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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跟律法相關的可能性很多,大到高官,小到小吏,或者是對這方面感興趣的讀書人,現在程松的記憶并沒有涉及到這一塊,還不能推斷出什么。 不過好歹有線索了。 “店家,這本書要價多少?”羅珍容回頭,想要買下手里的這本律法書。 “不用,”程松攔下她的動作,解釋道,“我早已熟讀書籍內容,書籍本身對我的記憶并無意義,不必在這上面花錢?!?/br> 羅珍容想也是,就點了頭。 索性這書鋪里的書本身賣價高,且有固定的買書群體,店家見兩人只是看書而不買書,也沒有多說什么。 離開書鋪,兩人打算回村子里,只是剛走了兩步,就遇到了縣衙的差役。 衙差見到兩人,立即面露欣喜:“聽說兩位就在縣里,找了一圈沒找到,正打算去溪南村,好在總算找到你們了?!?/br> 還沒等兩人詢問,他再次開口:“大人有些事,想請兩位去一趟縣衙?!?/br> 說著,他立即在前頭帶路,引著兩人往縣衙走去,狀態著急,想來高儀賓確實是有緊急的事要找他們。 羅珍容和程松自然不會多說,跟著往縣衙走去。 到了縣衙里,高儀賓一見到兩人就帶著他們往書房走去,且到了書房之后立即拿出了律法書籍,這律法書跟兩人先前在書鋪見到的相似,但顯然高儀賓手里的這本要更厚一點。 “先前你們說起這律法,我特地回來看了,”高儀賓攤開手里的書籍,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上頭不僅僅只有律法條例,還有注釋見解,“這些年大朔一直都在施行發展政策,就說這工坊,雖說朝廷重農抑商,但合理發展商業之事確實有些好處……” 高儀賓拽著兩人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話里話外不外乎是對律法的解讀,想來他這幾天確實在這方面下了工夫。 但律法歸律法,實踐歸實踐,想要在不影響農業發展的前提下推動商業發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哪怕羅珍容并不了解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也能聽出高儀賓是在為什么事做鋪墊。 于是乎這個過程中,夫妻倆除了附和之外,并沒有多嘴。 說到后面,高儀賓總算說出了內心的想法,其實不外乎還是擔心廠子建起來影響到農業的問題,以及之后一段時間瓷廠的管理問題等等。 在座的幾人當中,只有程松一個人接觸過燒瓷的事,這時候也只有他才有話語權。 他一眼就看出了高儀賓想的問題,開始逐一為他解答。 一開始的時候,高儀賓只是隨便一聽,但越到后面,他聽的就越認真,甚至每每還會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講。 羅珍容對燒瓷并不了解,這時候聽程松說這些事,大多都是云里霧里,但只看高儀賓的表情,她就知道程松說的很有道理。 難道程松家里以前是做生意的? 羅珍容一邊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程松,一邊心里疑惑。 她在穿越之前不過是個普通人,對生意自然也一竅不通,但終歸萬變不離其宗,她聽著程松介紹瓷廠的發展,與現代的一些大企業結合起來,倒也不算完全不了解。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程松跟高儀賓說著話,不知不覺越來越拗口,說起了“偏書面的古代白話”,讓用慣了現代白話有些不熟悉,聽著聽著,就晃了神。 聽著聽著,高儀賓突然一拍桌子:“好,說的好極了,那就這么辦,以后溪南村那里,就要麻煩程松老弟多多看顧了?!?/br> 羅珍容驀地回神,見兩人都笑著,雖然疑惑,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確認計劃之后,高儀賓來不及照顧兩人,急匆匆去cao作瓷廠的事。 羅珍容和程松是被縣衙的衙差親自送到縣衙門口的,如果不是縣衙門口有謝長勝的牛車在等著,他們甚至還打算親自送兩人回溪南村。 這時候時間還早,謝長勝并不在,兩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個小茶棚,坐下來喝茶等待。 程松之前就注意到羅珍容晃神,坐下后笑著跟她說起了之前自己跟高儀賓的計劃。 類似的話語,再用更加簡樸的白話翻譯過來之后,羅珍容總算明白了之前高儀賓那么激動的原因。 簡單來說,雖然最初的瓷廠只是一個普通的瓷廠,可能也出不了多少瓷器,但程松直接跟高儀賓表示,他有把握能燒出更漂亮的瓷器,而這些瓷器,經由高儀賓的手賣出去,其中八成利潤歸縣衙,兩成利潤用于分發工資, 而縣衙拿到那八成利潤之后,可以用那筆資金發展東安縣,就這樣雞生蛋、蛋生雞,或許不需要再等到瓷器發展壯大,高儀賓就可以因為政績出眾而升官。 “這么說的話,怪不得高大人這么激動呢,”羅珍容恍然大悟,“不過也確實是,‘要想富,先修路’嘛,只有基礎建設好了,縣城以后才能發展更好,不過你真的有把握燒出好瓷器嗎?” 不管是什么行業,想要發展起來都需要有硬手段,話說的再好聽,都比不上做一樁好事,否則的話就算是有縣衙擔保,沒有好東西的話,這錢也賺不到。 羅珍容問完,見對面遲遲沒有回應,抬頭看過去:“怎么了?” “你……”程松神色微動,“你覺得這個計劃可行?” “當然可行啊,”羅珍容毫不猶豫點頭,見程松的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繼續往下說,“有一句話說的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覺得這條船的大小也很重要,就像住在海邊的漁民,如果他們有大船,就可以去往更遠的地方捕魚,可要是他們只有小船,那就算知道大海里有更多大魚,也只能看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