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之舉,但是就他在旁看著,他與汪大當家父子的互動,遠遠已經超越了對待一個任務應該投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