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素和熙自然不會為難裴玉質:便如玉質所言。 裴玉質不舍地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凸起,其后啞聲道:親親我的肚子。 素和熙頷首,低下身來,吻上了裴玉質的肚子。 裴玉質心道:寶寶,爹爹已與父親兩情相悅了,現下是父親在親你,待回到原本的世界,爹爹定會努力地追求父親,再次與父親兩情相悅。 多親一會兒。他揉著素和熙后腦勺的發絲,我喜歡被子熙親吻肚子。 他唯恐重蹈覆轍,被親吻肚子期間,不知第多少回對素和熙道,子熙,我心悅于你。 而素和熙則不厭其煩地回應道:玉質,我亦心悅于你。 裴玉質抿唇一笑:子熙,我心悅于你。 素和熙又于裴玉質肚子上落下一吻:玉質,我亦心悅于你。 直至口干舌燥,裴玉質才道:我已記不得我究竟對子熙表白了幾回,子熙定要記住,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倘使不能與子熙琴瑟和鳴,定會孤獨終老。 我記下了。素和熙承諾地道,我不會再懷疑玉質別有所圖了,更不會再懷疑玉質的心意了。 別有所圖?裴玉質恍然大悟地道,子熙是指懷疑我想將你吃掉么? 素和熙回道:我還曾懷疑你想吸食我的精氣。 裴玉質垂下眼簾,羽睫輕顫,啟唇道:但我確實將你吃掉了,一點不剩。 素和熙會意:玉質所言甚是。 我想讓子熙之物多留片刻。裴玉質捉了素和熙的手指,將自己堵住了,而后依偎于素和熙心口,一面聆聽著素和熙的心跳聲,一面發問道,你既懷疑我想將你吃掉,又想吸食你的精氣,你為何容許我隨你回家? 素和熙回憶道:因為你當時道我不是殘廢,要我不許貶低自己,夸我滿腹才學,還向我撒嬌,我一時心軟答應了你,又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已答應了,便不可反悔,且我縱然百般拒絕,亦逃脫不了你這兔妖的手掌心,我畢竟是區區凡人,無法與一妖怪對抗,故而我半自愿半被迫地容許你隨我回家。 裴玉質驚喜交加地道:子熙認為我當時的撒嬌算是撒嬌么? 他素來不討人喜歡,當然并不擅長撒嬌,雖然他曾對原本世界的師兄撒過嬌,亦曾對上個世界的素和熙撒過嬌,但從未被說過嬌氣,愛撒嬌之類的詞。 于他而言,不讓人討厭的撒嬌便是討人喜歡,因為師兄弟中不乏愛撒嬌者,人緣甚好,頗得師兄的寵愛。 素和熙不解地道:你當時的撒嬌自然算是撒嬌,你何出此言? 裴玉質眉開眼笑地自言自語道:原來我已會撒嬌了呀。 素和熙疑惑地道:玉質之前不會撒嬌么? 嗯,我之前不會撒嬌,與所有人的關系都不好。我有一兄倆弟一妹,因我不討人喜歡,父母喜歡他們遠勝于我,待我不冷不熱。后來,我拜入了師門,與所有師兄弟的關系都爾爾,惟有一師兄稍稍好一些。但于師兄而言,我并不是師兄弟當中最為緊要的那一個,師兄待我很是溫柔,可他待所有師兄弟都很是溫柔;師兄待我關懷備至,可他待所有師兄弟都很好。鑒于上個世界的教訓,裴玉質不敢說太多關于師兄之事,免得眼前的素和熙呷醋。 待回到原來的世界,他定會讓師兄心悅于他,即便不能如愿,至少至少眼前的素和熙是他一人的。 素和熙正欲出言,卻被裴玉質吻住了唇瓣。 一番唇齒交纏后,他才得暇道:我認為玉質很會撒嬌,亦很討我喜歡。關于你的父母,我認為許是他們不知該當如何表達自己對于你的喜愛之情,你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你,又與你父親一同養育你,你那一兄倆弟一妹較你更懂得討人喜歡,你父母或許偏心些,但只要是正常的父母,不可能不喜歡自己的親生骨rou。至于你那師兄,既然他待你很是溫柔,關懷備至,你又何必計較他待其他師兄弟如何? 只要是正常的父母,不可能不喜歡自己的骨rou 所以子熙亦會喜歡他肚子里的寶寶吧? 多謝子熙安慰我,我父母早已過世多年,現下已無法考證他們是否對我懷有喜愛之情了。至于我那師兄,我當然要計較,因為我心悅于他,因為我懷上了他的骨rou,他定要認為我是師兄弟當中最為緊要的那一個。 子熙,我那師兄便是你。 子熙,我心悅于你。裴玉質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喟嘆道,好滿。 倘若他尚未懷上素和熙的骨rou,許能于今日懷上素和熙的骨rou吧? 不過他而今乃是一雄性兔妖,雄性兔妖理當無法懷上素和熙的骨rou吧? 他胡思亂想間,聞得素和熙道:玉質,請節哀。 他其實早已不記得父母的模樣了,早已節哀了,許父母當真并未忽視他,而是他不孝順父母吧? 素和熙又一字一頓地道:玉質,我亦心悅于你。 裴玉質笑靨如花,無論他向素和熙表白幾回,素和熙皆會認真地回應他。 玉質,于我而言,你便是最為緊要的那一個。素和熙以左手描摹著裴玉質的眉眼,此番失而復得,教我滿心歡喜。 裴玉質用面頰蹭了蹭素和熙的掌心:我亦滿心歡喜。 素和熙撫了撫裴玉質的肚子:確實很滿,這肚子都鼓起來了。 裴玉質含羞帶怯地問道:子熙喜歡讓我這肚子鼓起來么? 素和熙坦誠地道:喜歡,若不是玉質受不住了,我還可讓玉質的肚子再鼓起來些。 裴玉質委屈巴巴地道:子熙實在神勇,子熙之實力才是深不可測,在下認輸了。 素和熙被裴玉質這般一夸,喜上眉梢:改日我們再較量較量吧。 便明日吧,待我休整休整,定教子熙俯首稱臣。裴玉質粲然一笑。 素和熙含笑道:我的玉質如此熱情,許有一日我會死于牡丹花下。 我才不會讓子熙做鬼,子熙定會壽正終寢。裴玉質又向素和熙申明道,我心悅于子熙,才不舍得吃掉子熙這副rou身,亦不舍得吸食子熙的精氣,致使子熙枯竭而亡,我寧愿自己赴死,都不會吃掉子熙。 莫要說不吉利之事。素和熙于裴玉質額角印下一吻。 裴玉質抗議道:子熙適才明明自己亦說了不吉利之事。 我錯了,我不會再說不吉利之事了。素和熙眉眼嚴肅地道,玉質,我們一起白首偕老吧。 裴玉質牽了素和熙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素和熙順勢親吻了一下裴玉質的手背,又促狹道:玉質吃掉了我精氣最盛之物。 裴玉質埋首于素和熙心口:我也想吃掉,但定會流出來。 素和熙安慰道:我僅是與你玩笑而言,莫要沮喪,你想要多少,我給你便是了。 聽得此言,裴玉質抬目望住了素和熙,舔/舐著自己的唇瓣道:子熙盛情,卻之不恭,待明日我定要再好生索取一番。 如你所愿。素和熙輕撫著裴玉質的背脊道,倦了么? 裴玉質搖了搖首:今日峰回路轉,我好似在發夢一般,興奮至極,全無倦意。 素和熙嘆息著道:我亦好似在發夢一般,我還以為我再也尋不到你了。 裴玉質伸手抱住了素和熙:我舍不得離開你,原本是打算待傷好透后,暗中守著你的。 素和熙身體一僵,質問道:由我瞧來,除卻這左手的肌膚嬌嫩些,你已與初見之時一般模樣,你還有何處的傷并未好透? 裴玉質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他本不想讓素和熙擔心。 我他抿了抿唇瓣,決定向素和熙坦白,我打了自己五掌,致使自己受了內傷,傷及五臟六腑,被獵戶捉到那一日,更是險些走火入魔。 怪不得你會被獵戶捉到。素和熙又覺得自己無能,又覺得心疼,又覺得慶幸。 他之所以覺得自己無能,是因為他沒有阻止裴玉質出手重傷己身;他之所以覺得心疼,是因為裴玉質被他害得飽受痛苦;他之所以覺得慶幸,是因為他恰巧撞見了那獵戶,萬一裴玉質落入他人手中,后果不堪設想。 他追問道:所以我那時問你是否玉質,你是真的說不出話,更化不出人形來? 裴玉質頷了頷首:但我大體已痊愈了,再療養些時候便可。 素和熙雙目生淚:玉質,對不住,全數是我的過錯,我該當早些克服自卑,承認自己對于你的心意。 裴玉質以指腹揩了揩素和熙的眼尾:子熙不許哭鼻子。 素和熙失笑道:玉質是在哄幼童么? 裴玉質有根有據地道:我年已五百有余,素和熙僅僅二十又四,于我而言,自然是幼童。 玉質老人家這朱顏鶴發委實教人心折。素和熙自小被要求君子端方,一言一行皆得遵循規范,因而他不懂得如何開玩笑,聽得裴玉質所言,他才試著開玩笑。 子熙小友這俊顏烏發亦教本兔妖心折。裴玉質言罷,忍俊不禁。 素和熙亦忍俊不禁,一人一妖相視而笑。 少時,裴玉質自夸道:待我痊愈,我之實力定然深不可測。 素和熙附和道:玉質所言不差。 我所言當然差不了。裴玉質凝視著素和熙,換了話茬,我去砸汪秀才攤子那日,你在何處?亦在尋我么? 素和熙頷首道:對,我在漫山遍野地尋你,卻尋不到半點你的蹤跡。 對不住。我其實砸了那汪秀才的攤子后,還回了家一趟,亦未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已離開本縣了。裴玉質并不知曉素和熙在尋自己。 我曾想過是否要啟程離開,但我怕自己啟程離開后,再也見不到你了。素和熙又覺慶幸,倘若自己啟程離開了,便不可能去破廟過夜,更不可能碰到被獵戶所捕獲的裴玉質,裴玉質說不定早已為人所食。 他心有余悸,將裴玉質擁緊了些,含著些微哭腔道:我與玉質錯過了那樣多回,玉質,你莫要再拋下我了。 我并未拋下你,我才舍不得拋下你。裴玉質咬了咬唇瓣,我當時自覺無顏再面對你,才不得不離開了。 對不住,全數是我的過錯。素和熙又道,你離開后,我除了上街擺攤,便是尋你。一日又一日,全無丁點兒你的消息,你打了自己五掌,捅了自己數刀,剝下了自己的皮毛,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害怕你有所不測,亦害怕你已移情別戀了??晌也恢撊绾巫?,你才會回來,便決定努力地抬首挺胸,不再自卑,以達成你的愿望。 裴玉質嚴肅地道:并非我的愿望,而是恢復你原本的模樣。 我知曉玉質鼓勵我,是為我著想,但我當時想只消我能抬首挺胸,不再自卑,許你便會回來了。素和熙目不轉睛地盯著裴玉質,玉質,你終于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是子熙救我回來的。思及自己被素和熙所救的那日,裴玉質癟了癟嘴道,青草真難吃。 素和熙笑道:你若是早些說明自己的身份,便不必吃青草了。 我以為你恨我強迫了你,我如若暴露身份,定會被你趕走,所以才決定將自己偽裝成一尋常的白兔。裴玉質想起自己心驚膽戰,生怕被素和熙發現的日子,直覺得度日如年,盡管度日如年,都較孤零零地在洞xue中療傷要好許多。 我哪里會恨你?我一直在尋你。素和熙好奇地道,生青菜滋味如何? 裴玉質頓頓被素和熙抱著去吃草,惟有一回吃了生青菜。 生青菜的滋味不如何,我想吃子熙做的菜。他以額頭磨蹭著素和熙的肩窩,撒嬌道,我最喜歡子熙做的菜了。 素和熙提議道:我不若現下為你下一碗陽春面? 裴玉質拒絕道:不要,我現下更喜歡子熙的手指。 話音落地,他還將這手指嘗了幾下。 素和熙面色一紅:玉質已恢復體力了么? 裴玉質圈著素和熙的脖頸道:再來一回吧。 素和熙欣然接受,吻上了裴玉質的唇瓣。 半個時辰后,裴玉質遙望著明月,啞著嗓子道:我們已從白日宣yin,變作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素和熙攬著裴玉質的腰身道:我若是皇帝,定為玉質日日不早朝。 上個世界的子熙并非皇帝,卻為自己掙來了皇帝之位,自己不曾為子熙日日不早朝,只偶爾遲了早朝。 若不是被自己耽誤了,上個世界的子熙自有能耐登基稱帝。 裴玉質頓生傷感,又聆聽了許久素和熙的心跳聲,這傷感方才有所緩解。 已是月上中天,素和熙關切地道:我抱玉質去沐浴可好?玉質內傷未愈,還是早些歇息吧。 裴玉質施了個妖術,不久,熱氣騰騰的水便將浴桶灌滿了。 他興致勃勃地道:我要與子熙享受鴛鴛浴。 素和熙又將裴玉質的右手親了一遍,其后按著裴玉質的肚子,為裴玉質處理干凈,并將沾染于自己身上之物擦拭干凈,才將裴玉質打橫抱到了浴桶當中。 裴玉質抓著素和熙的手腕子,催促道:子熙快些進來與我共浴。 素和熙踏入了浴桶當中,讓裴玉質倚靠于他懷中。 浴水冷熱適宜,使人身心放松。 裴玉質見素和熙盯著自己的右手不放,悶聲道:我太貧窮了些,身無長物。 縱然如此,你亦不該親手剝下自己的皮毛,還要我將那皮毛賣了,玉質,我如何舍得?素和熙心臟發疼,我日日瞧著那皮毛,腦中想象著你親手剝下皮毛的慘狀,憎恨著自己與你錯過了,早知你會去而復返,我便不該出門。